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沒有想到她說了這麼多,這個丫頭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
想到她那個同樣執迷不悟的兒子,她著實犯頭疼。
「我和他爹已經給他相看了一個姑娘,昨天他也見過了,兩人良才女貌,他也不排斥。」
宋夫人突然站起身,緩緩走到蔣霏跟前,站著看了她一會,尋了個她旁邊的位置坐下,握住她的手,她拍了拍,苦口婆心道:「乾娘知道你是個好的,可你若是真有那麼一點喜歡他,就應該為他著想。」
那雙手依舊帶著溫度,可讓蔣霏那一瞬間很想抽出手,她看著眼前的人,強忍眼眶的酸意:「那個時候是我對不起他,可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他,想和他白頭到老,我……」
「小霏,你要成全我一個做娘的苦心!」宋夫人打斷她的話,眼裡閃過厲芒,聲音強硬:「一段不被祝福接受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會幸福的,我要給我兒子找個清白持家的媳婦,你什麼都好,可做娘的都希望兒子能娶到最好的媳婦,我是不會讓他娶一個身子不清白的女人!」
蔣霏心裡泛起劇烈的疼痛,眼眶蒙上了霧氣,可卻強忍著沒有哭。
以前她都很少哭,可現在,她仿佛泡在水裡一樣,很酸很澀,渾身泛冷。
「你是個好姑娘,可不適合現在的遇兒,我已經給相府下了定,聘了雲家四小姐。」宋夫人開口。
陡然最後一絲暖意也從身體裡抽掉,蔣霏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人,腦袋有些眩暈,可偏偏那些話聽得很清楚。
「你也不要怪我,如果你的兒子到了娶親生子那個年紀,你就會知道做母親的苦心了,」宋夫人眉眼間突然緩和了下來:「你現在一個人也不易,我聽遇兒說,你已經不回寧壽侯府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還是不安全,如果你想重新找個男人託付終身,我可以兌現六年前的話,辦個宴會,真正認你做乾女兒,然後給你相看,我記得那個禮部尚書,他和我們老爺是同僚,如今四十五了,年紀是大了點,可原配去了多年都沒有再娶,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你要是嫁過去續弦,那也是正經的夫人……」
「不必!」蔣霏從她手裡抽出手,心裡很憤怒,可這個是他的母親。
蔣霏站起身冷冷的看著那正說在興頭上的女人:「我的親事就不勞夫人做主了,我也不會再和宋遇見面了!」
宋夫人有些怔然,抬頭看著她,看著這丫頭臉上的神色,她眼裡閃過複雜,還想說什麼,蔣霏先一步出聲:「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夫人請自便!」
她轉過身就朝著大門走去,很快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宋夫人在她走後,在屋子裡坐了許久。
蔣霏一走出來,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可心裡好像破了一個洞,呼呼的灌著冷風。
耳邊嘈雜一片,她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剛剛抬腳走,一輛馬車就在她跟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