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石榴花開了 第40章 老人

    許翠竹來了，經過孫子，兒媳婦兩人的離去，在加上很長時間的痛苦，不僅讓她的記憶力有所下降，還讓她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因為兆繼國被生前的王小霞「慣」的什麼都不會，又因為她的突然離開，心裡一時接受不了，不僅學會了抽菸解憂，還愛喝起了酒。這樣的他根本沒有辦法伺候好同樣痛苦萬分的許翠竹，於是大家便商量著讓她三家輪換倒，誰有空誰接。

    兆艾菊這幾天沒事，變把許翠竹接到了自己家，並讓她先住在辛興的房間，等辛興回來以後在想辦法。

    辛朵放下書包後來到躺在床上閉眼睡覺的許翠竹面前，看著她消瘦的身體，以及放在床邊的拐棍，淚悄然匯聚眼眶。

    不是她不懂感情，不懂傷心痛苦，只是她隱忍感情比較厲害，一般不輕易外露。

    還沒一分鐘，許翠竹耷拉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待看到床邊的辛朵時，笑了「小朵回來了，這麼長時間沒見，怎麼瘦了」

    兆艾菊正好從外面進來，聽到許翠竹說的話，不禁鼻頭一酸，略帶點醋味的說「還是你姥姥疼你，認得你。不像來的這幾天，天天問我是誰？這是哪裡？她要回家之類的話。」

    辛朵又想哭了，但她不想讓兆艾菊看到自己落淚，忍了忍，自我安慰著「姥姥從小就疼我，記得我也很正常」

    兆艾菊沒說話，跟辛朵慢慢的將許翠竹扶起來，然後問許翠竹「我是誰啊？」

    許翠竹不說話，一直看著兆艾菊笑，笑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你是誰啊？」

    滿口的白牙已經盡數脫落，只剩下光禿禿的牙床。看著這樣的許翠竹，辛朵想著自己老了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呢。

    晚飯是辛朵做的，吵了幾個菜，許翠竹的牙口不好，辛朵給她蒸了點雞蛋糕。

    正吃著飯，許翠竹顫顫巍巍的右手從兜里掏出個扎頭髮用的頭繩，有的地方已經有些壞了。一看就是別人不要的，只見她遞到辛朵面前「朵，給你，扎頭髮」

    辛朵本來就沒多大胃口，經許翠竹這一說，更沒胃口了。哽咽著接過許翠竹手中黃色的頭繩，笑著說「謝謝姥姥」

    許翠竹沒說話，只一個勁的衝著辛朵笑。

    誰可以挽留一些時間，讓你不這麼快看老去。誰可以多一些時間，牽著你的手慢慢陪你到老。誰可以多一些陪伴，讓你在老去的路上不在孤單。

    第二天，辛朵扶著許翠竹在院中曬了半天的太陽，又幫著兆艾菊給她剪了剪頭髮。看著眼前如同孩子一樣乖巧的許翠竹，在看看身旁已經老露尖尖角的兆艾菊，辛朵忽然感覺自己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太任性了。

    微風吹過時間，讓時間不停的轉動，轉眼又到了上學的時候。辛朵慢慢的走在去張莊的路上，思緒萬千。

    這次的上學，出乎意料的沒有看到張宇飛他們。辛朵雖然心裡有些納悶，但一想到他們正在為考高中而奮鬥，心中瞭然，慢慢的跟張艷向學校走去。

    一路上，張艷看著身旁面無表情，淡然一切的辛朵。有好幾次想開口問問她，是不是跟張宇飛鬧矛盾了，還是兩人有什麼誤會。想了半天，最終沒有開口。

    剛進學校，就看到成瀾笑眯眯的站在楊柳下，看著自己。辛朵在心裡有些討厭的翻翻白眼，嘟囔著「陰魂不散的傢伙」

    出了車棚，成瀾走上前來「嗨，我們又見面了」

    「在一個學校，哪有不見面的」辛朵冷冷回答。

    成瀾哈哈的笑著「當然，不過看剛才的樣子你挺討厭我的。是我長的不夠帥，還是我長得太帥，你嫉妒。」

    「衰哥，麻煩你好好的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居然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帥。真是讓人聽了笑掉大牙，讓鬼聽了不敢投胎」辛朵嘴巴毒舌著。說完以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話似乎有些多了，趕緊恢復以前冷冷的模樣，加快腳步往教室走去。

    成瀾才不管那一套，緊緊跟著她「想不到平時少言寡語的你，毒舌起來也讓人生不起氣，反而覺得很可愛」

    辛朵對於他的口味大跌眼鏡「想不到在學校聲名赫赫的大才子，居然這麼重口味，說出去可定讓人大跌眼鏡」

    成瀾不說話，跟著辛朵一直來到教室門口，只聽見她幽幽的說「成大才子，如果你很閒，就幫我補課吧」

    成瀾立馬答應「沒問題，以後我會借住班空過來教你。你把所有你不懂的課題全部寫出來，我教你怎麼解答」

    辛朵點頭「謝謝」然後話鋒一轉「現在你可以鬆開我的書包，讓我進入了吧」

    成瀾傻笑「當然，當然」說著，慢慢鬆開辛朵的書包，看著她走進教室。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中間休息的時候，沒有迎來成瀾，倒是迎來一個渾身上下穿著牛仔，留著短短頭髮的女生。

