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 第一百四十八章 誰是幕後真兇?

    沈慷看到五皇子要走,忙用力推開與他撕打的沈愷,扶著隨從一拐一瘸追上來。看到沈榮華攔住五皇子的去路,他不顧自己的半殘廢之身,掄起手臂狠狠打向沈榮華。山竹見狀,抬腳踹到他腿上,他一下子撲跪到沈榮華腳下,啃了一嘴泥土。沒等他反應過來,沈榮華又一腳踩到他臉上,疼得他唧哇亂叫。

    「你這個小,真是無法無天了。」沈老太太掄起拐杖要打沈榮華。

    沈榮華抽出碧泉劍,晃動寒光,指向沈老太太,說:「蛇青,給這個老虔婆餵啞藥,讓她從今以後再也不能說話,再把錢老鴇找來,把她活活罵死。」

    「是,姑娘。」蛇青拿出一隻小瓷瓶,狠呆呆沖沈老太太走去。

    沈老太太害怕了,她罵了一輩子人,無法想像以後不能開口罵人,而聽別人罵她是什麼感受。她已被錢老鴇罵吐血一次了,那一次她沒示弱,只是敗下陣來了。要是她啞了,再讓錢老鴇把她活活罵死,還不如一頭撞死痛快。

    「二丫頭、二丫頭,你不要……」族長扶著沈悟走過來,唉聲嘆氣道:「二丫頭,有話好好說,畢竟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讓外人看了笑話。」

    「一家人?誰跟誰是一家人?族長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沈榮華冷哼一聲,咬牙道:「他們栽髒陷害我娘、掠奪我娘的嫁妝、凌辱虐待我,又把我娘和晨哥兒殺死在破廟時,想過和我們是一家人嗎?我倒是忘了,他們說我娘與人通姦,還是族長下令把我娘除族的。族長既然怕傷了和氣,我也不防把醜話說在前面,碧泉劍在此,今天的事沒有一個說法,就是你死我活,我也在所不惜。」

    「你到底想怎麼樣?」五皇子聽說十五名林家舊仆被人毒死了,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陷害他。若他不及時趕去澄清,這口黑鍋肯定要扣到他身上。可沈榮華擺出不要命的架式,就要跟他耗到底,他又氣又急,臉都青了,也沒出脫身之計。

    「今天沈家肯定要死人,而且不只死一個,以我一條命,換兩條命都賺,何況還極有可能換成王殿下的命。」沈榮華不屑於跟沈慷和沈老太太等人廢話,她就要緊緊捏住五皇子這條大蛇,讓五皇子妥協,她才能提出條件,她狠狠盯著五皇子,冷笑道:「成王殿下誣陷我娘與人有私情,我也說了沈賢妃,這件事就算扯平了。成王殿下問我到底想怎麼樣,我還沒想好,就麻煩你多呆一會兒。」

    「你……」五皇子咬了咬牙,沒再說什麼,又給劉公公和王統領使了眼色。

    劉公公微微點頭,帶了幾名侍衛悄悄溜走,到府衙替五皇子周旋去了。王統領也要走,被白瀧瑪的游龍劍纏住了,兩人又一次打到了一起。

    族長聽到沈榮華埋怨他,連嘆幾口氣,心中懊惱不已。要知道有這個爛攤子等著他,他還不如不收沈老太太的厚禮,不插手這件事。沈悟心中自有是非,但他不想多言,可他的父親已卷到此事之中,想把自己擇乾淨又談何容易。

    沈老太太吃下蛇青的藥丸,雙手抓著嗓子,又蹦又跳,如陷入困境的惡狼一樣嗚嗚嚎叫。萬姨娘的臉和手已開始紅腫,渾身上下癢得鑽心,她的兩隻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臉上抓撓。沈家女眷圍著她們,都無計可施,只能嘆氣垂淚,連強悍如沈老太太的沈榮瑤都不敢再出聲。杜氏讓人帶她們回房,就有婆子說大門已被人堵住了,只能進、不能出。到現在,沈家女眷都明白沈榮華早有安排,林氏母子的事說不明白,誰也不可能離開梧桐苑,誰都有可能被懲治。

