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泰盛的到來讓剛剛還打定主意的六房有些個不知所措了起來,並且六房的顧曇英還有些不得勁,不過想起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庫房,這幾個月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顧曇英其實也是很疑惑的,這段時間也用了不少的銀子雇來那些江湖人士給打探自己東西的去處,也證明了三房沒有那些東西,難道真的有不翼而飛之說?
顧泰盛看見自己和這個妹妹說話,但是這個妹妹都沒有反應,所以直接道:「顧曇英你說你今天過來鬧什麼來了?」
顧曇英嚇了一跳,一個激靈緩過神來,才想起起來一個老虎還在跟前呢,怎麼就晃神了呢?
「那個……三哥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外孫女昨個大鬧錢府都告到了知府衙門的公堂之上,才將我們華美的嫁妝都給拿了回來,這個事情你妹妹我還是表達十分感謝的,並且帶回來一百萬兩銀子的賠償,我們一房昨天都是挺高興的,只可惜東西是拿回來了沒錯,都放在三房了,我今個就是過來問問是何意?」
顧曇英就是大言不慚的說的頭頭是道,就好像伊寧不將東西給她就是貪人錢財的罪人一般!
顧泰盛眼神犀利的看著顧曇英道:「妹妹,我從來沒有因為我們不一母所生就虧待過你,你出嫁的時候我也給了十幾萬兩的嫁妝,相當於普通人家五個嫡女的嫁妝,但是你的夫家遭了水患都沒了我也沒有嫌棄過你,還是給你這麼大的院子住著,這麼多的產業讓你經營著,你的孩子娶妻生子的我也沒少出力,你自己算算我可曾有哪裡對不起你的?尤其是你在後面做的那些事情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三哥你誤會了,我是一心一意的為了咱們顧家謀劃,也是讓我的孩子能過的好一些罷了,我在背後可是沒做什麼事情的!」
「真的,你確定?」
顧泰盛接著問了一句,問的顧曇英心驚肉跳的,難不成三哥知道了什麼事情?
顧曇英打定主意死不認賬,承認之後就麻煩了,所以道:「沒有,什麼都沒有,真的沒有!」
顧曇英知道只要是承認了,到時候怎麼都說不清了。
顧曇英還是知道顧泰盛的脾氣的,這個三哥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發起火來那也是相當厲害的,就是以前的老太爺都是甘拜下風的!
顧曇英死不承認顧泰盛就沒在多說,不過這心裡還是很失望的,雖然不是一個母親所生,顧泰盛是真的沒有虧待他們,可是他們又是如何的回報的呢?
顧曇英看著顧泰盛失望的表情,內心當中確一點的愧疚感沒有,誰讓三嫂短命來著,這偌大的家產都沒有嫡子繼承,她們為什麼不能謀劃?
娘親早就說過,這顧府早晚都是她們這一房的,她的哥哥要是繼承了家產也是不錯的,不管誰當家積攢自己的東西是最重要的。
顧曇英就忘了她們當初是怎麼一起做的手腳,害的三房子嗣零落,害的三房最後家都散了,所以這一切都有六房的影子,現在卻都忘了。
顧曇英腆著臉笑道:「那個三哥,能不能將華美那個孩子的嫁妝給我們六房拿回去?那是我們六房的,你也知道這一分了家我只有一個鋪子,一個莊子五萬兩銀子,可是這根本不夠我們這麼大的一房生存的,這麼多人要養活,如今林剛林濤他們都大了,要娶親了,雖然現在還沒有議道合適的婚事,但是我總得準備一些不是?這些銀子就正好了,三哥看著你可憐的妹妹我一個人帶著這些孩子,就給通融通融,讓我將這些東西給抬回去吧!」
要是以前顧泰盛看著一見面說不上幾句話就抹眼淚的顧曇英,心裡肯定會有些鬆動,但是自從伊寧將六房暗地裡面積攢的所有東西都拿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情分,自然是能不見面都是最好的,以免噁心!
雖然不知道伊寧為什麼將這些東西不給六房,但是顧泰盛就是相信伊寧這孩子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她的道理,還是硬道理,自己就是靜觀其變就可以了,絕對不能讓六房的奸計得逞。
顧泰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顧府的家規你是知道的,一般老家主都不會管新家主的事情,如果這次不是伊寧作為家主,那麼我早就交接的所有的權利和賬冊,所以現在即使伊寧是我的外孫,但是首先她是顧府的家主,她所做的事情我也不會幹預的,至於為什麼伊寧沒給,我想那孩子行事都有自己的章法,不會胡來的。」
「那可不成,那是我們六房的華美的嫁妝,林華美是我的女兒,嫁妝自然就是六房的。」
顧曇英還據理力爭,絲毫不能放棄一絲的希望。
林華美的嫁妝裡面她可是塞了不少的好東西的,整整一百二十抬的嫁妝呢,雖然比不得三房的顧雲煙,作為商戶的女子來說就是極高的標準了。
那會子正是最為富裕的時候,也擔心自己那個沒心沒肺的女兒受了委屈,就多準備了一些嫁妝,雖然嫁妝裡面大部分都不是她自己出的,是將顧府的庫房裡面搜刮而來的。
如今看來這個決策果然是對的,在現在這麼不景氣的情況之下就派上天大的用場了。
這麼一來未來六房就是在三房一下最高的了,各一套想想就很興奮!
