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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嬤嬤輕哼了一聲:「殿下,身為太子一國儲君,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怎可朝一個女子,露出求助的神情?」
李胤聞言連忙將神色一收,正襟危坐:「孤只是……」
「殿下不必向奴婢解釋。」
楊嬤嬤淡淡道:「奴婢不是您的管教嬤嬤,委實擔不起。」
李胤聞言頓時抿了唇,微微垂眸不說話了。
楚煙見狀,在心頭嘆了口氣,嬤嬤這是覺得自己受苦,遷怒狗子了。
偏偏狗子又是個傻的,知道嬤嬤與她和母妃都親近,就這麼傻乎乎的任由嬤嬤擠兌。
楚煙輕咳了一聲,拿著帕子道:「嬤嬤,絞發了。」
楊嬤嬤看了眼她在滴水的長髮,連忙快走過去接了帕子,一邊給她絞發,一邊絮叨道:「雖然眼下天熱了,但小姐也要注意著些,瞧瞧這衣裳都濕了。」
楚煙嗯了一聲,在凳子上坐下,朝李胤眨了眨眼。
李胤朝她露了個委屈巴巴的眼神,一瞧楊嬤嬤看過來的目光,他又連忙收回神色,正襟危坐。
小可憐。
楚煙笑了笑,輕咳一聲道:「尚月這幾日如何?」
李胤聞言皺了眉:「未曾留意,後宅之事交由你之後,我便未曾過問過。加上張志一死,如今府中上下皆有來福在處理,他到底未曾管過那些,如今太子府上下亂成了一鍋粥。」
楚煙聞言皺了皺眉:「你……」
她本是想說,你也不管管。
可轉念一想,他確實沒有精力去管那些,便改口道:「你將尚月和來福喚來,我來處理。」
李胤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
他剛剛起身,楊嬤嬤冷哼道:「坐著!」
李胤聞言身子一僵,一屁股又坐了下來,乖巧的看著她道:「嬤嬤有何吩咐?」
發絞的差不多了,楊嬤嬤將帕子放到一旁,看著他開口道:「殿下身份尊貴,哪有親自去喚人的道理,奴婢去喚就成,您坐著吧!」
說完這話,她便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抬腳出了門。
看著她離開,李胤有些反應不過來,轉眸朝楚煙道:「嬤嬤到底是嫌棄我,還是不嫌棄我?」
「笨!」
楚煙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嫌棄是真嫌棄,但那是自己人的事兒,怎麼能讓你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
「所以,嬤嬤承認我是自己人的對吧?」
李胤俊臉上揚了笑,朝楚煙伸了手:「煙兒……」
楚煙伸手在他掌心拍了一下:「老實點,待會兒人就過來了。」
李胤收回手,挑了挑眉道:「行,反正長夜漫漫,待處理完尚月與來福的事兒之後,你的時間都是我的。」
楚煙沒應他的話,回身去房內,重新取了個干帕子。
李胤很是自覺地起了身,殷勤的接過帕子,給她絞發。
然而到底是沒伺候過人,才絞了兩下,楚煙就惱了:「你到底是在給我絞發,還是在拔我頭髮?!」
李胤聞言訕訕的把帕子遞還給她:「那我學學再來。」
楚煙瞪了他一眼,接過帕子,自己絞了一會兒,拿簪子隨意的挽了,剛剛收拾好沒一會兒,尚月到了。
楊嬤嬤先去尋的尚月,首接同她說是郡主喚她有事兒。
尚月這些日子,為了良娣的位置,可謂是費盡心力,楚煙給她名單上的人,她己經排擠到了邊緣,剩下幾個都是硬茬,她正愁不知道怎麼辦呢。
因著她專注內宅之事,加上又要提防春蘭搶了她的風頭,故而這麼些日子,她壓根就沒同外間聯絡過。
文妃好似也忘了她這個人似的,這幾日也沒派人傳信給她,以至於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楚煙眼下的身份是監下囚。
一聽聞楚煙喚她,尚月便立刻歡歡喜喜的來了。
眼下她的眼裡只有楚煙,一旁的李胤她只是看了一眼,敷衍的行了一禮,便轉眸朝楚煙看去,露了殷勤的笑:「奴婢見過郡主,郡主您可終於回來了。」
李胤:……
他,好似有些多餘?
楚煙一聽這話,便知曉她悶在後宅之中,對外間發生的事兒並不知曉。
如此也好,省得她多費唇舌。
楚煙嗯了一聲:「與你們說過的話,自是不能食言,我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尚月聞言連忙將自己的進展說了,著重強調了自己的辛苦和費的心力,最後才道:「還有兩人是賬房的,奴婢實在插不了手。」
楚煙轉眸朝李胤看去:「賬房?」
李胤皺了皺眉:「太子府的賬房,管的都是明面上的賬,孤沒來得及看過。」
果然是百廢待興。
楚煙轉眸朝尚月道:「那兩個人先不急,你做的不錯,月例漲一倍。」
尚月聞言面上一喜,連忙道:「謝郡主!」
但比起月例,她更在意位份的事兒,便試探著開口道:「那郡主之前說的……」
「那個更不急。」
楚煙看了她一眼,皺眉道:「春蘭那邊還不知是個什麼進展,你這般著急作甚?再者,交代你的事情,你也沒有完全辦好。」
尚月聞言張了張口,想要辯駁什麼,最終卻還是閉了嘴,只垂眸行禮道:「是奴婢太心急了。」
楚煙嗯了一聲:「雖然這事兒你沒有辦好,但本宮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倘若這事兒辦好了,也不必同春蘭相爭,良娣的位置,必然是你的。」
「要!」尚月連忙開口道:「奴婢願為郡主赴湯蹈火!」
楚煙點了點頭,淡淡開口道:「你是文妃的人,你父兄也在文妃娘家人手底下當差,本宮想要你去查一查,文妃與什麼人走的近。當然,你若是能回到文妃身邊,取得她的信任,那再好不過。」
尚月聞言心頭一緊:「這……」
「你不願意也無妨。」
楚煙神色淡淡:「左右能辦這事兒的人不止你一個,春蘭也是文妃想要拉攏的人,她比你要有手段的多。」
尚月聞言立刻道:「奴婢比春蘭強!奴婢本就是文妃的人,要比她辦事兒方便的多,奴婢願意為郡主效犬馬之勞!」
楚煙淡淡點了點頭:「要知道,你如今是太子府的人,與太子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文妃許了你什麼,但你無論走到何處,都己經被烙上了太子府的印記,是時候好好考慮,你到底要站在哪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