    此時,最擔心最焦慮的人就是杜氏了,賣林家舊仆時,她是參與者,謀害林氏母子,她是策劃者之一。冤有頭、債有主,她領教過沈榮華的狠辣,也預感今天不付出代價就不可能脫身。沈慷上次受的傷還未好,今天又加了新傷,剛從泥土裡掙扎著起來,已狼狽不堪,根本不可能幫上她,她只能靠自己抹平此事了。

    五皇子看到沈老太太的樣子,怒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榮華雲淡風清一笑,說:「我還沒想好,我正在努力地想。」

    族長想了想,說:「二丫頭,你先把劍收起來,有話好好說,別傷了人。你說你娘是冤枉的,你拿出證據,我會和族老們商量此事,還你娘清白。」

    「還一個死人清白,還有必要嗎?那些人誣陷我娘時,已把各種各樣的證據找足了,族長不是也看到那些證據和證人了嗎?但捉姦捉雙,找不出姦夫,說我娘與人有私就栽髒,還用我去找證據嗎?在場的女子不少,若照沈家某些人的思維,紅口白牙,再花銀子買通幾個下人,我是不是可以說她們都與人有私?」

    沈悟輕嘆一聲,說:「二丫頭,族長會和幾位族老商量你娘的事,不管有沒有必要,該還你娘清白就必須還她。即使她死了,還她公道,她也能安息了。」

    沈恆趕緊說:「二丫頭,你五伯把話也說明白了,你娘的事族裡會商量。你是明白事理的人,你祖父去世後,家裡的境況也不太好,你就別再……」

    「三叔是在埋怨我無理取鬧、無事生非嗎?」

    「不是,三叔的意思是……」

    「三叔,我一向敬重你,有些話我要跟你說明白,免得你蒙在鼓裡,還要用不明事理來譴責我。」沈榮華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抬高聲音說:「三叔大概不知道我外祖父、外祖母去世之前給我娘留下了多少嫁妝吧?我告訴你們,所有產業錢物和真金白銀加在一起共三十一萬零三千兩,鋪子、莊子和宅子每年的出息就有一萬兩左右。三嬸這段時間管家,應該知道象沈家這樣上下幾百口的人家一年花費多少銀子吧?光我娘嫁妝的產業養活沈家主子僕人幾百口都綽綽有餘。」

    聽到沈榮華的話,驚嘆唏噓聲響成一片,連五皇子的侍衛都瞪大眼睛等待沈榮華說下文。三十多萬兩的嫁妝,每年還有一萬兩左右的出息,這代表什麼眾人都很清楚。也有明白人暗暗搖頭,難怪林氏會被害,是錢多招人恨妒呀!

    沈榮華緩了一口氣,又說:「可沈家某些豺狼虎豹花我娘的銀子還不算,為了把錢財產業據為己有,還讓她背上淫污的罪名殺了她。在場的人都是人生人養的,你們想想,要是你們的親娘被人奪了巨額家財,蒙受了莫大的冤屈,還被人殺了,你們會怎麼做?你們要是不想著報仇雪恨,你們還是人嗎?」

    五皇子的侍衛及沈家拿著武器的院丁、隨從聽到這番話,多數人手軟了,手中的武器也喪失了殺氣。他們雖聽命於主子,但他們是人,有人類本能的是非恩怨標準。尤其是沈家下人,聽說這樣的內幕,再想想這段時間的事,心思都變了。

    「這……」族長和沈悟這對父子互看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們都是明白人,林氏為什麼會被誣陷,直到最後被殺害,他們不用聽細節就都清楚了。

    沈恆聽說林氏有這麼多嫁妝,心裡不由一顫,與江氏互看了一眼,自有默契在心間。不管林氏有多少錢財產業,沒歸到公中,他們三房也沒拿過一文,無愧於心。沈榮華要找人算賬,也不會算到三房頭上,他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明哲保身是沈恆夫婦一貫的宗旨,他們不是獲利者,自然也不想被人連累。

    沈榮華見眾人都愣神了,冷笑幾聲,說:「我外祖母過了百日大忌,沈閣老就作主讓我娘和我父親訂了親。他們訂親後,就由大太太幫忙打理林家庶務,大老爺拿著我外祖母為我娘準備的嫁妝清單到鋪子裡,說我娘是沈家人了,林家的產業也都是沈家的了。我娘守孝五年,三十一萬堆三千兩的嫁妝到她嫁到沈家時只剩了十萬零三千兩,那二十多萬兩的錢財產業哪兒去了?你們都想知道吧?」