「六房老夫人怎麼就這麼肯定這份嫁妝裡面都是林華美的東西呢?」
伊寧在外面聽了老半天了,真是不願意難為外公在被這個混蛋欺騙了,不過外公的信任讓伊寧的心裡極為的溫暖。
伊寧讓下人們將箱子都抬了過來,如今只有一百抬的嫁妝了,因為損失了二十抬嫁妝,讓錢府用銀子買回來了。
顧曇英看著魚貫而入的這麼多熟悉的箱子,激動的眼睛都紅了,激發了更大的貪婪,好像伊寧要是講這麼多都不給六房的話,就能吃伊寧的肉和伊寧的血一般。
上嬤嬤她們打開了全部的箱子,顧曇英立刻見錢眼開,就好似螞蝗看見了新鮮的血液一樣,立即從椅子上一下子跳了下來,挨個箱子觀看,一會看看這個,一會摸摸那個,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的親切。
只有坐在一旁的顧泰盛看到那三個熟悉的箱子,和這裡面大部分熟悉的物品,一時間眼圈都紅了,看著伊寧就更加的感動,原來這個孩子真的實現了對自己的承諾,就是找回菲兒的所有的物品。
寧兒這孩子真的做到了,反觀這貪婪的六房,顧泰盛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她們統統滾蛋!
顧泰盛看了伊寧一眼,伊寧會意,嘴角微微彎起,如果這時候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笑容是多麼冷!
而一直跟過來的六房的挺著大肚子有不到五個月身孕的肚子的清夫人代氏和源夫人陳氏則是在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就被這富貴給眯了眼,被金子給迷糊了心。
以前的穿金戴銀的生活一去不復返,加之他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閨女,嫁妝是有限的,但是就這有限的嫁妝都已經莫名其妙的丟光了,每每想起都是夜不能寐的。
尤其是清夫人代氏,現在懷了孩子要在以前是多麼金貴的大事,鮑參翅肚還不是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吃多少吃多少,可是如今的六房就是個燕窩現在都吃不起,別說那些名貴的安胎的湯藥了。
現在都五個多月的身孕了,眼瞅著肚子才這麼一點,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健康不,真是苦了這個孩子了。
清夫人代氏立刻也跟著上前道:「娘,這些個都回來,我肚子的孩子指不定怎麼高興呢,這幾個月可是苦了這個孩子了,連個燕窩都吃不上,也無法補身子,媳婦嫁進來這麼多年就覺著這個孩子可憐呢。」
顧曇英旁若無人眉開眼笑的道:「大媳婦你放心,這些回來了之後就是一天你想吃十回燕窩都是吃的起的,你忘了咱們還有一百萬的補償銀子呢?」
「嗯,是娘媳婦兒高興極了,這些都是我們六房的嗎?」清夫人代氏想起那個美好的場面都要流口水了,要說這孕婦的口味特殊,以前也不見得想吃這些鮑參翅肚的,可現在吃不上就見天的惦記著,難受極了。
伊寧在主位上和外公對視一眼,兩個人眼裡都是無奈,伊寧的眼裡還多了些譏諷,真真是見錢眼開之輩,還一天吃十回燕窩,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身子什麼肚子的,就這個補法,這個孩子生出來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懷孕的孕婦如果吃得過多過撐,胎兒長得太快,不是按照正常的月份來的,最後都是宮內窒息而夭折,補過度了沒有空間讓他生長了,要麼就是儘快做剖宮產,可是這個古代哪有剖宮產這一說?
如果說瓜熟蒂落的話,那麼這個瓜就是催熟的。
源夫人陳氏看著大嫂清夫人如此貪心就有些刺眼了,難不成是有她們一房是婆婆的孩子麼?好像沒有她什麼事情似的,那怎麼成?
都是婆婆的兒子也都是一母所生,憑什麼她就能霸占那麼多,那可不成,所以源夫人陳氏道:「婆婆這些咱們還是運回去,到時候在說這麼多的東西放到哪個房裡也好啊!」
顧曇英這才想起這裡不是六房,眼下這事情還沒有解決呢,還是二兒媳婦懂事,顧曇英讚賞的笑道:「放心吧兒媳婦,少不了你們家的。」
源夫人這才高興起來,而清夫人代氏怎是扭著帕子暗恨這個妯娌怎麼會如此的煞風景!
清夫人看著自己的弟妹怎麼看都不順眼,是那麼的小氣和自私,就不能讓婆婆高興一會。
一旁一直沒出聲音的林華美和雙胞胎看著不對味起來,尤其是林華美這都是自己的,她什麼時候說要給哥哥嫂嫂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得他們多照顧自己和女兒,這會子跑過來和自己強以後的依仗來了這怎麼能行?
