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鳳唇角微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嘲弄:「坑爹不至於,我想坑某些人倒是真的!」
熾雲一聽這話,就躍躍欲試的湊到了跟前兒:「鳳兒,你是不是有好的辦法,解氣?」
水藍鳳咧著嘴笑了笑:「最懂我的人,果然還是雲弟你呀!」
熾雲一巴掌將她即將伸過來的手掃到一邊。
「胡說八道什麼,叫哥,乖,快說,你有什麼好辦法?」
鳳兒笑容一斂,「叫哥?那不行,你叫我一聲姐姐,我或許會告訴你我的想法。」
兄妹倆因為這個稱呼,已經糾纏了十幾年,如今關鍵時期,熾風可沒心情看他們鬥嘴。
「鳳兒,你想幹什麼?」
面對自家大哥,鳳兒可開不起玩笑,尤其當他俊容一凜的時候,她哪有心情說笑話?
「大哥,你覺得爹爹這次幫皇伯伯解決完了巫族,皇伯伯會放心,或者說會捨得讓他走?」
熾雲冷笑一聲,「就咱爹那氣場,走到哪兒都能震懾住人,可唯獨在面對皇伯伯的時候,他氣弱幾分,因為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極盡所能的幫助皇伯伯重振鳳鳴國,正因為此,皇伯伯能降的住他,甚至是一輩子,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麼,我看爹一輩子也休想逃得出這個牢籠!」
水藍鳳點點頭:「連你都能看出來,偏偏爹爹自己看不出來,既如此,為了避免咱們兄妹幾個為他們皇室賣命幾輩子,所以,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熾雲和熾風同時看向水藍鳳:「廢話,趕緊說啊,事關咱們往後的前途,當然要關心一下了!」
鳳兒嬉笑一聲,漸漸的收起唇邊的笑:「很簡單咯,咱們只需要在皇伯伯最需要咱們的時候,來一個,」
熾風聽完鳳兒的話,很是訝異的看了她一眼:「很大膽的想法,不過,卻是最為直接的!」
熾雲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想法是不錯,可是咱爹能同意?」
水藍鳳深剜了他一眼,「為什麼一定要讓爹同意?」
熾雲心下一震,猛地抬頭看熾風:「大哥,這麼說,你認同了?」
熾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聲音裡帶著股冷冽的寒意。
「有些事,總這麼拖下去,未必會有一個好的結局,既然爹無法下這個決心,我們替他辦了,又有何難?再說了,你覺得爹無怨無悔的付出,會得到皇伯伯的體諒嗎?」
熾雲低嗤一聲:「體諒?嗤,如果不是爹爹身份敏感,他定然會恢復他的身份,然後想方設法的利用他為鳳鳴國鞠躬盡瘁,不,或者說,皇伯伯說不定早就打好了注意,就差一個機會,就要將咱爹的身份公布於眾了,到了那個時候,明面上是想給爹一個身份,實際上呢?是要讓大眾不斷的提醒他,他本來就是多餘的,所以理所應當的為這個國家付出!不留餘地!」
不得不說,熾雲的話直戳兄妹幾個內心最脆弱的那個點,所以鳳兒的方法一出來,立即得到兄弟二人的附和,不,或者說,熾風比鳳兒更狠。
「必要的時候,讓皇上吃個苦頭,或者讓爹能夠更清楚的認清他最好!」
到底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都能看得懂的人心,偏偏唯獨他們的爹,不願意去懂。
既如此,那就別怪他們這些做兒女的自私了,這一次,一定要徹底的來個了斷!
兄妹倆討論的如此熱火朝天,倏然不知他們的爹在皇帝那裡又碰了壁。
水冥不主張強攻,可是皇帝卻堅持,說機會難得,巫族如此手腳慌亂的情況少之又少,連族長大人都親自出動了,說明事情真的很嚴峻,既然上天給了他們這個機會,他們為什麼要拒絕?
不懂得利用這樣的弊端,才是傻子所為吧?
至於水冥提到的危險,皇上更是不以為意。
「既然有人造得出這樣的蠱,目標又是巫族,巫族一滅,目標不就解決了?到了那個時候,真要有人感染上了,他們會置之不理嗎?」
水冥真的要被皇上單純的方法氣笑了。
「皇上,如果連幕後之人也不會呢,是不是就要眼睜睜的看著這片大陸覆滅了?」
生怕皇帝沒腦子的出動,不由拿十幾年前的那次霍亂舉例子。
「一個區區的鼠疫就有那麼大的威力,死了幾萬老百姓,倘若沒有大夫們齊心協力,現在哪裡還有鳳鳴國?鼠疫都這麼厲害了,那毒蠱呢?醫者天下有的是人才,可是懂得巫蠱的人,全天下能有多少?數的過來
吧?連巫族和皇室都莫可奈何的蠱毒,你覺得天下間還有誰解得了?」
皇帝雖然被水冥的這幾句話震懾住了,但很快,他又不甘心了。
「你說的這個咱們可以考慮,但是皇弟,如果咱們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巫族就像一個隨時會炸的毒瘤,隨時都有可能將你碎的連渣渣都不剩,咱們若不趁他病要他命,難道要等他們放出毒人,來個以毒攻毒,大有要死一起死的架勢?」
在他看來,這次機會難得,水冥所說的,也只是可能,可能!
但巫族元氣大傷的機會可不多。
這些年,他在巫族手裡吃了太多的悶虧,連他自己都覺得窩囊,如今有了機會,可不得反撲一場,狠狠的過過這個癮,揚眉吐氣再說?
說來說去,靈帝還是想對巫族出手。
水冥覺得很無力,他知道,如果靈帝心意已決,那麼他說再多,都只是在浪費唾沫星子,既如此,他還費那個力氣作甚?
當即朝靈帝道:「既然皇上已經決定了,那還來找我臣弟商量做什麼?」
靈帝一聽這話,不由有些心虛,但巫族這個毒瘤一天不拔除,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皇弟,你要知道,而今朕能用的人,沒有幾個,從這些懂得蠱術的人裡面再挑選合適的人,那是難上加難,你們父子還有鳳兒,都是懂蠱之人,沒有人比你們更合適,」
後面的話,水冥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面前的皇兄是陌生的,陌生到,讓他幡然醒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