    她不稱沈遜為祖父,而稱沈閣老,聽到某些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就代表著一定的意義。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想到沈閣老才是謀奪侵吞林家資財的主謀。

    「你、你祖父對你最好,沒想到你狼心狗肺,竟然懷疑他侵吞了林家的產業財物,你還有沒有良心?」沈慷拿出長輩的威嚴,揚起手又想打沈榮華。

    山竹的腳又派上了用場,她一腳踹出去,沈慷就又趴到在地了。杜氏臉色鐵青,她冷眼看著,苦想應對脫身之策,並沒有在意沈慷摔倒。沈臻靜一副忍無可忍的模樣,想衝出來跟沈榮華較量,被蛇青一拳打了個滿臉開血花。

    沈榮華撇嘴冷哼一聲,「我懷疑沈閣老了嗎?我只是說沈閣老做主讓我娘嫁給了我父親,對他哪有半個字的質疑?我知道大老爺最擅長栽髒陷害、顛倒是非,設計陰謀。你暗室虧心還行,此時當著這麼多人你就胡說八道誣陷我,你把眾人都當傻子嗎?大老爺說我懷疑沈閣老?難道這是大老爺不打自招?難道設計侵吞林家的產業不只是大老爺和大太太合謀設計的、沈閣老也參與了?」

    至此,最彪悍的沈老太太暴跳如雷,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嗚嗚狂叫。萬姨娘把自己的臉和脖子都抓出了血,沈榮瑤和沈榮瑜圍著她哭,卻沒人敢碰她。沈慷被踹倒了,正趴在地上掙扎,杜氏正苦思應對良策,沈臻靜也挨打了。江氏不吭聲,吳氏是欺軟怕硬的主兒,這兩個人都躲在人群里不說話。其餘一些主子姑娘和姨娘下人見沈榮華比沈老太太還強悍,都縮到一邊,連呼吸聲都壓抑了。

    五皇子朝沈榮華走了幾步,低聲說:「我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說吧!」沈榮華見五皇子面露得意,就做好的心理準備。

    「到府衙告狀的十七名林家舊仆,兩人遇刺,受了重傷,隨時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另外十五人全部中毒身亡。他們要是都死了,你說林家僕人被賣到石墨礦慘遭迫害,林氏的嫁妝被侵吞,都是空談,因為你沒有證人了。」

    沈榮華聽到這個消息,周身劇烈一顫,心也怦怦亂跳,是誰對林家舊仆下了毒手?她握緊碧泉劍讓自己冷靜下來,就算這場官司沒了證人會敗,她也不能在此時輸了氣場。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出了什麼事,她都要較量到底。

    蕭彤和連成駿不是在保護林家舊仆嗎?怎麼出這麼大的事她一點消息也沒聽到。她回頭看到山竹和蛇青都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態,她的心也就放鬆了。或許是五皇子故意攪亂她的神志,想從心理上打敗她,或許是有人放出的煙霧彈,要趁亂行事。總之,她信任連成駿,連成駿沒告知她出事,她就不會自亂陣腳。

    誰是毒害林家舊仆的真兇,沈榮華一琢磨,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心裡暗暗慶幸自己沒被五皇子帶溝里去。能穩住局面,她就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既然如此,成王殿下又何必急匆匆去府衙呢?你暗中派人行事或有人為你除去了心腹大患,你應該躲到一邊看好戲才是。」沈榮華以陰澀狠厲的目光盯著五皇子,點頭說:「我明白了,謹親王和裕郡王都在府衙,鄴州的石墨礦又是裕郡王府的產業,成王殿下這時候趕去是想向他們表明清白。不過,我覺得你這麼做有點不打自招的意思,你明明最想林家舊仆死,還過去招搖?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若是我,我會想成王殿下此時過去是落井下石,你還不如隔岸觀火呢。」

    「你……」五皇子見沈榮華不慌不忙,反而刺激他,心裡又氣又恨又急。

    「成王殿下,我再告訴你一句話,林家舊仆就是都死了,這件事也不會就此消停,反而會鬧得更大,對我有利無害。」沈榮華冷眼盯著五皇子,從心理上戰勝了他,「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不過,這對於你來說好像不是好消息。」

