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鎮。
顏莫離盤坐在風火山林圖一側。
洗白白並換上一套乾淨衣服的小姑娘眼巴巴的蹲在顏莫離前面。
大眼睛眨巴眨巴,小腦袋一直想這能不能做些什麼事幫上些忙。
藉助秘法強行提升實力之後的反噬,讓顏莫離此時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只不過對於這些,顏莫離似乎已經習慣,精緻的臉蛋沒有出現太多的表情。
一炷香後。
顏莫離忽然睜開美眸。
「怎麼啦?!」小姑娘連忙問道。
顏莫離沒有回應對方,而是扭頭看著風火山林圖。
此時,宣紙上的水墨之色已經消失大半,取而代之是與水墨格格不入的白金火紋。
「?!」
忽然,顏莫離目光一凝,抱起小姑娘就往遠處爆退!
「呼——」
一股灼熱的氣浪接踵而至。
熱浪以風火山林圖為中心往四面八方擴散。
皚皚積雪在排空灼浪下瞬間融化,一時間白煙升騰,好似從寒冬一下子進入炎炎夏日!
如此變化導致鎮上的百姓接二連三的出來,不多時街上上圍滿了人。
由於江無疾在客棧時就鬧出了不小動靜,接著又和紅蓮教的幾人碰撞,因此周邊巷子的百姓早就知道有人高人在鎮上搞事情。
現在溫度忽變,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哪裡出的問題。
然而修行者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因此就算知道是江無疾折騰出來的怪事,百姓也只敢在遠處觀望,不敢靠近。
護著小姑娘的顏莫離目光緊緊盯著那幅畫,繼而柳眉一蹙,一絲殷紅從嘴角溢出。
她修煉也是心火,因此她比在場任何人都明白,剛剛那如颶風過境的灼浪有多可怕!
這什麼心火。
為何如此強橫。
向來沒有表情的顏莫離此時瞳孔陣陣收縮。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心火此時變得有些奇怪就好像奴僕見到了主人,一心想要對那畫卷里的火紋跪拜。
當白金火紋開始交融水墨之後。
火紋很快便成了黑白相間之色。
少頃。
黑白火焰從畫中噴涌而出,並逐漸凝聚出一個人影。
當火焰散去後,原本被吸入畫中的江無疾重新出現在了屋檐上。
只不過相比之前的一身奉天黑袍少年郎,此時的江無疾看上去有些狼狽。
鞋子已經沒了,上衣也燒成了灰燼,就連拼死命護住的下裝都顯得有些破破爛爛。
「呼——」
江無疾長長吐出一口咽氣。
繼而對著懸空的畫卷恭敬行禮。
「多謝火林前輩。」
風火山林圖似有靈性一般上下起伏。
最後那些被燒灼的痕跡開始擴大,轉眼蔓延至整副畫卷。
隨著一陣寒風捲來,風火山林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灰燼。
不過這些灰燼並沒有隨風而逝,反之是沒入江無疾的眉心,逐漸形成一枚黑白相間的印記。
江無疾摸了摸眉心,同樣有些意外。
在畫中火林老人只是說給自己煉化墨火的機會,並沒有說其他東西。
沒想到現在卻留了些許力量給自己,雖然火林老人這份殘留之力只能使用一次,但對於江無疾來說無疑是一張保命符。
這時,餘光處出現了一個熟人。
江無疾看向不遠處的顏莫離,目光從後者身旁的小姑娘臉上滑過。
「顏姑娘,你不是去查清寒消息了麼?怎麼會在嗯?他們是你殺的?」
看到蒙眼男子等人的屍首,江無疾不禁有些詫異。
顏莫離的修為只是分神圓滿,而這個叫做斬塵的紅蓮教大神官怎麼說也是化意修士。
難不成越階挑戰不是我這個氣運之子的專享權利?