林華美大嗓門嚷嚷道:「母親嫂嫂這是怎麼了,這嫁妝明明是家主幫我進了公堂費勁力氣要回來的,早年你們都對我們母女不怎麼待見,也沒有幫我要過嫁妝,如今家主給我弄回來了,怎麼要平分我的嫁妝呢,我還沒死呢,就是有那麼一天還有我的兩個孩兒呢,怎麼也用不到嫂嫂給分了吧。」
林華美的話說的很不客氣,清夫人立刻就不願意道:「小姑這是說什麼話呢,這麼多年我們沒有嫌棄你是個被私通罪名休棄之人,還給你個容身之地,並且還讓丹怡和丹萍吃好喝好的,如今咱們六房落魄了你可不能私心啊。」
林華美立刻反唇相譏道:「大嫂真是會說話,留下我的是娘親,不是大嫂,當年大嫂還將和母親商議要給我趕出家門來著,最後還是老家主做了主才讓我留下的,這些難道嫂子都忘了,這麼多年我和女兒還不是每個月都要交上幾幅繡品給大嫂,換點米糧錢,我和孩子吃穿都是自己攢下的,多數是娘親幫扶的,大嫂不會忘了娘給我不少好東西,都被你扣下了吧。」
「你……胡說!」清夫人代氏氣的臉色通紅,似乎是被抓了痛腳一般,眼神閃爍不已,一看就是被說中了的心虛。
林華美道:「怎麼了嫂子不好意思承認是吧,六房雖然是母親當家,但是大事小事還不是你來處理的,別的不說,就是每年分給我們的衣服料子大嫂貪墨了多少?」
「我沒有那是……那是你們自己不要的,我才拿回去的。」清夫人被林華美給曝光了一個現行,一直在婆婆的眼裡她是那麼的知禮懂事,比一般的大家族的女子都是要知性很多,這麼一下子被林華美給曝光了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故此清夫人拿著帕子摸著眼淚道:「娘我什麼都沒做,不知道妹妹為什麼會這麼誣賴與我,我……啊……。我的肚子疼。」
「老大媳婦你怎樣?有麼有怎麼樣?我的乖孫孫哎,怎麼慣會折騰人的啊,快點快點抬回去。」
老大媳婦清夫人就這麼被抬走了,林華美冷冷的一笑,這個女人就會逃跑,就算接著這個引子跑了又能怎樣,誰來了搶奪東西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本來顧曇英想要次責老大媳婦幾句的,雖然將六房的很多事情都交給了老大媳婦,平日裡老大媳婦看著也是個乖巧的,但是並不代表她可以忍受老大媳婦被這自己做些個隱瞞的事情。
不過這不是六房,內部事情內部解決才是,所以顧曇英道:「華美啊,這個嫁妝的歸屬問題咱們回去再談就是了,如今是要將東西都抬走才行,來人抬東西。」
顧曇英那邊的幾個婆子過來了,看那架勢就是要抬著走的,顧泰盛的大手一揚道:「慢著!」
六房的婆子面面相覷,不知道此事應該聽那個主子的更好?
顧泰盛走到了前面拿起一個點翠琉璃芙蓉花簪,造型精美獨特,一看就是佳品,雖然經歷了時間的打磨,不過依然光彩照人,散發著當初的光澤,顧泰盛道:「妹妹,恐怕這些東西你不能拿走了。」
「三哥這個不公平,這是我們六房的東西,憑什麼不能拿走?」
顧曇英急扯白臉吼著,就不敢相信平日不願意計較的顧泰盛會和她計較這些銀錢,「三哥,做人要留一線才對,眼看著兄弟姐妹受苦也不是三哥的風格,如今我們已經是什麼都沒有了,那些產業也收了回去,我們自己的家底也莫名其妙的光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們六房喘口氣,三哥為什麼會這麼的絕情呢?」
顧泰盛拿著那支簪子道:「我今天在叫你一聲妹妹,從今以後你和我顧泰盛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簪子你不認識我還是認識的,這個是我去株洲的時候回來給菲兒帶的禮物,也是我們感情的見證,知道這三個箱子打不開嗎?是因為鑰匙在我這裡,所以你是不可能打開的,這裡的東西都是我們三房,是我和菲兒的感情的見證,」
「而你竟然偷偷的給弄走了給林華美做了嫁妝,真真是好算計啊,我顧泰盛原來這麼多年養虎為患,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裡的東西也就有幾千兩是林華美的東西,我會讓伊寧給華美這孩子送過去的,至于丹怡和丹萍則是要看伊寧的安排,會全了她們姐妹的緣分,而你們這一房明天就搬出去吧,你們院子後面那個宅子不是早就預備好了嗎?明天就去吧!」
顧曇英聽到了這話立刻臉色蒼白起來,完了完了,三哥竟然都知道了,在顧府還占著一個院子呢,再說那個院子還有秘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搬走。
「三哥,什麼後面的民宅,三哥都說什麼呢,我怎麼不知道呢?三哥還是不要看玩笑了,這三房都已經是這麼大了,怎麼就不能給我們孤兒寡母一個容身之地呢,你怎麼對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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