    「你……是你派人謀害了林家舊仆、想嫁禍於我?」五皇子急了,也怕了。

    「成王殿下真是聰明人,不過,有許多事情正在醞釀之中,還沒有最後的結果。」沈榮華轉向水姨娘,高聲說:「姨娘,麻煩你派人到府衙走一趟,就說謀害林家舊仆的真兇是五皇子和沈大老爺,我手裡有他們派人行兇下毒的證據。」

    「好。」水姨娘會意一笑,搖響手腕上的鈴鐺。

    沈慷剛從泥水裡爬起來,聽到沈榮華的話,又栽倒了。他想叫罵,山竹一腳踹到他嘴上,他的嘴和鼻子都流了血,不敢再罵了。眾人聽到沈榮華光明正大陷害沈慷和五皇子,都沒說什麼。這句話要是傳出去,就算最後能證明五皇子和沈慷清白,他們也會被人質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們也嘗嘗被誣陷的滋味。

    五皇子的心裡衍生出想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他沒有咬舌自盡的勇氣,只重重咬著自己青白的嘴唇。他以恨毒的目光瞪視沈榮華,見沈榮華越來越強勢,他就開始敗退了。他長吸了一口氣,眼底飽含的怨毒慢慢被無奈取代了。

    「二表妹,你到底想怎麼樣?說你的條件吧!」五皇子倒是能屈能伸,居然擠出一抹笑容面對沈榮華,「我有急事,必須馬上去府衙,你有什麼條件和要求馬上提出來。我或許不能做主,但你合理的要求我會督促族長和幾位舅舅答應。」

    「成王殿下這話說得真是時候,我的條件剛想好。」

    「二丫頭,你說。」族長、沈悟和沈恆都催促沈榮華。

    沈榮華豎起五根手指,又慢慢握緊手,說:「第一,因為沒有姦夫,只憑几個下人做證,沈家人說我娘與人通姦純屬誣陷,必須給我娘恢復名聲,重懲誣陷我娘的人;第二,我父親寫放妻書與我娘和離,沈家人對她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她的牌位也沒必要擺進沈家的祠堂了;第三,老太太休想憑她的狗屁條件霸占我娘的嫁妝,那些嫁妝由我繼承支配;第四,把證明我娘與人有姦情的那幾個下人交給我處置,她們的賣身契也給我。我父親的妾室柳姨娘和秦姨娘原是林家下人,把她們交給我,我也要她們的賣身契。第五,沈大老爺和沈大太太做下喪盡天良,官府怎麼查辦我不管,任何人不能阻止我用我的方法對付他們。」

    五皇子鬆了口氣,沈榮華提出的五個條件除了最後一個,其它都很簡單。而且這些條件沒有一個是難為他和沈賢妃的,沈榮華果然是聰明人,不會打沒把握的仗。可一想到自己隨時都要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他的心又萌生出警惕痛恨。


    沈老太太聽說沈榮華要把林氏的嫁妝要回去,急得嘴裡嗚嗚噢噢,卻不出一句話。她拼盡全力朝沈榮華撲過來,卻被山竹一腳踹倒在地,滑出了幾步遠。沈老太太挨了打,連五皇子都視而不見,別人就更沒什麼反映了。

    「族長,你聽清楚這些條件了嗎?」五皇子給族長使了眼色。

    「二丫頭,前四個條件我都能答應你,我也能做主,最後一個不在族中事務範圍之內,應歸官府管。」族長掃了沈慷一眼,沒再說什麼。

    「族長能做主就好。」沈榮華收起碧泉劍,說:「成王殿下請便吧!」

    五皇子看到王統領還在和白瀧瑪打鬥,冷哼一聲,大步往外走。白瀧瑪打累了,看到五皇子要走,趕緊收招。王統領狠狠瞪了白瀧瑪一眼,跟上了五皇子。

    「成王殿下留步。」沈榮華喊住五皇子。

    「你有額外要求可以跟族長商量。」五皇子怵了沈榮華,還是停住了腳步。

    「我沒有額外要求,有一件事我想告訴成王殿下。」沈榮華朝五皇子走了幾步,高聲說:「我娘兩份嫁妝清單的差距明細我已整理好了,我會按我外祖母留下的嫁妝清單追討我娘的財物產業。差的莊子、鋪子和宅子有在杜家名下的,有在萬家名下的,最多的是在王統領的夫人胡氏名下。不瞞成王殿下,有人已代我向皇上遞交了御狀,我要把這些財物產業全要回來,還請成王殿下多多支持。」

