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溫泉旁,戰瀾看清楚他的長相之後,神情驟然變了。
男人身姿挺拔,高大魁梧,穿著厚厚的白色毛皮衣服,精緻的五官,稜角分明的線條,銳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覺地給人一種壓迫感,尤其是他那雙如鷹一般的丹鳳眼,死死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男人的聲線很低沉,「你好像很緊張。」
戰瀾調整了呼吸,冷靜將聲音壓低用胸腔的聲音說道:「這裡的溫泉是閣下的?」
男人看著眼前的女子生著一張極為美艷的臉,即使未施粉黛,在溫泉之中,也浮現出一抹潮紅,似能勾人魂魄。
他的視線往下移,看到戰瀾的脖頸處光滑白皙,沒有喉結,水下的鎖骨若隱若現。
他冷聲道:「你膽子倒是不小,一個女子也敢來這種地方,你是誰?」
戰瀾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我是落水城的人,我聽獵戶說這裡的溫泉可以療愈身體,打擾了,我這就離開。」
男子俯視著戰瀾,臉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神情,「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以後若是敢踏進此處一步,我擰掉你的脖子,聽懂了嗎?」
戰瀾乖巧點頭,男人背過身去,戰瀾快速穿好衣服,進了山洞。
戰瀾穿好衣服從山洞出來之後,男人用刀削著一塊木頭像是在雕刻著什麼。
他側身看著戰瀾,她身上披著裘皮連帽斗篷,只露出了一張白皙的臉明艷的臉。
男人看向戰瀾,戰瀾頷首,快速離開。
當她完全走出這座山的時候,也沒敢放鬆自己。
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一定派了人跟蹤她,好在落水城離這裡並不算遠,她加快腳程來到了落水城裡,進入了一家酒樓。
坐在酒樓里吃了飯,戰瀾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喬裝打扮後趁著天黑回到了軍營。
傍晚時分,溫泉處,男子看向自己的屬下。
屬下神色認真道:「主子,那個姑娘確實往落水城去了,還去了酒樓吃了飯,去了脂粉店,成衣店,看上去像是普通女子,長得那麼美,說不定是水月樓的姑娘吧,這種姿色的應該是花魁娘子吧!」
男人冰冷的丹鳳眼望向他,「你也太小瞧她了,她的手背上有繭子,像是習武之人,雖然她刻意收斂鋒芒,但是她裸著身子在水中時,看向我的眼神里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羞,反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說不定是南晉那邊的探子!」
屬下眸光一沉,「主子,您今日怎麼沒有殺了她?」
男子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打草驚蛇,我們在這裡本來就是秘密,地形圖繪製好了,今晚儘快離開。」
「是,主子!」
戰瀾回到了營帳之後,立刻讓肖辰來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落日餘暉下,肖辰看戰瀾神色異常,似乎在想些什麼。
他幫戰瀾將屋內的燭火點亮,戰瀾看向他,神情嚴肅,「肖辰,我今日在山裡見到了夜修寒!」
肖辰瞳孔一縮看向戰瀾,雙臂扶住她的胳膊上下檢查她的身體,緊張地問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
肖辰察覺到自己僭越,快速收回了手,如釋重負道:「好在,他現在還不認識你。」
戰瀾也嘆了一口氣,陷入回憶,「上輩子,和他打了來來回回三年的仗,我和他勢均力敵,每一回都是難分勝負,最後一戰,雖然僥倖射死了他,但是總覺得他死得有點蹊蹺。」
「你懷疑他被自己人害了?」
「也不是,我總感覺夜修寒在最後一戰之中,像是帶著必死的決心上戰場的。」
戰瀾至今都忘不了夜修寒死前的眼神,他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看向她,靜靜地倒下,唇角帶著解脫般的笑容。
夜修寒也成為了戰瀾上輩子最難忘記的一個對手。
畢竟被他折磨出來一身的傷病,要不然她也不會回到定安城皇宮之後,被司君的人抓住。
戰瀾每每想到此人,就會覺得心情複雜,既恐懼,又欣賞,又覺得可惜。
「幸好他今日沒有打算殺死我,不然我今日即使豁出去,估計半條命也沒了!」
作為主將身份,戰瀾上輩子從十九歲和夜修寒打仗打到二十一歲。
她了解夜修寒,甚至比了解司君還要多。
肖辰寬慰道:「主子也莫要妄自菲薄,他現在在軍中的勢力還沒有特別強大,我記得他現在好像是副將,還沒有做到主將的位置,若是現在他能做主的話,南晉危矣。」
戰瀾看向肖辰,「我覺得以夜修寒的警覺,他今晚一定會離開那座黑風山,讓暗衛去看看,若有任何的消息,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肖辰頷首出去。
戰瀾背著手走到了地形圖跟前,夜修寒出現在黑風山是在探察敵情吧!
北夜吞併南晉的野心未泯,戰瀾在今年的新兵裡面,安插了幾名暗夜組織的人。
剩下的上百名暗衛,跟隨秦明潛伏在定安城周圍,以備不時之需。
戰瀾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更何況重生歸來,她已經占盡了先機。
夜修寒有多難殺,戰瀾是知道的,現在她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將他殺死。
戰瀾看向牆上的地形圖,眸光灼灼道:「夜修寒,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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