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燕然定定看了龍燭片刻,舉臂揮拳直接照著龍燭臉頰上掄去。
龍燭被風燕然打得一個蹴躡,後退了數步。
「呵呵。」龍燭一聲冷笑,雙手十指勾起,似一雙鷹爪般向著風燕然喉頭襲來。
風燕然伸手格擋,卻沒有完全擋住,還是被龍燭的利爪劃破了皮,風燕然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紅印。
而後龍燭又是幾爪,逼得風燕然節節後退。
風燕然見打不過龍燭,轉身回屋,拿了九星寶劍,再怒氣洶洶地沖了出來。
龍燭見了九星寶劍,眸光一凜,而後旋即伸臂遮住自己雙眼,竟似事先就知道風燕然拔劍後,寶劍會射出九道白光。
龍燭伸臂擋光,風燕然就將劍鋒直刺向龍燭。龍燭再後退數步,撞上了客棧二樓的木製欄杆,他用力過猛,欄杆又年久失修,猝不及防連人帶杆摔了下去。
龍燭的背部著地,連帶著斷杆發出重重的響聲,一下子將客棧里的大多數人都驚了過來。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戚娘子見砸壞了客棧的東西,火急火燎就過來勸架:「兩位客官有話好好說嗎,做甚麼動手呢?」她扶起龍燭,又朝風燕然笑道:「風客官,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呀!」
「打得好啊,這客棧難得這麼熱鬧!」旁觀的廚師賀子卻突然吼了起來,他雙手叉抱在胸前,瞪著銅鈴般突兀的眼睛,火上澆油地沖龍燭和風燕然喊:「你兩個是爺們,就該打得更猛些!」
「好啦好啦好啦!」戚娘子連說三聲「好啦」,急忙將賀子勸走,又沖龍燭和風燕然賠笑:「對不住啊,對不住,我這廚子賀子,就是脾氣有點古怪。今夜他估計又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兩位客官千萬莫和他計較。」
龍燭不說話,旋起尚帶著血的嘴角,陰魅一笑。
「哼——」風燕然倏地冷哼,他狠狠瞪了龍燭一眼,左手拂袖,右手還提著劍就重新返回了南緹的房間。
「啪!」伴隨著一聲巨響,南緹的房門被重重關上。緊接著響起風燕然警告的聲音:「你要是再敢偷看,本少二話不說砍了你的腦袋!」
房內只剩下南緹和風燕然兩個人,風燕然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下,側身正對著南緹。他望著她,眸中粼粼竟有委屈:「你都不來勸架。」
南緹眨了眨眼,瞥見風燕然脖子上的紅痕,不由輕柔將指尖撫了上去,問他:「還疼嗎?」
南緹的指尖觸在風燕然的傷口上,刺得他極疼,卻有帶著絲絲綿綿的癢。風燕然一咬唇,有些痴地對南緹說:「疼,你舔舔它。」
南緹吞咽了一口,湊過來將唇觸了上去,她舌在雙唇間,輕輕滑過風燕然紅腫開裂的傷口,帶著些許濕漉。
風燕然又灼痛又癢躁,待到南緹舐至風燕然喉頭,他終是按耐不住,壓著南緹倒了下去。風燕然又將唇貼上南緹的面頰:「我們繼續……」
風燕然邊說邊將唇一路滑下,含糊道:「我也來舔舔你……」
他說著,滑至南緹的花瓣處,在那裡以舌代指撥花,撥得花枝亂顫,花紅更艷,花露潺潺不絕的湧出。
南緹按耐不住,乾脆掙脫風燕然起身,自己翻個面趴了下來,背對著他弓起下部。
她等了一會兒,見風燕然不動,就回頭直接告訴他:「我最喜歡這個樣子。」
風燕然的笑容在臉上漾開去,挺著身子就從後面傾入。
「噠噠!」一個挺進一個退迎,他的盆胯與她的雙臀相撞,發出令兩人都覺得愉悅的響聲。
「這麼聽話!」風燕然說著就在南緹臀上狠狠拍了一下,又發出一聲響。
「呵——」南緹笑出了聲,她配合地扭動著腰肢,甚至比風燕然動得更快,從喉嚨里不可控地肆意冒出呼喊:「嗯……嗯……啊……」
南緹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姿勢,仿佛能令人全身心的放開,只剩下快樂,開心,只想猛烈動得更快。
仿佛是她最原始最本能的東西被激發,從心底破了土,枝蔓很快展滿全身,好難受又好痛快,讓人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受這種痛快!