    「我當然會支持你。」五皇子拋給沈榮華一個陰險的笑容,大步離開了。

    王統領陰陰地看了沈榮華許久,直到沈榮華燦爛的笑容刺傷了他的眼,他才去追五皇子。聽說沈榮華已托人遞交了御狀,沈老太太、萬姨娘和沈慷夫婦都變了臉。他們知道沈榮華若把當年的事都翻出來意味著什麼,此時,他們就不只害怕了。如果事情鬧開,沈閣老的一世英名、沈家的榮華富貴,都會毀於一旦。

    五皇子走了,只帶走了一半侍衛,剩餘的侍衛留在沈家維持秩序。那些侍衛都不傻,心裡也有是非標準,五皇子一走,他們就躲到一邊閒聊休息去了。連成駿和水姨娘安排的暗衛還在房頂上待命,並時刻準備發起攻擊。沈家某些人見五皇子走了,再一看這勢頭,就知道自己成了瓮中之鱉,被捉是必然的。

    沈榮華輕咳兩聲,喊道:「帶進來。」

    蛇媽媽和蛇白、蛇碧帶著淺柳、洗琴及七八個丫頭婆子進來。淺柳和洗琴原是林家的丫頭,在林氏守孝期間就投靠的沈家,又都成了沈愷的妾室。之前,蛇媽媽早已跟她們嘮叨了為什麼要抓她們,她們又在外面聽了許久,都知道這回沈榮華動了真格的。但她們仍心存僥倖,都尋思著怎麼才能脫罪。

    「麻煩大太太把這些人的身契都交給我。」

    杜氏一臉灰敗,愣了一會兒,才說:「她們都是二房的人,身契不在我手裡。」

    「我相信你能拿到。」沈榮華拋給杜氏一個明媚的笑臉,說:「大太太是精明人,你可以趁去拿身契的功夫逃跑,要不,事情鬧開,你只有死路一條。」

    江氏忙擠出一張笑臉,說:「二丫頭,我剛大太太一起去拿她們的身契。」

    「去吧!杜氏最狡詐,勞煩三嬸多費心。」沈榮華冷哼一聲,說:「蛇青,給大老爺服一粒啞藥,給大姑娘塗一臉蛇皮膏。以一盞茶的功夫為限,若大太太回來,就給他們解藥。若大太太不回來,再跟大姑娘一粒啞藥,給大老爺、大公子和二公子每人都塗一臉蛇皮膏。記住,男人皮糙肉厚,多塗一些,別捨不得。」

    「是,姑娘。」蛇青拿出兩個瓷瓶,沖沈慷和沈臻靜拋出陰測測的笑容。

    杜氏張大嘴巴、渾身發顫,想要說什麼,被江氏和兩個婆子拉走了。不能耽擱了,若超過一盞茶的功夫,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二老爺、二老爺救命……」淺柳自知死罪難逃,哭著向沖沈愷求救。

    沈愷剛才跟沈慷動手打了一架,心裡不那麼憋屈了。可他一言不發,就坐在垂花門的台階上,雙手抱著頭,不看任何人,對淺柳求救也充耳不聞。

    「二姑娘饒命,二姑娘……」洗琴知道求沈愷沒用,就來求沈榮華。

    沈榮華冷冷盯著洗琴,說:「你是蘇正的表侄女,做過什麼我一清二楚,林家舊仆回來了。冤在頭、債有主,你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你心裡也有數了。」

    「二姑娘,我是被逼的、被逼的……」

    「我也是被逼的。」沈榮華抽出山竹的劍扔給洗琴,「誰逼你就去殺了她。」

    洗琴呆滯的目光盯著閃耀寒光的劍,她的牙齒、她的雙手、她的心臟都在劇烈顫抖。看到江氏和杜氏拿了身契回來,她已預感到自己的結局,心一橫,拿起長劍刎向自己的脖子。鮮血飛出,她的身體轟然倒地,臉上流露出解脫的笑容。

