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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兒臣冤枉啊……」司馬奕當下面色一白,他跪在司馬宏跟前痛哭流涕的喊起冤來。筆神閣 bishenge.com司馬宏再不看司馬奕一眼,他沉聲說道:「來人啊!把這個意圖弒君篡位逆子給寡人拿下!」「諾!」他一聲令下,瞬間數柄長劍架在了司馬奕的脖子上。「父王,兒臣冤枉啊……」任憑司馬奕如何呼喊,司馬宏都再不看他一眼。鄭婉面色煞白的站在那裡,她目赤欲裂的看著司馬宏大聲說道:「意圖弒君篡位的是我,與奕兒半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殺就殺了我吧!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她將所有的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司馬宏抬頭朝她看了過去,他還未開口。司馬奕哭著喊著說道:「父王,這一切都是母后策劃的,當真與孩兒沒有半分關係,毒的母后下的,官員也是她下令射殺的。」司馬奕當真半點骨氣都沒有。鄭婉淡淡的看了司馬奕一眼。司馬宏雙眼一眯,他再不看他們母子二人一眼,沉聲說道:「傳寡人旨意,司馬奕與鄭婉下毒謀害寡人,意圖弒君篡位立刻施以極刑,並且將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以儆效尤,太子府所有人皆斬首示眾,所有與司馬奕有染的官員亦嚴懲不貸。」「父王英明!」司馬睿抬頭看了司馬宏一眼,他雙手一叉,重重的將頭磕了下去。在他之後文武百官還有司馬氏所有宗親皆高聲喊道:「陛下英明!」「父王,不要啊……」幾個御林軍上前把司馬奕拖了出去,他滿目驚恐的看著司馬宏不停的求饒。司馬宏看都沒看他一眼。鄭婉瘋了一樣,她一把推開身前的御林軍衝著司馬宏大聲吼道:「奕兒,他是冤枉的,我才是主謀,你不能殺了他,他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司馬宏緩緩的閉上了眼,他再不看鄭婉一眼,他右手微抬淡淡說道:「還不把她拖下去。」他對他們母子當真失望至極。「諾!」幾個御林軍把鄭婉也拖了下去。「咳咳咳……」忽的,司馬宏劇烈咳嗽起來,他面色發白,臉上一片死灰之色。「父王!」司馬睿滿目擔憂的看著他。「陛下!」文武百官,司馬氏宗親眼中亦滿是擔憂。司馬宏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他自知他時日無多,他一一看過在場所有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司馬睿身上,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寡人已命不久矣,觀諸子唯有司馬睿可擔此重任,今立司馬睿為太子,寡人駕崩之後由他繼承王位。」「父王。」司馬睿怔怔的看著司馬宏。由於毒侵五臟司馬宏再不似從前那個讓人不寒而慄的君王,如今的他形容枯槁,身形佝僂已然是個垂暮的老人。司馬睿看著他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他韜光養晦,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圖謀的便是王位,如今他終於得到了曾經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可為何他心中竟湧出絲絲失落呢!他一直都怨他,恨他,沒有保護好母妃,讓鄭婉那個毒婦害死了母妃,所以他明知道司馬奕對他下毒,也只當做不知,便是讓余燁救他,卻也只救他醒過來,並未除去他身上剩下的毒性。他身上的毒雖是司馬奕下的,可他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臣等遵旨!」文武百官乃至所有宗親無不拱手說道。司馬宏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他開口說道:「你們都退下,寡人有幾句話要與太子說。」「諾!」文武百官,司馬氏宗親全部退了出去。御林軍很快將金吾衛與弓箭手的屍體,還有棺木以及棺木中的人都清理了出去。宮中的寺人忙著取下掛在大殿之中的白色輓聯。司馬宏看了他們一眼,擺手說道:「這些便留著吧!總歸還是要用的。」他一聲令下,所有人寺人轉身退了出去。大殿之內只剩下司馬睿與司馬宏兩個人。司馬宏坐在王位之上,司馬睿則跪在他面前。司馬宏凝神看著司馬睿說道:「如今你已是太子了,待寡人駕崩之後,你便可登上王位。」司馬睿抬頭看著司馬宏,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面上亦沒有半點波瀾。司馬宏看著他勾唇一笑:「你不愧是寡人的兒子,有寡人當年奪位的風範。」「父王。」司馬睿目不轉睛的看著司馬宏,他眼波流轉,面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在他的注視下,司馬宏緩緩說道:「寡人什麼都知道,毒是司馬奕下的,可你也未曾叫余燁替寡人清除體內的餘毒,你之所以讓寡人清醒過來,不過是因為寡人還有用處。」