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是一拳,重擊而出,黑風這一次用上了雙手,擋住他的攻擊之後,轉而揮出一掌,帶著強勁的罡風,乞丐見狀面色大變,一邊迅速躲閃一邊罵道:「娘的老不死的,你居然來真的。」
黑風負手而立,淡淡道:「不玩真的難道玩假的?莫不是你搶徒弟也是假的?」
聞言,乞丐不甘示弱道:「自然是真的。」
將黑風的招式化解,他喘了一口氣,擦擦額角的汗水道:「累死爺了,你這招若是再用力一點,這破廟可就要塌了。」
黑風這一次沒有說話,轉身便回去了方才自己躺著的位置,朝著稻草堆窩了窩身子,這才舒服的嘆了一口氣,斜著眼睛看向儉月。
看著兩人過招,儉月的眼神暗了暗,心中讚嘆,這人武功決不在黑風話下,那輕盈的輕功,恐怕沒個三五十載是練不成的。
想到此,她忽的驚訝的看向黑風,又看了看乞丐,深重的疑惑撲面而來。
黑風曾經說過,他的年歲可是不小了,可此時他看著,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而這個乞丐,就算面部被污垢遮蓋,渾身瘦骨嶙離,可看那一身的骨頭架子,也看不出是一個超過四十歲的人。
可方才那功夫,肯本不像是一個年紀未到不惑之年就擁有的樣子,甚至是她曾看見過的白迦南的武功,如是在這人面前,恐怕都不能走過十招。
如果這人不是真的天賦異稟,能在而立之年修煉至高武學,便是和黑風一樣,是個老妖精。
可若是如此,這也太邪門了?
一個人就算是再養生,也不過是百載歲月,如何能活的更久,還駐顏有術?
驚訝濃郁的爬上臉,儉月的眼神便挪到了乞丐身上,一錯不錯的盯著,見狀乞丐頓時眼睛一亮,說:「你是選擇我做師傅了?」
黑風皺眉,便見儉月搖搖頭,黑風頓時又笑了,說:「別自作多情了,小丫頭絕對不會做那負心之人的。」
儉月又一次的搖頭,看向黑風滿臉好奇的道:「別是我想的那樣,你和這個乞丐都是老不死的?」
黑風一愣,頓時哈哈大笑,乞丐則是無奈的抹了一把臉,哀怨的看著儉月說:「我說小丫頭小小年紀,幹嘛說話這麼不好聽?
誰是老不死的?只有你身邊這個才是,我可是正值壯年,年不過而立,才不是什麼老不死的呢。」
黑風聞言,笑的更歡了,一邊笑一邊說道:「我說你這個臉皮也太厚了,還不過而立,你再而立個我看看,人家叫你一聲老不死的那還是抬舉了你,你那不成氣候的孫子不還是直接叫你要死的?」
乞丐被打臉,頓時一臉的生無可戀,毫不猶豫的狠狠瞪了黑風一眼,轉而犀利的靠向儉月道:「你就說說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儉月皺眉,不滿道:「如果我有選擇的權利,我會在這裡嗎?不過前輩,你為何一定要我做你的徒弟?」
乞丐冷哼:「上官家的人,自然是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不過,黑風也一定和你說過,只要你達到一定的高度,你還是可以有自己的人生的。
至於我要你做我徒弟,不過是看上了你那裝睡的本事,哎,小丫頭,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那樣,不讓人發現的?
你可知道,黑風那老東西,我若說這世上他稱作第二,就沒人敢稱作第一,你說他都沒發現你裝睡,你豈不是很有偵察兵的天分?」
乞丐名為枯木張,無名無姓,只因為他的能力會讓人找不到他的存在,因此被人枯木,有因為曾收養了一個姓張的孩子,最終,被人稱作枯木張。
鐵甲兵已經存在了幾百年,現在剩下的原班人馬已經所剩無幾,而他是跟隨黑風年紀最久的人,久到他現在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是因為什麼跟著黑風了,也許是因為鐵甲兵,也許是因為其他。
可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習慣成為自然,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甚至是從中尋找樂趣,也算逍遙。
至今,唯一的遺憾便是他的一身所學沒有找到傳人,收養的那個不孝子也不是這塊料,本已經放棄了,可卻不曾想,在此發現一塊璞玉。
枯木張心底暗暗來勁,發誓一定要把這塊璞玉從黑風的手裡搶過來,甚至是已經忘記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只是考驗儉月這個待定的鐵甲兵繼承人。
偵察兵?儉月知道這個兵種的意思,可是自己一個女子,如何要做那等工作?就算是隱匿身形,以她現在的能力,足夠了。
想到此,儉月搖搖頭道:「這本事自然是學來的,至於是誰教的,抱歉,無可奉告,畢竟,你我素不相識,對你,我還需要防範一二。」
枯木張頓時瞪眼:「你和我不熟?咱們都已經同房這麼久了,你居然說不熟?」
儉月聞言,一愣,忙道:「你這怎麼說話呢?為老不尊?老不正經?誰和你同房?」
枯木張頓時理直氣壯的指了指這個破廟道:「怎麼不是同房?你看看,咱們不是現在還在同一房間?」
儉月張張嘴,將到嘴邊的話給憋回去了,她發現,居然找不到反駁對方的詞兒?