    沈榮華長嘆一聲,「惡有惡報,她還算有骨氣的,厚葬了吧!」

    幾個婆子抬著洗琴的屍首離開,淋漓的鮮血染紅了濕漉漉的地面。那抹血紅在淺柳等人眼裡開成了地獄之花,她們看到了自己的結局,都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二姑娘饒命、二姑娘饒命,是大老爺、大太太逼老奴的,是他們……」

    「二姑娘、二姑娘,是萬姨娘給了奴婢銀子,讓奴婢誣陷二太太。」

    「二姑娘,奴婢拿出的證據是假的,是四姑娘逼奴婢做假證,嗚嗚……」

    「我知道,我說,二姑娘明鑑,是大姑娘給老太太出的主意,老太太才動了心思。老太太讓老奴當著族長和大老太太說二太太與人通姦,是設計好的。」

    ……

    那些提供人證物證和證詞證言的僕婦見洗琴死了,都知道自己難逃重罰,趕緊交待。把沈老太太、萬姨娘、杜氏、沈慷這些主謀都交待了,還講了她們誣陷林氏的細節。令沈榮華沒想到的是沈臻靜和沈榮瑤也參與了,兩個年紀都不大的女孩,心思竟然這麼陰鷙狠毒。她活了兩世,即使是現也不可能能與她們比肩。

    沈榮華冷笑幾聲,說:「你們跟族長說,到門房裡去說,這裡太冷了。三叔和三嬸也去聽聽,我還要煩請你們為我和我娘做個見證。父親也去吧!被蒙在鼓裡這麼久,也怪可憐的。初霜、雁鳴,你們找筆墨做記錄,等她們交待完畢,讓她們簽字畫押。鸝語、白雨,給我看好沈家女眷,誰不聽話,就給她們啞藥吃。」

    「是,姑娘。」鸝語和白雨都嚇壞了,對沈榮華的意思不敢有分毫質疑。

    水姨娘讓她的兩個丫頭扶起沈愷,跟著眾人去了門房。沈愷看了看沈榮華和水姨娘,欲言又止,慘澹一笑,拖著兩條重如鉛塊的腿慢慢挪進了門房。

    江氏給了沈榮華一疊賣身契,輕聲說:「二丫頭,你……」

    「三嬸進去吧!我有分寸。」沈榮華拿過身契,不再理會江氏。

    杜氏見沈慷和沈臻靜都痛苦不堪,追上來問:「解藥呢?」

    「大太太別急,事情弄清楚,我自然會給她們解藥。大太太和大老爺還是商量去投案的事吧!成王殿下去了府衙,帶你們去過堂的衙役也該到了。」

    「你……」杜氏咬牙切齒,撲上來跟沈榮華拼命,被蛇青一把撥開,又給她抹了一臉的蛇皮膏。杜氏張大嘴,眼底流露出絕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去看看二公子,在我的印象中,二公子的品性比你們都好,我去陪他說說話。」沈榮華沖佟嬤嬤招了招手,說:「你們跟我去,給我把梧桐苑砸了。」

    就在這時,官府派衙役來拘沈慷和杜氏過堂。蛇青給了沈慷解藥,免得他在公堂上說不出話來。沈臻靜見自己的父母被帶走了,撲進沈老太太懷裡嚎啕大哭。

    佟嬤嬤抓住表現的機會,帶人衝進梧桐苑,開始了新一輪的打砸。蛇青想再順手拿幾件寶貝,也要跟著進去,被沈榮華一把扯住,拉到了一邊。

    「林家舊仆中了什麼毒?現在情況怎麼樣?」

    「我、我不知道,姑娘去問山竹,她沒準兒知道。」蛇青見沈榮華扯著她的衣袖不放手,忙哀求道:「姑娘,你就讓我進去發筆小財吧!我真的很窮。」

    沈榮華見蛇青裝糊塗,冷哼說:「你想攢嫁妝容易,把話說清楚,我告訴你梧桐苑什麼寶貝最值錢。要是說不清楚,可別怪我擋你的財路,還破你的財。」

    「姑娘讓我說什麼呀!我……」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林家舊仆中毒是你們那個缺德主子耍的花招,他拿人命開玩笑嗎?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想幹什麼?我知道他用簫聲告訴你們了。」

    「山竹也知道。」蛇青見沈榮華沒放過她的意思,又聽到梧桐苑裡面響起打砸聲,忙說:「他想干……姑娘,姑娘真是太聰明,我說,我都告訴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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