對於江無疾的疑問,顏莫離沒有多做解釋,甚至連是她出手才讓江無疾躲過一劫都沒說。
而是寒聲淡道:「葉清寒已經找到了,白鶴廢了她的修為,藏在雲霧山莊。」
「你,你說什麼?」江無疾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顏莫離雖然沒有重複,但卻有力證明了江無疾沒有聽錯。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紅蓮教會把人藏在雲霧山莊,更重要的是,清寒被白鶴廢去了修為
一個修行者修為被廢,那就是痛不欲生的。
修為被廢雖然可以重新修煉,但是這種方式有損丹田經脈。
被廢之人就算重修,也再難回到曾經的境界
「她」江無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顏莫離:「她沒你想那麼脆弱。」
江無疾點頭,本想著去雲霧山莊看望一下葉清寒,但發現天邊竟懸浮著一朵血色蓮花。
已經查清事情的顏莫離大致解釋一下了當下情況。
「我勸你還是趕緊回京城,葉清寒那邊沒什麼好看的。」
「紅蓮教哪來那麼多蜃氣?」
得知白鶴長老準備用蜃氣來讓永安失控之後,江無疾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之前他就想不通,為什麼白鶴要讓蠻人偷襲雲霧山莊,只為讓永安體內的蜃氣出現躁動。
原來擱著呢
永安是三境巔峰,京城這種要地,肯定有天人合一修士坐鎮。
三境巔峰再強,也不可能鬧出多大動靜來。
但是永安是公主,蜃氣在正派眼中是不詳,要是永安失控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事情輕重江無疾自然分得清。
「清寒那邊就麻煩姑娘照顧了。」
「嗯。」
「對了,這個小姑娘」
「我徒弟。」
「哦哦」
不再多說,江無疾找到自己的小黑馬,噠噠噠離開了靈山鎮。
而顏莫離回雲霧山莊之前,先找到鎮上管事的人,給了一些銀兩作為安撫。
京城街頭。
「鏘!鏘!鏘!」
浩浩蕩蕩的金甲禁衛走出宮門,朝著城外壓去。
血蓮的光芒壓不住金甲之輝,虛無縹緲的軍魂令人心神震盪。
原本私下議論大黎氣數的百姓當看到禁軍之後,皆露出了詫異震驚之色。
「這,這,這是皇城禁軍?」
「好,好凌厲的氣勢,好威風!」
「皇帝居然把禁軍派出了,這是要跟紅蓮教決一死戰嗎?」
「呵呵,紅蓮教?在禁軍面前,紅蓮教算個屁啊!」
「這你說的對,我們大黎的禁軍,豈是區區邪教能夠撼動的?」
「我看這次紅蓮教真的是觸及龍之逆鱗了,居然在咱們京城搞事情,這不是找死麼?」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浩浩蕩蕩的禁軍猶如一直無堅不摧的利劍。
一些市井宵小當看到禁軍之後,甚至當場跪了下來。
大黎有這樣一直軍隊,任何的質疑都將不攻自破。
某處茶樓。
妖族巫師青小狐等人站在窗邊,望著街上的禁軍,若有所思。
大黎軍隊的威名他們自然是聽過的。
平時小打小鬧就算了,一旦到了真正的沙場之上,大黎軍魂幾乎可以用無解來形容。
比如鎮北關。
只要鎮北軍不滅,一旦出現大規模戰陣,鎮北軍的軍魂將會讓北莽蠻人聞風喪膽。
這樣也是北莽最忌憚的東西,因此北莽只會在一些小事情上搞搞,在沒有一定把握的情況下,絕不會主動跟鎮北軍開戰。
禁軍離城,朝雲京台方向挺進。
就在百姓感嘆之餘,有一支隊伍進入視野。
為首將士面戴銀色臉罩,身披銀色蟒甲,腰佩三尺青峰,手持蟒紋長槍。
高束的馬尾來回晃動,身下駿馬不快不慢的走著,覆蓋在馬身上的蟒紋護甲發出鏗鏘之音。
在這名將士身後,是那日在潛龍潭出現過的隊伍。
永安親衛
「永安公主!是永安公主!」
「真的是永安公主!」
「公主千歲千千歲」
在吶喊歡呼聲中,永安行至城門,副手接管城門守備。
而她則是騎在馬背上,立於城門最前方,面向雲京台!
質疑她逼宮之人,早已啞口無言。
雖未見兵臨城下,然公主守城門。
此心昭昭,不讓鬚眉。
試問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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