司馬宏的話恁的直白。司馬睿看著他既不否認也不反駁。他說:「父王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還將王位傳給我?」「咳咳咳……」司馬宏笑了起來,他凝神看著司馬睿說道:「因為燕國需要你。」司馬睿滿目不解的看著司馬宏。司馬宏接著說道:「寡人也需要你,完成那些寡人沒有完成的事。」司馬睿凝神看著司馬宏。司馬宏臉上閃過一絲自嘲,他緩緩道來:「士族與王權便如山頭的兩頭猛虎,如今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是士族滅了我們司馬氏一族,便是我們司馬氏一族滅了那些沽名釣譽的士族,寡人一直想剷除那些礙手礙腳的士族,可惜這一生都沒能完成這件事。」司馬宏說著,他抬手重重的落在司馬睿肩頭,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寡人要你答應寡人,無論如何也要替寡人完成這個遺願。」「父王。」司馬睿眉頭緊鎖,他只覺得這個擔子太過沉重了。士族汲汲營營數百年,勢力盤根錯節,豈是那麼容易便可剷除的?司馬宏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雙眸染上一層血色死死的盯著司馬睿,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沉聲說道:「寡人要你答應寡人!」他字裡行間滿是不容置疑。「這不僅是為了寡人,更是為了我們司馬氏一族。」司馬宏緊緊的抓著司馬睿的肩頭,抓的他都有些疼了。「咳咳咳……」說著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司馬睿定睛看著他。「咳咳咳……」咳著咳著司馬宏口中溢出血來,他一臉虛弱,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然是彌留之際了。司馬睿看著他一驚:「父王!」「寡人就這一個遺願,你都不肯答應寡人嗎?」加注在司馬睿身上的力氣驟然消失,司馬宏面帶祈求的看著司馬睿。「咳咳咳……」大口大口的血從司馬宏口中涌了出來,染紅了司馬睿的眼。在司馬宏的注視下,司馬睿緩緩將頭磕了下去,他拱手說道:「兒臣遵旨!」「哈哈哈……」司馬宏放聲大笑了起來,他凝神看著司馬睿說道:「好,好……」他連說數個好之後,身子驟然軟了下去。「父王!」司馬睿上前接過司馬宏軟下去的身子,他目赤欲裂的喊道:「父王……父王……你醒醒啊……」司馬睿探了探司馬宏的氣息,他面色一白,失神的喊道:「陛下駕崩了!」「陛下……」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候在外面的文武百官還有司馬氏宗親放聲痛哭了起來。「咚……咚……咚……」宮中敲響了喪鐘。寺人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陛下駕崩……」謝琅華的馬車停在王宮前,沒有召見她自然無法入宮。喪鐘的聲音,還有那聲陛下駕崩清晰的傳入謝瑤華耳中,謝瑤華滿目震驚,她用力的搖著頭,想要說話奈何她口中塞著椒木根本說不出話來。「嗚嗚……」她死死的看著謝琅華,口中發出一陣凌亂的聲音。謝琅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笑而不語。謝瑤華目赤欲裂,額上青筋,整個人好似瘋了一樣。就在那時王宮的大門緩緩打開了。數不清的御林軍押著司馬奕與鄭婉走了出來。司馬奕與鄭婉一身囚服,身上帶著手銬和腳鏈,從天之驕子到階下囚只用了短短半日。謝琅華伸手撩開車簾,她扭頭看著謝瑤華說道:「你看,你的陛下在那裡呢!」謝瑤華順著謝琅華的視線看了過去。司馬奕穿著囚服的模樣一下落入她眼中。她只看了一眼,整個人仿佛驚雷擊身一樣再也動彈不得,她眼中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驚恐。謝琅華與方幻雲對視一眼,兩個人皆淡淡一笑。司馬奕淪為階下囚,那也就是說司馬睿成功了。她不再欠著他一個王位。「陛下有旨,司馬奕與鄭婉毒害陛下,意圖謀朝篡位,兩人立刻施以極刑,原太子府所有人一律斬首示眾。」寺人的聲音與寒風融為一體吹向整個燕京。很多百姓都出來圍觀,一眼望去滿是烏泱泱的人,御林軍押著司馬奕與鄭婉往刑場走去。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王家,陳家,還有崔家皆以為司馬奕繼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怎料一夕之間司馬奕便要被處於極刑。御林軍已經去司馬奕的府邸拿人,司馬奕府邸上下數百口人很快被帶到了刑場,刑場上滿是驚恐的哭喊聲。謝琅華帶著謝瑤華也來到了刑場,她*的看著面如死灰的謝瑤華說道:「你可看見你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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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