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她的同意後, 霍平梟將阮安桎梏在床廂內的某個逼仄角落。筆神閣 m.bishenge.com
殿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阮安的感官也一寸寸地被放大。
她仿佛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就連他低沉的呼吸聲, 都在震著她耳膜。
心跳的頻率漸漸與他的, 共鳴共振。
循著原始的本能, 她緩緩咽了下唇腔滋生的涎液。
隨後抬眼,與他漆黑的雙目對視。
「阿姁。」
他突然開口喚她,嗓音低且啞, 語氣越隱忍越克制,透著的欲感愈濃。
心重重一跳,仿佛缺了一塊,越來越空虛, 亟待他來填補。
她想要的, 既深又重。
雨依舊未歇,阮安卻清楚聽見,重檐殿瓦的積雨, 正沿著檐勾往青石板地撞去——
伴著那「噠」一聲的脆響。
她腦內的思緒猶如綻放的煙花般,在噼里啪啦地炸開後,隨著殘存的幾縷硝煙,變得愈發迷亂。
阮安任由男人攫住她纖細手腕, 他將粗糲的掌根貼在上面, 並將它往她發頂上輕抬。
她感受到他骨骼的燙感, 也將她心燒灼。
一觸即燃。
霍平梟溫熱的唇落在她嘴角, 帶著安撫意味, 嗓音溫柔到要將她融化,似在輕哄:「阿姁,好喜歡你。」
他又說:「好喜歡你, 好想再娶你一次。」
縈纏在殿外的密雨,織成輕柔的簾霧,將他們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
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耳旁的風雨之聲,也似海水在漲潮,她被裹挾其中,又在被它重重席捲後,不受控制地向海底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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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終歇,阮安蜷著身體的姿勢頗似只小貓,她闔著眼眸,乖巧地靠在男人寬闊懷中。
雖然很疲憊,卻沒什麼睡意。
霍平梟也未入睡,低沉的呼吸一下下地拂過她發頂,男人給自己批了件中衣後,便換了個姿勢抱她,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那道熟悉且清洌的氣息也慢慢下移,最後落在她耳旁。
想起適才,他幾乎把她整個耳朵都含了進去,阮安的雙頰不禁一燙。
這樣的事換個人做,都太過狎浪。
但霍平梟向來不避諱,將一切袒露的直白。
他做起來,渾身上下都摻了股野勁兒,整個人愈發色氣,讓她招架不住。
他淺淺地啄吻她耳垂,啞聲問她:「寶貝兒,好受點沒?」
阮安有些難為情,訥訥地回道:「還是…有些」
霍平梟懶散挑眉,好整以暇地又問:「有些,怎麼樣?」
說著,男人修長的手順勢移到她後頸位置,輕輕地捏了下。
阮安無奈抿唇,聲音弱弱小小,回了他一個字:「漲。」
話音剛落,阮安就異常後悔,她不該跟霍平梟說這樣的話。
霍平梟的眸色微微一變,似有莫名情愫,在他漆黑眼底逐漸涌動。
阮安還未辨出他情緒,腦袋就被男人用大手突然扣住,他傾身欺近她後,狠狠地親了她一通。
那帶著懲戒意味的吻,實在令阮安招架不住。
「說什麼呢?」
他刻意放沉語氣,嚇唬她又說:「又招惹老子。」
男人身軀高大,滿身的堅碩肌理雖因蒞經大小戰事,充斥著各種痕跡不一的疤痕,卻不失漂亮和勻健。
阮安的身形與他差距太多,霍平梟總能輕而易舉地就將她抱脅在懷。
最終她只能無助地向他討饒,好在霍平梟沒失去理智,還是將她鬆開,放了她一馬。
聽著姑娘軟軟向他求饒的話音,霍平梟的眼底漸漸暈開一抹淺淡的笑意。
他覺得兔子若是能有叫聲,八成就跟她發出的動靜沒什麼兩樣。
想到這處,霍平梟無奈失笑,轉而伸手摸了摸她汗津津的腦袋,給姑娘順順毛。
他瞅著她那張赧然的小臉兒看,不懷好意地問:「漲的話,用給揉揉嗎?」
阮安渾身上下雖沒什麼力氣,卻還是有被他骨子裡透的那股壞勁兒氣到。
她攥起的小手跟棉花團似的,往他身上力道不輕地砸了一下,氣鼓鼓地說:「不要。」
阮安不怎麼想再理他,剛想闔眸睡一會兒,眼皮卻蔓上他指腹的溫熱觸感。
霍輕輕地摁了下那兒,沒讓她睡,啞著嗓制止:「那也不能現在睡。」
阮安費解地掀開眼。
待循著他視線指引,看向衾褥的某處後,白皙的雙頰登時漲得通紅。
霍平梟刻意湊近她耳,惡劣地用氣音說:「這回弄得這麼多,總得讓人換成新的吧。」
阮安聽完,臉頰愈鼓,瞪起來的那雙杏眼幾乎都要盈出水來。
偏他說的是實話,她又無力反駁,欲哭無淚。
眼見著又要將人欺負哭,霍平梟趕忙攬著姑娘細軟的腰肢,將人橫著身子抱了起來,邊往湢室走,邊哄她:「不哭,我是怕你睡下後,會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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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阮安恰好有宮務要忙,霍羲則來到大同殿,被霍平梟考校了番學業。
適才內務府的管事也來了一趟。
