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白如願以償的住進了慈寧宮,太后自然是歡喜的緊,一個勁兒的叫老嬤嬤給蘇慕白拿一些填腹的零嘴。
蘇慕白取下披覆在肩上的裘衣,拂了拂上面的風雪,生怕把外面的寒氣傳給太后,太后身體不好,他更要格外注意這個細節。
太后自然也是眼尖的注意到了這一點,心中對蘇慕白的好感更是平然增添了幾分,蘇慕白這孩子果然就和臨秋是一樣的,做人行事都是這麼的細心細緻,待她又是這麼孝心,為人更是心地善良,必然能得到百姓的追捧,在民間的風評也很不錯。
往後若是能夠有賢良輔佐,定然能夠成大器,帶領宣國走向太平盛世,蘇慕白這個孩子,就是她心目中宣國未來的天子啊!
太后握著蘇慕白的手緩緩坐了下來,一旁的宮女遞了一枚暖爐到蘇慕白手間,蘇慕白點點頭。
「皇祖母這幾日身體怎麼樣?慕白前些天公務纏身,未能及時來看皇祖母,心中十分的愧疚。」
太后笑笑,渾濁的雙眼此時卻泛起了些許流轉的光芒。
「哀家還好,你有這份心意就好,哀家知道你是為了體恤百姓疾苦才這樣忙碌,聽你父皇說,你這次治理清水縣水災治理的非常好,贏得了清水縣人民的民心,做的很好,皇祖母為你感到驕傲。」
太后拍了拍蘇慕白的手,話說的挺語重心長的。
蘇慕白也笑了,清水縣那一次還要多虧了錦妃,若不是她從中作梗,他還想不到那麼好的辦法治理呢。
「皇祖母別這麼說,都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這是慕白應該做的,慕白身為宣國的皇子,覺得皇室就是要取之於民,也要用之於民,不若就像是那商紂王和周幽王那般失去了民心,國家也會就此走向衰敗,而慕白不願意看到國家滅亡,百姓流離失所,所以慕白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宣國不受外敵侵犯,讓宣國百姓過上幸福,安定,祥和的生活。」
蘇慕白兀自的吐露著自己的肺腑之言,全然沒有注意到太后愈加變得微妙的表情。
不錯,這孩子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真正能擔當宣國天子之位的,必須心懷萬民,心存天下,能夠容忍一切事物,還要常常懷有一顆仁慈的心,蘇慕白這個孩子既仁慈,有時候也殺伐決斷,這正是當上宣國天子的必備條件,在她的心底,覺得蘇慕白這孩子,有朝一日終究是能將宣國帶領到太平盛世的那一天啊。
「慕白,你是如何會有這種覺悟的?是某些高人提點你的嗎?」太后半開玩笑的說道。
卻沒想到蘇慕白搖搖頭,一臉正色的看著她。
「回稟皇祖母的話,這件事情是孫兒自己悟到的,孫兒飽讀詩書,領略到了很多賢明君主的治國之道,要想要治國,必須要先平民心,讓萬民信服,不然若是一開始就非民心所向登位,根本就不會有百姓信服,國家就更難得治理好了。」
太后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著頭,這孩子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領悟,實屬不易,只是他對帝王之道這般大徹大悟,侃侃而談,莫不是一開始就想要登上這宣國的天子之位做的準備麼?
