送走了水安絡,辛樂回頭看著病房的方向,又低頭摸著自己的小腹,「寶寶,爸爸媽媽的一切都壓在你身上了,你要堅強才可以。」
辛樂又在下面站了一會兒才上樓去,母親已經回去了,趙醫生和仇醫生也走了,只是劉醫生要走的時候,要和辛樂說什麼,不過回頭看了一眼墨路夙,還是什麼都沒說。
辛樂帶著好奇關門,然後脫掉了外面的羽絨服,裡面是病號服,她也光榮的換上了這件衣服,病房裡墨路夙特意讓人加了一張病床,算是幫辛樂做好了住院的準備。
辛樂將空調調高了一些,看著墨路夙,想說復婚的事情,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改了方向,「那個,要不還是加大藥劑量吧,我覺得我還能承受,而且寶寶也能承受。」
「你會很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嘛。」辛樂盤腿坐在和他隔著一張桌子距離的病床上,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墨路夙,「我能堅持住。」
墨路夙眼眸深沉的看著她,她能堅持住,可是他不能。
辛樂越過空氣,伸手壓在了他沒有受傷的手臂上,「我說真的,天心的事情我都能接受了,沒有比那更加痛苦的了。」
天心,是他為他們的女兒取的名字,雖然辛樂不知道為什麼是這個名字,不過天心,應該是代表純潔和神聖吧。
墨路夙手臂微微一動,在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落下去的時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個時候因為糾結,因為逃避,他對女兒的死,是真的抱到那個小小的,發紫的屍體的時候才感覺到的,那種,鋪天蓋地襲來的絕望,那種,失去了全世界的絕望。
辛樂看著他微微閃動的眼眸,再次開口說道:「墨路夙,我真的能堅持。」因為,我知道你擔心我,即使你不說。
墨路夙發現,他真的從來沒有認真的去了解過他的這個妻子,前妻,女兒的母親,還有,那顆小胚胎的母親。
她比他想的要堅強,甚至比他更加堅強。
「好。」墨路夙說著,再次加大了握著她手的力道,好似要透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擔憂告訴她。
辛樂,你不能出事你知道嗎?
可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得到了允許,辛樂滿意了,又扭頭看了看時間,「我得想個辦法把我媽弄走。」辛樂說的認真,今天她出來的時候,看到母親的眼睛都是紅的,雖然母親沒在自己面前哭,可是她想,讓母親在外面等著,也是對她的一種煎熬。
看著辛樂認真思考的樣子,墨路夙越發心疼。
她很孝順,很在意她關心的每個人。
卻獨獨沒有考慮到她自己。
那種比血透還要痛苦的感覺,她纖細的身子怎麼去承受?
作為一個醫生,他看過無數的男人因為血透痛苦的恨不得死去,那時候,他只是淡漠的看著,因為他是醫生,他知道,痛苦是為了爭取活著的時間,這些都是應該承受的。
可是主人公變成了辛樂,他才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