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也站在趙芳菲身邊,跟張大小姐張檬對視著。
他的面容平靜中帶著隱忍的憤怒,他問張檬,「我是誰家人?她為什麼不能來?」
因為剛剛哭得太厲害,張檬已經將原本精緻的妝容洗掉了,露出了一張素臉,更能看見她眼中的紅血絲,她瞪著關也仿佛看在笑話一樣質問他,「你不跟我們一起住,難道還不要叫他一聲繼父嗎?他對你沒什麼不好吧,關也,我知道你跟外面那個死丫頭有來有往,你不會為了個□□的女兒,連繼父都不要了吧。」
顯然那兩個字刺激到了關也,他想起了趙小梨捉摸不定的行蹤,還有那些隱隱的猜測,不由怒火衝天,「張檬,把嘴巴放乾淨點。」
張檬卻不屑地笑了,「乾淨?他們家裡有乾淨人嗎?」
說完,她便一把推開他,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關也當即便拔腿跟上,卻被趙芳菲死死的拉住,這個不曾對他和趙小梨之間的關係有過任何評價的女人,現在滿臉都是憤恨,「你要幹什麼去?去護著那丫頭?她媽媽殺死了你張叔,那是我丈夫,是你弟弟的爸爸,關也,你不會這麼良心吧,不准去!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不准去。」
她死死的扯著關也的衣襟,關也卻不能蠻力的掙開,只能低頭跟她媽商量,「她一個小姑娘,張檬那麼混,你又不是不知道?傷了人怎麼辦?」
她媽眼睛裡已經是一片怒火,或者是,當師惠推著張鶴堂在芳菲衣飾落下的時候,她眼睛裡就已經充滿了一片怒火了,這片火燒光了她的理智,讓她成為一個充滿了憤怒的人。她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傷了就傷了,死了張家也有本事辦成正當防衛,這是他家欠我們的。」
那股子狠勁兒,讓關也生生地打了個抖。他邊掙扎邊往外看,張檬已經站在了趙小梨的面前,她的跟班已經將趙小梨圍了起來。他已經來不及講理了,狠狠地直接脫了被拽住的外套,衝著他媽質問一句,「你覺得一個女人不好好活著,為什麼要殺張鶴堂,他無辜嗎?」
他沖了出去。
外面,趙小梨平靜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身邊跟著兩個男人,都是穿的便裝,應該是保鏢,一來就將張戈隔開了。這個女人剛剛居高臨下地喝斥她,「你居然能這麼平靜的坐在這裡,我的爸爸死了!你竟然一點都不愧疚!」
趙小梨這輩子經歷過不少這樣的情形。她雖然學習好,可卻是單親家庭,有那樣一個媽媽,小孩子們最是勢力的,他們羞辱她取笑她,甚至圍起來繞著她轉叫她小/婊/子,這都是她經歷過的。她從那樣的生活中廝殺出來,最終成為起碼不被學生欺負的存在,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這樣的情形。
她原先的選擇是,如果只是挑釁,便裝作不知道,如果要打架,那麼便一擊得手。
可今天,她卻無法再若無其事了。
她的媽媽,為了她放棄了生命,殺了那個人渣,她怎麼可能在人渣的女兒面前示弱?
她慢慢地抬起了頭,站了起來,跟這個不過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平視著。仿佛是看笑話一般,張檬不屑地向前走了一步,跟趙小梨臉對臉,她身後的保鏢下意識的向前走,將他們圍在了一起,只要小梨有任何威脅的動作,他們都可以阻擋。
她們的差距太大了,對面的女孩即便洗淨了妝容,可也是看到她脖子上的鑽飾,身上的名牌服裝,手中的名牌包,腳下的名牌鞋。當然,還有她身邊這兩個保鏢。
可小梨呢!她穿著球鞋,校服褲子,還有那件關也買給她的黑色羽絨服,站在張檬面前,就跟個灰鴨子一樣。
許是這樣的落差,讓張檬覺得趙小梨一點威脅都沒有。她抬起手毫不猶豫的衝著趙小梨扇了過來,「小/婊/子!」她怒罵道。
沒人想到的是,趙小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家小姐精心保養的手和趙小梨常年做活的手自然是不同的,張檬很快就發現,自己不能移動分毫。而她眼前的女孩,卻沒有放手的意思,甚至,她還說,「我是小□□,我媽是□□,如果張鶴堂那麼清白,怎麼會招惹到我媽?該道歉的應該是張鶴堂!他才是個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
張檬顯然被激怒了,她狠狠地甩動著手,想要掙扎開趙小梨的鉗制,可惜,她壓根沒有這個力氣。這讓她更加暴躁起來,她一邊衝著旁邊的人打眼色,一邊怒罵,「你媽那麼賤,誰知道她是不是妄想糾纏我爸拿錢!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為了錢什麼都能賣!更何況你媽都賣了這麼多年了,早就沒有廉恥心了。我爸就是太好心,居然讓這種人來公司,給她走正道的機會,你們這是恩將仇報……」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啪的一聲,趙小梨用空閒的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