……
最後,風燕然緊繃著身子,又將白露盡數給了南緹。
這一晚風燕然不肯離去,摟著南緹一同入眠。
南緹在風燕然懷中沉睡,不知不覺又做了昨晚的夢。
壽星眉垂下三尺長的老僧拿著剃髮刀,詢問毗夜:「這一刀落,便是皈依我佛,再無雜念,你可考慮清楚了?」
一身赤衣的毗夜跪在蒲團上,冷冷無情道:「考慮清楚了,請師傅替弟子斷絕凡緣。」
南緹又心揪得疼醒了。
她抬眸,見身旁的風燕然已經開始穿衣袍了,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風燕然見南緹醒來,就撫了撫她的肩膀:「快點,要下去吃晚飯了。」
南緹坐起身開窗外,果然,天又是黑的。
「你不覺得一起床就吃晚飯很奇怪嗎?」南緹問風燕然。
「現在又不是早上起來。」風燕然似乎比南緹更奇怪:「現在是黃昏啊!」他伸手摸摸南緹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
風燕然想了想,忽然壞笑起來:「你不會想同我……一直做到天亮吧?」南緹剛要辯駁,他就將唇湊過來咬她耳朵:「先吃了晚飯,有了力氣,我再來滿足你……」
南緹和風燕然下樓吃飯,見大家都圍坐在下面了。
還是和昨夜,前夜一樣的菜式,桌上也擺了一壇酒。
「正好我還沒有吃飯,不介意的話,我同你們一起吃啊?」龍燭開口說。
「不介意。」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在南緹和風燕然背後響起。
南緹回頭,果然是頭戴方巾,身著青衫的戚老闆。
戚老闆徐徐走下來,遠遠就問桌邊的戚娘子:「娘子,今夜住店的客人這麼多?」
「是呀,今晚客人這麼多,我決定免費贈給他們一壇好酒,讓幾位客官一齊分著喝!」戚娘子笑盈盈地回答。
「走,過去吃飯。」風燕然拉著南緹去桌邊坐下來。
很快,眾人圍繞著桌子坐定,一樣吃飯、夾菜、閒聊,重複昨天和前天的動作話語。
吃完了晚飯,諸人就各自上樓,去自己的客房裡歇息了。
南緹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找了毗夜。
她在毗夜門前扣了三下,毗夜才開門。
南緹進門坐定,望著雙手合十的毗夜,她開門見山問道:「師傅,我們是不是一直在重複過同一天?」
毗夜默然點了點頭。
南緹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我們重複了多久了?」
毗夜眸不抬,身不動:「重複了二百四十天。」
二百四十天,他們竟在這客棧里活了大半年。
重複循環地活在同一天。
「我都在做些什麼啊……」南緹扶額,似自言自語般呢喃。
毗夜卻只當南緹問他,廖淡回答:「施主你吃了二百三十八餐晚飯,兩餐沒吃。勸架七十七次,沒勸架一百六十三次。和風施主交媾二百一十八次,沒交媾二十二次。」
毗夜說完最後兩句話一出,南緹竟莫名內疚地低了頭。
內疚少頃,南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她又夢到了毗夜多少次?沒夢到多少次呢?
南緹抬頭凝視毗夜,對上他的目光,竟錯覺毗夜的眸光一動,似有無限柔情,卻稍縱即逝。
南緹定了定神,繼續詢問毗夜正事:「師傅,你既然知道我們被陷在同一天裡,又為何不將大家解救出去,擺脫這循環?」
毗夜眸色如漆:「貧僧暫時還救不了。」
「可是哪裡遇著了難處?」南緹脫口而出,仿若心底本能:「我幫你。」
毗夜合十的雙掌很明顯震了震,他主動對上南緹的目光,問她:「施主,你可記得貧僧同你,還有風施主進客棧是哪一天?」
「是戊午年六月初五。」南緹的記性一貫很好。
毗夜點點頭,表示南緹記的日子是對的。
但他又說:「但困住大家的,不是這一天。」毗夜嚅唇輕嘆了一口氣:「貧僧算不出來,大家究竟被困在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