想了一下,儉月扶額諷刺道:「那跟你同房的人還真不少。」
現在,圍在周圍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的眾乞丐都咧著嘴看枯木張調戲儉月,眼神里除了興味還是興味,儉月餘光掃視了一下,神奇的發現,這十幾個乞丐的眼神,居然沒有一個是流氓一樣的審視。
她不由對這個所謂的鐵甲兵有些好奇起來。
黑風笑著看著這兩人的互動,眼底的笑意正濃,卻不曾達到眼底,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笑,還是在神遊。
儉月沒有忽略黑風的面色,只是她看不出什麼,就在要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又被枯木張給纏住了,枯木張坐在她的對面,擋住了她觀察黑風的視線,開始絮叨起來。
「我說你總是盯著那老不死的幹嘛?你別看他現在長得人模狗樣的,可你不知道他那邪惡時候的樣子,我跟你說啊,這人,不能只看外表,你得看內在。
你看我,雖然我有些邋遢,可我本事高啊,我會的,黑風不會,黑風會的,我全會,所以,這師傅的人選啊,我覺得你還是需要慎重考慮,我覺得我才是最佳人選。」
儉月點點頭,道:「你說得對,我確實該慎重考慮。」
枯木張頓時一樂,便見儉月抬眼又繼續說:「可我也得看外表啊,您這樣的外貌,就算是肚子裡再多的東西,我也沒辦法去學習不是?
就您身上這味兒,想必我接近的時候,您正說著,我可能就已經被熏死了,所以,我想啊,若是真的非要選一個師傅,我還是該選擇一個乾淨一點,沒有味兒的。」
噗
乞丐群里不知道是誰率先失聲,笑了出來隨後,乞丐窩像是被按了開關似的,控制不住的開始傳出笑聲,。
枯木張先是被說的愣在當場,隨即被這些笑聲給吵得回了神,頓時尷尬無比的僵在原地,雙眼死死的盯著說完話還捂著鼻子離他老遠的儉月。
死孩子說話怎麼這麼惡毒?一定是黑風交的。
他說完,回頭就瞪黑風,黑風一臉的無辜:關我什麼事?我現在又沒交她什麼呢。
枯木張繼續瞪:就是你,別嘴硬,你帶回來的,肯定是有你的遺傳。
黑風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看向儉月說:「你若是選他,也卻是好事,我們同出一師,我會的他都會,我不會的他也精通。」
儉月聞言,頓時挑眉看向黑風,根本就不相信這貨能把她讓出去。
果然,黑風繼續說道:「只是在這之前,你還是需要練就另一個本事,那就是閉氣,畢竟,面對他的時候,你需要用到的時候比較多。」
噗哈哈!
這神補刀補得,頓時讓枯木張渾身是血窟窿,旁邊的乞丐們一個個的笑的前仰後合,根本就沒了乞丐該有的樣子。
儉月也忍俊不禁,偷偷在背後給了黑風一個大拇指。
真有你的。
黑風笑笑,配合的回給她一個得意的昂首笑容。
怎麼樣?不錯吧?
那笑容,如同偷了別人糖,回來得意洋洋的孩子,看的儉月忍不住切了一聲,回給他一個不屑的斜眼。
有什麼了不起的?這不就是小孩玩的把戲麼?不值得大驚小怪。
黑風無所謂的聳聳肩,再看向頹然的枯木張,思索了一下,挪到了他的身邊,揚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後快要接近他的肩膀的時候手頓住,皺眉僵持片刻,終究是又把手收了回來。
枯木張頓時更哀怨了,雙眼含著淚泡子看著黑風,黑風一臉的無可奈何道:「這真的不能怪我啊,你說你多久沒有沐浴過了?這衣服多久沒換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髒嗎?所以,我真的盡力了。」
這句話說的枯木張滿臉猙獰,就算是隔著那髒亂不堪的頭髮,儉月也感受到了來自枯木張身上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