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邸一步一景,二皇子卻懶得欣賞。
他步伐匆匆,猶如疾風掠過,完全看不出剛進門時的虛弱模樣,長公主不得不加快腳步,近乎小跑,方能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她心底暗怒,卻仍帶著笑容與優雅,輕聲提醒道:「二殿下,您走得如此匆忙,還請務必小心腳下的路,安全第一。」
換做別的皇子,長公主會親人的稱呼對方的名字,可在二皇子面前,她怕惹怒對方,只敢用尊號來稱呼。
二皇子冷淡的聲音中帶著慵懶:「姑姑不必相送了,平日裡也沒見姑姑對我有多親近,現在這裡也沒其他人,也不必裝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長公主臉色瞬間僵硬,臉色變幻了幾次,她實在沒辦法繼續擠出笑容討好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管長公主的反應,繼續向前快步行走,走了兩步,他想起了什麼,忽然停下來,摸了摸自己袖子,掏出了一個東西,隨手朝路邊扔了過去。
恰好有一長公主府的下人一直緊跟在旁邊,那盒子被那下人眼疾手快地給接住了。
二皇子眉頭微皺:「姑姑若是不喜歡,丟了便可。」
長公主一愣,難不成這是老二給她準備的禮物?這傢伙居然還知道準備禮物??他不把別人家拆了就不錯了,怎麼會準備禮物。
「是什麼?」
長公主狐疑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
只見一顆渾圓的珠子躺在絲絨襯墊之上,其大小堪比鵪鶉蛋,通體呈現出柔和的米白色,表面紋理細膩如綢,暈彩斑斕,猶如匯聚了世間萬千色彩,陽光的照耀下,這顆珠子仿佛捕捉了晨曦初照時海面的光輝,波光粼粼,每一次光線的折射都帶來不同的視覺盛宴,變幻莫測,美不勝收,足以稱之為珠王。
「天啊,這莫非是南洋的硨磲珠?如此卓越的品相,加之這等罕見的尺寸,我簡直是前所未見!」
硨磲珠每年產不過數顆,每一顆都被收入宮中,長公主自問自己手頭上也有不少好物,可在這顆珠子面前,都被比下去了。
長公主高興得都要說不出話了,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這老二,看不出來啊,居然送這麼好的東西給她,怪不得她的皇帝哥哥總說老二這孩子是好孩子,只是嘴巴毒一點,心腸是好的,瞧瞧這珠子,這麼貴重的禮物說送就送了,其他幾位皇子可沒有他這麼大氣。
她以後再也不說老二的壞話了,保證給老二找一個溫柔乖巧的媳婦兒。
「翰汶啊,你這禮物實在是」長公主終于欣賞完這珠子,記起要感謝送珠子的人,抬頭時卻發現二皇子早就已經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二皇子馬車停在長公主府門口,那馬車車身鑲嵌著寶石與黃金,比普通馬車要大上一圈,正是之前沈金瑤在城門口時見過的那輛。
車內尾部是一張軟榻,可以供人躺著,兩側則放著幾個矮櫃,中間是擺著各色吃食的茶几,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是馬車,倒像是某間精巧的臥房。
而姜神醫則在馬車一側端坐,悠然品茗。
公主府內,眾人皆是陷入了沉默,心中翻騰著各種猜測與不解。
剛才二皇子沒有明說,可是誰都能看出,二皇子對那沈金瑤是維護的態度。
這根本不合理!
二皇子是誰?他可是曾命人活活打死大皇子貼身侍從的活閻王,京中流傳的關於二皇子的消息從來都是和他的性情暴虐有關,就連他母族的親人都因他的殘暴性情而不敢輕易接近,他怎麼會對一女子多加照顧。
過了一會兒,有人打破沉靜:「你們還記得金玉樓那事嗎?我當時不在現場,但是我聽人說凌公子當著五公主的面承認自己有心上人了嗎,再加上五公主要找她的麻煩,你們說,凌公子的心上人會不會就是那個沈金瑤。」
這個結論一出,驚呼聲此起彼伏。
立刻有貴女站起來,滿臉怒意反駁道:「不可能,你瞎說什麼呢,凌公子何等風姿綽約,怎麼可能會看上她這麼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
「就是,金玉樓時凌公子說的那話,說不定只是敷衍五公主而已。二皇子也只是隨口說一說罷了,他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到,一個連春日宴門檻都進不來的女子,怎麼可能入得了那兩位的眼。」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小聲補充道:「聽說長公主給她遞了帖子,但是她稱病沒有來。」
那人冷笑:「那更說明我剛才說得對,她知道自己粗鄙不堪,所以躲著不敢參加。」
「是啊,說得對。」
一直在旁邊沉默,縮小自己存在感的王岱君這時候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既然是凌月娥的表妹,那這沈姑娘就是兩江總督之女,她的外祖父可是白鷺書院的院長,父母都氣度不凡,這沈姑娘定然姿容絕色,才華出眾,並非泛泛之輩,可惜今日沒有機會見到了。」
那沈金瑤有偏見的人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反正接下來各家都有宴會,輪流遞帖子,總有她出來露面的時候,到時候就知道我倆誰說的對了,怎麼,你敢不敢和我賭。」
王岱君依舊淡笑:「這沒什麼好賭的,我們且各自保留看法,未來自會見分曉。」
「呵,膽小鬼。」
眾人漸漸散去,不再公開討論沈金瑤這個話題。
王岱君身邊的朋友不禁搖頭嘆息,責備中帶著幾分無奈:「哎,岱君,她要說沈姑娘的壞話,就讓她說好了,你又不認識沈姑娘,幹嘛出來得罪她。你就是太善良了,把誰都想的這麼好,你這樣以後會吃虧的。」
王岱君淺淺一笑,盡顯端莊大方:「我雖不認識沈姑娘,但也不願意看到她被人誤解。能幫一把是一把,這是我的原則。」
在場這麼多雙眼睛和耳朵,她這個時候替沈家小姐說幾句好話,旁人都會覺得她心地善良,傳到沈家耳朵里,也是只有誇讚的,就算日後大家發現沈金瑤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是好名聲她已經賺到了。
只可惜林禹丞已走,不然她肯定要再多說幾句,多表現一下。
想到這裡,王岱君神色難看了起來,錯過了春日宴,再想找機會接近林禹丞可就難了,只能另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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