因著阮安在懷孕時,霍平梟一直以為這胎會是個小公主,而他那時興致勃勃地讓人製作的那批女孩的小衣、小帽、臂環等也都還留著。
就算將來霍平梟和阮安又有了個公主,但京中流行的衣飾一年一換,總歸不能讓小公主穿不太時興的舊衣。
內務府的管事便向霍平梟請示了一番,想問問這些衣物該如何處置。
霍平梟覺得扔了可惜,便先讓人將這些衣物盡數送到了和鸞宮。
同霍羲說話時,霍平梟依舊在想著這件事。
霍羲今年剛滿十歲,雖算不上青蔥少年,依舊處於孩童之齡,可每一日都要比前日長得高了些。
他一共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的模樣長得最像他,小兒子霍和的五官則明顯更像阮安。
但霍羲示外的態度向來溫朗,氣質更像他親娘阮安。
而霍和年紀雖小,才剛過半歲,卻已經會嘟嘴皺眉了,那小模樣兇巴巴的,神態和氣質倒是隨了霍平梟。
阮安還跟他說過,小兒子生下來後,那小胳膊和小腿,明顯要比霍羲同歲大時壯實許多。
思及此,霍平梟神情不明地轉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對著乖巧站在御案前的霍羲淡聲命道:「太子先別回東宮,隨朕去趟和鸞宮,一起去看看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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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霍和如今單憑自己的力量,就能從搖床上坐起來。
男孩小小的四肢都很有力氣,乳娘經常同阮安誇讚他,說這孩子生得壯實。
霍平梟和霍羲進殿後,他正眨著那雙烏溜溜的圓眼睛,好奇地觀察著和鸞宮裡的一切。
小霍和很乖,不哭也不鬧,就是神情有些呆。
霍平梟瞧著他那小模樣,不免覺得好笑,霍和到底是他和阮安共同的孩子。
這樣的表情,阮安也經常會做。
霍平梟徑直往搖床方向走了過去,隨著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小霍和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不同於眼型生得恰到好處的霍羲,小霍和是個大眼寶寶。
霍平梟將他從搖床中抱起,見著小兒子的眉毛非但沒有舒展的跡象,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也在瞪了起來,無聲地瞅著他看。
孩子的臉只有他半隻手大,卻做虎視眈眈相,就連小嘴,都往下耷拉著。
霍平梟嗤笑一聲,順勢垂首,看向身旁的霍羲,難能對他誇讚道:「這麼一看,還是朕的大兒子好。」
霍羲這孩子的心眼雖然多,可就算剛跟他見面時,不太喜歡他,卻不會表現得特別明顯。
而懷裡的這個小兒子,卻表現得像是要上房揭瓦般,就差把不喜歡他這幾個字寫臉上了。
這話一落,小霍和也很給面子地在他懷中掙動起來,還咿咿呀呀地說著霍平梟和霍羲聽不懂的嚶語。
霍羲並沒因為霍平梟的誇獎產生欣喜,依舊呈著那副畢恭畢敬的態度,軟聲回道:「父皇別放在心上,弟弟還小,尚不記事,他做的都是些無心之舉。」
霍平梟哋住霍羲的字眼,重複了一遍:「尚不記事?」
霍羲連連點了點小腦袋。
霍平梟淡哂一聲,不懷好意地說:「不記事好啊。」
霍羲仰起小腦袋,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皇。
霍平梟雖然穿著一襲華貴的冕服,身形高大偉岸,面龐俊美無儔,可那揚眉的神態看上去,可不像要做什么正經事。
霍羲的心底,突然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父皇莫不是要
霍平梟轉而將視線,慢悠悠地落在霍羲身上,淡聲又說:「你弟弟現在,確實不記事。」
-「父皇」
-「今天內務府的人,剛把朕給你妹妹制的衣服拿到了和鸞宮來。」
-「」
霍羲的表情異常驚詫,無言以對地看向他那已過而立之齡的父皇陛下。
霍平梟將他半歲的弟弟又放回搖床上,對著乳娘命道:「去把內務府今日送來的衣服挑幾件來,送到朕這兒。」
他雖並未直接將自己的意圖表明,但霍羲和乳娘卻都猜出了他的心思。
等那些女孩小衣被拿過來後,他們的猜想也即刻得當了印證。
小霍和這時還沒什麼意識,等霍平梟命乳娘給他換了身女孩的小衣後,那張小胖臉上竟還顯露了些憨甜的笑意。
十幾年後,霍和成為了靖朝的大將軍王。
還未加冠的霍和,已是出色的將才,能率千軍萬馬,上陣殺敵。
少年舉手投足間流露的氣質,也頗似他父親霍平梟。
英勇無畏,驕傲肆意。
然,縱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王,也有一樁不為人知的往事。
那便是霍和小的時候,曾和自己的堂妹,也就是怡親王同賀王妃所出的韶瑰公主霍然,穿過同樣的衣服。
原是他父皇霍平梟企盼得女,最終卻失望地又得一男。
而霍平梟心疼皇后阮安的身體,不想讓她再辛苦地十月懷胎,只能通過給小兒子穿女娃的衣服,才能將遺憾統統找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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