    只見她晃晃悠悠，一副二痞子形象的走到辛朵面前，勾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你就是讓成瀾開口幫的傢伙，長的也不怎麼樣嗎？連發育都還只是顆土豆」

    辛朵將她的手拿下去，語氣不善道「你是誰？來找我就是為了成瀾？如果是這樣，麻煩你離開這裡，我不喜歡你的樣子，更不喜歡你的語氣」

    那人噗嗤一聲笑了，露著顆漂亮的小虎牙「呦呵，小妮子語氣還不善，真是個可愛的傢伙」

    辛朵實在想像不出自己哪裡可愛，上下打量了對面的人一眼，指著門口「請你離開」

    那人竟然真的聽了辛朵的話，嬉笑著離開，以後在也沒來過這裡。

    物理老師在台上仔細講解著電路原理，正極負極的相遇，排斥。坐在下面的辛朵不僅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而且腦子還被這複雜的關係搞得十分頭疼。

    對於這個物理，辛朵打心眼的不喜歡，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公式，錯綜複雜的電路圖。辛朵就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迷宮，不知道哪是頭哪是尾，迷茫的她只能在原路打著圈圈。

    分班後的辛朵同桌是個男生，性格沉悶，不愛說話，有時辛朵跟他說好幾句，也不一定換回他的半句。

    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有點不一樣，竟然在課堂上偷偷的傳給她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辛朵，下課後可不可以教我數學幾何公式。

    辛朵拿筆，大手一揮，一個大大的「好」字躍然紙上。同桌小心翼翼的收好，仔細聽講去了。

    對於這個小插曲辛朵並未放在心上，此時的她正想著下課後該讓成瀾教她哪一顆。姥姥黑板上老班寫的密密麻麻的電路原理，心中有了答案。

    許翠竹自己出來晃悠著玩了，坐在村頭的那塊大石頭上閉目養神。有人走來坐在她身旁，問她「今天吃的什麼飯啊」

    許翠竹盯了那人看了許久，笑眯眯的問「你是誰啊？你認識我嗎？」

    「我是這個村裡的人，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哦」許翠竹呆呆的答應一聲，又閉上了眼睛。那人見問不出什麼，不知為何重重的嘆了口氣，離開了。

    微風吹過坐在冰冷石頭上許翠竹消瘦的臉龐，吹起她花白的頭髮。她再也不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也不在是被兒媳婦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婆婆，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消瘦的孤獨老人。

    經過歲月滄桑變化，經過生離死別，經過白髮人送黑髮人心痛的孤寡老人。

    等到臨近傍晚，兆艾菊見許翠竹還沒回來，忙出門尋找。待看到還坐在石頭上睡覺的許翠竹時，落日的夕陽照在她的身上，撒落無數孤獨的憂傷。

    鼻頭不禁一酸。偷偷的抹了把淚，過去輕輕的將她喊醒，扶著她慢慢向家走去。

    等到了家門口，許翠竹鬆開兆艾菊的手，說了聲「謝謝你，送我回來」說完就推門往家走。

    兆艾菊在後面又落淚了，直到哭夠了，才拖著沉重的背影推開了家門。

    厚重的木門吱呀呀的關上了，可人的那份感情卻是任何東西隔離不掉的。

    寫完這一章的時候，抬頭看看窗外，天已經有些微微亮了。起身給自己到了杯熱茶，並端著它慢慢走向陽台，欣賞著太陽東升的美景。

    杯中的茶微微有些苦澀，初升的太陽已刺破魚肚白，緩緩的向屬於它的天空邁進。大地初曉，萬物甦醒，美好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但對於我這個習慣倒時差，白天睡覺晚上冒泡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安靜和諧的適合睡覺的天氣。

    欣賞完日出的美景，洗了澡無聊的躺在床上，拿著手機刷著微信。

    同學群里的消息已經炸了天，個個都在艾特我，搞得我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

    爬樓看看，原來是大家準備開個同學聚會，讓參加的人報個名，統計一下好定地方。

    看看他們所選的位置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在加上這幾天有點卡文，急需出去尋找靈感，便發了個「我參加」過去。結果，潛水的人呼啦啦的全部冒出來了，一個個的都在質問我昨天去哪裡了，是不是跟哪個小帥哥約會什麼的。

    對於我這種每天閒著沒事，宅在家裡的人，能去哪裡釣帥哥啊。不理會他們的牢騷，將手機調成靜音，美美噠睡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