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立刻坐正,再也不敢開口。
「我偏不,太丟人了。」關鍵時刻,趙從安跺腳發脾氣。
「你大可試試。」趙景雲輕飄飄丟了一句話過去。
趙從安氣得臉色漲紅,她又開始掉眼淚,梨花帶雨一般看著林清淺,「王妃,我知道錯了。我不煩使小性子,壞心眼氣你。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太丟人了,我不要,王叔又嚇唬我.......」
貴女的規矩很多,誰也沒有見過像趙從安這樣直白的人,所有人全都看傻眼了。
林清淺心軟?
才不,她笑眯眯開口,「既然你求情認錯了,我也不能斤斤計較,抓著你不放,那樣,顯得我也太小氣了。」
凌霄燁沒眼色的冷哼一聲。
趙景雲和林景行陰狠的眼神立刻瞪了過去。
兩邊馬上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風行樓臉都白了,就擔心這兩位爺真的將整個言樓給拆了。
「我就知道王妃最好。」趙從安滿臉淚水,像只小花貓,轉眼之間,她竟然又破涕為笑,變臉的功夫,讓眾人嘆為觀止。
有人搖頭,年紀小可真好,可以任性做任何事,哭鬧兩聲,雨過天晴了。
「我不貪心,多花兩千兩銀子,就不用登台了。」林清淺臉上掛著壞笑回敬,「當然,郡主要是拉不下臉,可以讓丫頭代為喊,不過,喊的名字一定是你。」
「我出銀子。」趙從安跺腳生氣,「你也太財迷了。」
「郡主,做人要講誠信。願賭服輸,要賭的人是你們,可不是我先挑起的。我真的不貪心,我只拿了自己該拿的那部分,多一兩銀子我都不要,不信的話,你主動多送一兩試試。」林清淺呱呱說了一大通。
眾人......
換了他們,也看不上多出的一兩銀子。
「你以後改成多有理算了。」趙從安氣得不想說話。
她只說了一句,林清淺卻回了那麼多句,居然連吵架都輸了,好丟臉喲。
林楚雲哪有心思看她們打嘴仗,她只覺得整個人發飄,她整個人生全都毀了。
陳今今倒是鬆了一口氣,能用銀子解決的都不是個事,多兩千兩銀子罷了,她給得起。
要賬有專人,木青水白主動過去伸出手。
王閣老幾個等得心急,不等林清淺要賬到手,就小跑著擠到了林清淺面前。
「王妃,徐大家的畫作比較出色,如果王妃不嫌棄的話,不如讓他給這首詩詞添上畫。」風行樓愛才,實在捨不得字被糟蹋了,先試探問,「或者請王爺作畫也可以。」
「王妃,這幅字........」王閣老搓著手眼巴巴看著林清淺。
「我先看上的。誰也不能和我搶。」一直盯著林清淺這邊的季斐十殺氣騰騰過來。他顧不上體虛,擺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勢。
「不賣。」林清淺回絕得乾脆利索。
「你一定是提前知道題眼作弊。」忽然,林楚雲不甘心地大聲嚷嚷起來。
眾人驚訝地看了過去,別說,還真有人懷疑地看著林清淺。
林清淺輕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輕飄飄一句話,卻將林楚雲的皮甲剝光了。
這句話太有殺傷力了,有些貴女忍不住指著林楚雲吃吃的笑起來。她們不敢對林清淺不敬,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林家嗎?
「我自己畫。」林清淺慢悠悠走過去,莫心和平心像哼哈二將,緊緊跟隨在她身後。
文心早就將筆墨準備好了。
林清淺隨意拿起毛筆,毫不猶豫蘸了墨落筆,動作行如流水。
風行樓等人看得倒吸一口氣。
字寫得好的人,未必畫也畫得好。靖王妃的詩作字實在太好了,要是毀在畫上,那他們哭都沒處哭。
林清淺水墨畫的水平還不錯,片刻之後就畫就添好了。
一行人立刻圍過去,看清楚畫作,王閣老激動都一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林清淺見人圍過去太多,乾脆又移到邊上桌子上,讓人送了上好的紙張過去,繼續禍禍。
趙無雙和一群姑娘連忙圍過去。大家近距離親眼看到林清淺作畫,才知道林清淺的字畫有多好。
畫很簡單,寥寥幾步,花、月全都展現出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林清淺一邊寫,趙無雙一邊誦讀。
很快,那邊一群人又全
都被吸引過去。
這一幅字和剛剛那一幅字又有不同,用的是行書,處處透出放蕩不羈,灑脫的氣勢來。字體不同,卻同樣磅礴大氣。詩句還是佳作,眾人看得如痴如醉。
王閣老等人竟然不知道,兩幅字畫哪一幅更加出色。
「哎喲,還忘了一點兒。」林清淺提著筆重新回到第一幅畫作前,然後書寫。
文心、初心看到她筆下的貓兒,忍不住撲哧都笑出聲。
王妃果然還是很調皮!
