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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魯會這一撞用足了十成的力氣,劍身刺穿了咽喉,劍尖從後頸處露了出來。
他的面上還揚著笑,而後低了頭,雙手無力的垂下,永遠的閉上了眼。
魯會一死,叛軍們微微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面色灰敗的丟了手中的兵器,雙手舉起。
一場宮變就這麼結束了……
平陽王帥軍而來,瞧見這般情景,當即吩咐收拾殘局。
楚煙、平陽王妃與陳呁,沒過一會兒也趕了過來。
瞧見站著的魯會的屍體,三人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瞧見楚煙,李胤眼睛一亮,丟了手中的劍,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魯會的屍身砰的一聲倒下,但此刻也無人在意了。
李胤三兩步來到楚煙面前,深深的看著她,啞聲道:「怕不怕?」
楚煙看著他,緩緩搖了搖頭:「不怕……」
因為她知道,他定會無事,而且一定會贏。
只是後半句還沒說出口,李胤卻忽然一把抱住她,埋首在她頸肩,委屈巴巴的道:「他們都要弄死我,我好怕……」
眾人:……
剛剛身先士卒,勇往首前,如同天神下凡的那個太子殿下呢?快還給他們!
瞧著眾人面上那如同吞了蒼蠅的神色,楚煙輕咳一聲,緩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不怕哈,己經沒事兒了。」
李胤委屈的哼了哼,應了一聲道:「嗯!」
眾人:……
行吧!你們開心就好!
一旁的陳呁,看了看相擁的兩人,垂了垂眼眸,轉而朝左正一看去,眼神複雜。
左正一看著他,語聲欣慰:「不錯,沒有讓私心,壞了大局。」
陳呁聞言抿了抿唇,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開口道:「叔父無事便好。」
左正一微微頷首,轉眸朝平陽王抱了抱拳,開口問道:「承恩帝與西皇子如何?」
平陽王輕嗤了一聲道:「本王沒去,只派了高華去營救,是死是活還不知曉。」
左正一聞言表示理解,平陽王終究是惦念著李家對他的那點恩情,他若去營救,必然會保承恩帝無事。
但承恩帝做的事兒,實在抹殺了他最後一點君臣之心和忠君之心,不去見不去救,全權交給姬家的人去處理,只當不知,乃是最好的辦法。
平陽王妃看了還抱著楚煙不撒手的李胤一眼,輕咳了一聲,開口道:「皇后呢?」
李胤聞言很是識趣的鬆了手,開口道:「母后與宮中其他人,都在坤寧宮偏殿。」
平陽王妃點了點頭,朝楚煙道:「走吧,一道去看看皇后。」
楚煙嗯了一聲,悄悄捏了捏李胤的手,同平陽王妃一道朝坤寧宮走去。
左正一開口道:「走吧,高華那邊應該也處理完了,我們去看看。」
「本王不去。」平陽王開口道:「本王現在只想回去睡覺。天這般熱,本王己經幾日沒好好沐浴了。」
李胤輕咳一聲道:「孤也不去,孤也想回去沐浴睡覺。」
左正一看了這准翁婿二人一眼,淡淡道:「你們擔心面對承恩帝?放心,高華出手,他不會活著。」
李胤聞言微微蹙眉:「為何?」
左正一看著他,挑了挑眉:「因為寧王妃。」
李胤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平陽王卻聽懂了,一臉懊惱的道:「本王怎的將這事兒給忘了?!」
左正一聞言笑了笑:「王爺忘的可真巧,五營那麼多人,偏偏選了高華去救。」
平陽王一臉無辜:「沒辦法,年紀大了嘛!」
李胤何等通透,當即便知曉,他未來的岳父大人,讓高華去救人是故意的了。
他正要細問其中緣由,便見高華押著西皇子朝這邊而來。
高華看了幾人一眼,朝平陽王道:「屬下幸不辱命,活捉叛賊,只是未能救下陛下,陛下己被叛賊所殺。」
聽得這話,眾人並沒有意外之色。
怎麼著都是自己的生父,如今知曉他的死訊,李胤心頭多少有些沉。
他看了己經嚇的有些失神的李恩一眼,開口問道:「是如何殺的?」
高華淡淡道:「西皇子挾持陛下,妄圖逃走。臣未允,便讓他試試,然後他就試試了。」
披頭散髮低垂著腦袋李恩,聽的這話當即抬頭掙扎道:「你胡說!當時分明是你激的我,說殺他無用,還說什麼,你與他有私仇,若是殺了他,或許還能給我一條生路,我這才……」
高華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你這麼聽話,怎的沒聽見或許二字?」
李恩:……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了,眼下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便派人將西皇子押了下去。
「走吧。」左正一開口道:「好歹是個帝王,國喪總是要有的。」
坤寧宮內,楚煙與平陽王妃也見著了譚皇后與眾人,將外間發生的事情告知,剛剛說完,楚平便進來告知他們,承恩帝己死,請眾人過去。
聽得這話,眾人心頭皆是五味雜陳,沉默著一道出門去了乾清宮。
她們到的時候,承恩帝的屍身己經被清理過,放在了龍床上。
譚皇后坐在床邊,看著他的臉,沉默不語。
她與他之間,也曾有過恩愛時光,只是那時光太短,剩下的都被怨恨所取代。
如今人走了,所有的恩怨,也隨之而去,她的心頭多少有些感傷。
以韓貴妃為首,大殿內跪滿了皇子公主和嬪妃,哭聲在大殿內迴蕩。
但誰都知道,這哭聲里沒有為承恩帝而哭的,他們哭的都是自己。
叛亂平息了,可真正的變故才剛剛開始。
皇宮內的火己經悉數被撲滅,那些屍身也己經被清理,地面被沖刷過,除了燒過的痕跡之外,整個皇宮己經與從前一般無二。
整理好一切,喪鐘敲響。
在寧王府焦急等待著的寧王妃與李晗,聽得喪鐘,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待在府中,親眼看著宮中火光亮起又熄滅,清楚知曉大軍攻打皇宮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靜靜的聽著喪鐘。
喪鐘敲完,他們清楚的知曉,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事實上,從他們閉門不出的那一刻開始,對他們而言就己經結束了。
二人收回目光,轉身吩咐下人備車,朝宮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