「慕白,你想當宣國的儲君麼?」太后突然問出了這話。
蘇慕白臉色微變,眼底一抹詫色一閃而過,「皇祖母,如今父皇正值壯年,且身體健朗康健,如今提這件事情似乎還言之過早。」
太后卻根本不顧蘇慕白的這句話,繼續問道:「所以哀家說的是儲君,並非是天子之位,哀家有意要在你父皇面前提議你做宣國的儲君,不知你意下如何。」
蘇慕白有些驚訝,他之前的一番話不過是下意識的說的,其實他根本就不是想要在太后面前炫耀些什麼,只是就著自己的心性侃侃而談罷了……
「回稟皇祖母,對於慕白來說,慕白對這皇位的渴望並沒有十分的大,如果皇室之中有比拜耳更加賢能的人,慕白定會全力以赴助那人登上皇位,慕白一開始就說過,慕白想要的不是權利,而是這天下萬民能夠安居樂業,帝王誰當都是一樣,只要那人是誠心的治理天下,慕白寧願不居廟堂之高,寧願處江湖之遠,真正的造福於百姓。」
太后搖了搖頭,「傻孩子,真正最能夠造福於百姓的,只有君王啊。」
蘇慕白笑了笑,又零零落落的同太后聊了一些,這場談話,讓蘇慕白受益匪淺。
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很快,蘇慕白住進慈寧宮的事情傳到了錦妃那邊。
錦華宮
原本以為刺殺蘇慕白這件事情能夠一舉成功的,並且還能夠重重的打擊一下三皇子府,說不定順帶還能刺激刺激一下那個如今身體已經幾近不堪一擊的姜臨秋,但是,這一切都是她錦妃想多了,這件原本她勝券在握的事情居然被反將了一軍。
這一切真是令人不可置信,發生的也太過於蹊蹺,錦妃甚至沒有任何招架之力,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想到任何辦法來應付這件事情。
「給本宮滾,都給本宮滾!」
一旁的宮女們都戰戰兢兢的看著錦妃,跪了一大排,牙關和舌頭哆嗦著,渾身發著顫。
「到底是誰透露的這個消息,到底是哪一環不對,是不是你們之中除了內奸,是不是你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那個蘇慕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都給本宮說啊!」
錦妃一把將手中的琉璃花樽打翻到地上,裡面裝著的珍珠一下子噼里啪啦的掉到了地上,發出刺耳的噪響聲。
「都不回答本宮的話是不是,你們一個個的膽子居然這麼肥了,還敢在本宮面前做小動作,到底是誰是內奸,快說,不然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錦妃近乎癲狂的對著這一排宮女太監們朗叫著,突然錦妃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地,一下子抓住一名頭低的最低的宮女。
「是你做的,是你出賣了本宮,是你把這消息帶到蘇慕白那裡的對不對,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那名宮女不住的搖頭,「娘娘不是啊,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娘娘,娘娘……娘娘不是奴婢。」
那名宮女不住的解釋著,然而錦妃卻跟沒有聽到似地,舉起手就開始對著那名宮女連連扇了幾巴掌,一旁的宮女瑟縮的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多喘,生怕一個不小心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她們了。
錦妃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生氣起來根本就不講理,因此若是想要跟錦妃講道理或者解釋的話,她是根本聽不進去發 她認為是怎麼樣 那就是怎麼樣的,如果搜尋線索無門,她就會隨隨便便的拉一個人下手解氣,輕則重傷,重則喪命。這種事情,在錦華宮待了這麼多年的喜兒可是看得多了。
沒人敢說,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承認,因此假如有人站出來承認了的話,那下場更是必然比死還難看。
喜兒見狀搖搖頭,見錦妃沒有注意到她,轉身就舉步走出了錦華宮內殿。
她這的行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明智,以錦妃目前的狀態來看,幾乎已經是快頻臨喪失理智的邊緣了,如果這個時候她再去湊這個熱鬧的話,那不是撞刀劍上嗎?她才不蠢,在這種時候她就應該學會自保,至少在她出宮嫁人之前,她還不能死。
喜兒,你一定要活到最後一刻啊,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三皇子殿下他們的,只有他們贏了,她喜兒才能得救,才能夠出宮嫁人,才能夠有美好的未來。
「喲,這不是喜兒嗎?怎麼,現在倒是想要臨陣脫逃了?」
喜兒走路的時候正好和華夕撞了個照面,華夕一見著喜兒就開始冷嘲熱諷了,她對於喜兒那可是一千個一百個不喜歡,喜兒這種喜歡四處搖擺心性不定的牆頭草,不知道錦妃為什麼會這麼信賴她,有時候華夕覺得錦妃娘娘娘對她比對自己還要好,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有好幾次想在錦妃面前揭穿喜兒的真面目,但都沒有忌諱,有一次終於說給了錦妃聽,錦妃卻不為所動的笑笑,看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相信她的話。
華夕簡直氣的牙痒痒,就是如今看到喜兒,都恨不得扇她幾耳光解氣。
「華夕姐姐若是想要進去的話,大可以進去,不過到時候華夕姐姐可別怪妹妹沒有提醒您,姐姐要知道,如今錦妃娘娘的模樣,可是可怕的緊呢。」
華夕倒是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膽小鬼之後便擦過喜兒的肩膀,向內殿舉步而去。
然而,就在華夕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表示自己後悔了,實在是太后悔了。
華夕瑟縮的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呼喊聲,打罵聲,還有器皿破碎的聲音,自己的牙關就嚇得直打顫。
許久之後 華夕才聽到裡面的聲音漸漸的歇了,不多久,裡面傳來了錦妃近乎沙啞的叫喊聲:「華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