趙景雲是了解她的人,聽到她嘀咕轉身風風火火地回到畫作面前重新拿起筆,就知道她要幹什麼。
他頓時笑出聲。
眾人驚恐地看著他,靖越王從沒有笑得這樣誇張,難道想搞事情?
這樣一來,趙景雲倒是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給吸引走了。
林清淺在畫作底下添了幾筆之後,終於滿意地放下畫了。
季斐十最關注林清淺,他見林清淺拿起筆寫了一會兒,又放下筆,還以為林清淺又補了什麼。
他拉著三皇子激動得過去,可當他看到字畫上多出的那部分,眼睛頓時直了,三皇子也傻眼了。
「這......這......這......」季斐十指著字畫下面那隻胖貓,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邊動靜惹了王閣老等人的注意。
「怎麼呢?」
趙無雙蹭蹭跑過去,其他人也到了。所有人全都看到了那隻下角的貓兒。
貓兒眼神賤賤的,有一種俯瞰眾生,瞧不起人的意思,邊上還寫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一言難盡,目瞪口呆,眾人全都傻眼了。
「景行?」林毅說話都開始打哆嗦。
貓兒太賤了!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貓,大家只覺得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那隻快要成精還帶著情緒的貓兒都在鄙視笑話他們。
王閣老都要哭了,我的天啦,好好的一幅話,靖王妃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多加這麼一隻貓?要說,你加了一隻貓倒也罷了,為什麼還要再加上那麼一行小字。
「爺喜歡,開個價。爺買了。」凌霄燁居然最先開口。
「不不,我要這幅。」趙無雙兩眼放光。
好喜歡貓兒的說,當然,簽名.......也很大氣吧!
季斐十和三皇子先是看得目瞪口呆,接著兩個人也嗷嗷叫著要買畫。
「不賣。」林清淺拒絕。
眾人......
「送王爺了。」林清淺嘚瑟。
「沒見過世面。」趙景雲嘚瑟。
「說得你好像見過更好的字畫似的。」凌霄燁譏諷地回嘴。
眾人默,有人看傻子似的看著他,笨蛋,人家是夫妻,彼此之間哪有秘密?這麼說,王爺一開始下了重金打賭,他是真的胸有成竹?!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然後又痛徹心扉瞪著他。靖越王欺騙這麼多人下注,難道他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王妃開始並沒有打算比試,她是被逼應戰,你們沒有眼瞎吧?打賭也是你們願意的,有銀子賺,本王大大方方、光明正大下注,別搞得像是本王騙了你們一般。」趙景雲笑得一團溫和。
話是實話,可眾人心裡就是不得味。
趙景雲仰起頭,開口,「看在你們全送了銀子的份上,本王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眾人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全都期盼地等待著,連林清淺都好奇地伸長脖子耐心等待。
片刻之後,紫火小心抱著一幅畫卷而來。畫卷用一塊上好的軟牛皮紙包裹住,紫火送到趙景雲手上,趙景雲親自小心翼翼打開了字畫。
等林清淺看到字畫的內容時,終於輪到她目瞪口呆了。原來,這幅字畫居然是她上一次和人打賭寫得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風行樓大聲誦讀起來,王閣老等人看到字畫居然用的是另一種從沒有見過的字體,更是看得熱淚盈眶,又是長短句。
「王爺,這幅畫你願意出多少銀子?」季斐十雙眼冒光。
三皇子暗暗嘆息一聲,沒戲。
「我也要那隻貓。」趙無雙抱著林清淺的胳膊徹底不撒手了。
絕唱呀!眾人欣賞完這一幅字畫,每個人的神色都不同。
太子見狀,心裡更加懊惱了。看到字畫下方的那隻賤貓,毫無疑問,這一
幅也是林清淺的傑作。兩幅字體不同,都有大家風範,比起宮中毫不遜色。
林清淺其實有些心虛,詩詞是盜了古人的,字體嗎?說實在話,張旭的草書,還有瘦金體,火候還是差了一點兒,王羲之的字,她倒是臨摹得不錯,呵呵,有些小嘚瑟,最起碼,因為字體的緣故,用來唬人還是不錯的。
當林楚雲看到又出現一幅字畫的時候,她徹底死心了。她知道自己窮其一生,也別想追上林清淺了。
林清淺的字畫既然如此厲害,以前為什麼要藏拙?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設局害我對不對?」她終於忍不住,瘋狂地聲嘶力竭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