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歸來 第140章威脅

    郭湛安進了屋,只見皇帝李崇浩坐在椅子上,一旁還站著李紹鈞和李紹錦二人。而李崇浩的另一側則斜斜地擺著一道屏風,屏風後頭的人影隱約可見,郭湛安粗粗看了一眼,見那輪廓,便知道是女眷。

    他只作不知,依次拜見了三人,便束手立在下面,低頭不語。

    李崇浩眼皮子下垂,似乎是看著郭湛安,又似乎沒有在看他。他也不說話,就維持著這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有意把郭湛安晾在一邊。

    一時間,屋中寂靜,襯得窗外偶爾響起的雀鳥鳴叫愈發響亮。

    郭湛安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時間,見皇帝依舊不說話,便只好自己主動擺個台階,開口問道:「陛下宣召愚不知所為何事?」

    李崇浩聽了,抓住郭湛安話中的一個字小題大做,立刻罵道:「好一個郭湛安,還敢自稱愚鈍,連公主都被你給迷住了,你可真是天大的膽子!」

    郭湛安想起進來前侍從的警告,便說道:「愚從未見過公主,還請陛下明示。」

    李崇浩氣得拿起桌子上的一支毛筆扔在了郭湛安身上,怒道:「郭湛安,我勸你不要再自作聰明了,你別以為公主被你蠱惑,我就真的會如你所願,讓公主下嫁給你。我告訴你,你死了做駙馬的這條心吧!」

    郭湛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突然屏風後面傳來一聲輕微的呼聲,隨後是幾聲金玉撞擊的聲音,顯然是坐在屏風後面的女眷驚呼之餘不由自主地身體前傾。

    這一個變故倒是讓李紹鈞抓住了機會,開口說道:「父皇,既然郭湛安還敢否認,不如就明示給他,讓他死也死個明白。」

    李紹錦則在一旁陰測測地說道:「太子殿下真是鐵面無私,這可是一直從小陪著你的伴讀呢,父皇還沒定罪,你就想讓他死了?」

    李紹鈞不咸不淡地反擊道:「不過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四弟何必如此認真?而且郭湛安如果真的衝撞了皇妹,縱然他以前是我的伴讀,我也不能包庇。正所謂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郭湛安就算探花郎在身,也逃不過律法的制裁。」

    李紹錦被說得啞口無言,只好嘟噥了一句:「我不過說了一句,倒是你長篇大論,父皇還在這裡,哪裡輪得到你教訓我。」

    李紹鈞聽了,反而一笑,對著李崇浩說道:「父皇,您看該怎麼辦?」

    李崇浩不耐煩地說:「郭湛安,前些日子榮福公主突然吵著嚷著說要下嫁給你,這是怎麼回事?」

    郭湛安忙長拜道:「陛下明鑑,愚從未見過榮福公主,實在不知榮福公主的青睞是從何而來的。」

    李紹錦冷笑一聲,迫不及待地說道:「誰知道你是想了什麼法子,託了什麼人進了宮,見到皇妹,還用花言巧語蠱惑皇妹。」說著,他還順帶看了旁邊的李紹鈞一眼。

    李紹鈞對著李紹錦那洋洋得意的模樣,也不生氣,反而笑著問他:「四弟是說我帶著郭湛安進宮的?」

    李紹錦再蠢也不會說出心裡話,只是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你是太子殿下,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李紹鈞突然沒了笑容,嚴厲地說道:「四弟此言差矣!我雖然是太子,但也明白天地君親師的道理。更何況身為太子,就更加應該為天下人做表率。」

    李紹錦剛想張口再說兩句,卻被李崇浩呵斥:「閉嘴!鈞兒說得有理,你好好學學你三哥,別總是沒大沒小,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李紹錦被這麼一通呵斥,登時閉口不言,乖乖地束手站在李紹鈞身邊,與先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李崇浩訓斥完了兒子,又把目光投向郭湛安,說道:「郭湛安,你蠱惑公主,還不認錯麼?」

    郭湛安自然是不認的:「還請陛下明鑑。」

    李崇浩怒道:「做過的事情卻不認,榮福,你說你何時見過此人?」

    很快,那屏風後面出來一個內監,快步走到李崇浩身邊,輕聲說了幾句。因為聲音太輕,別說是郭湛安了,連距離他們兩個最近的李紹鈞都沒有聽清楚那內監說了什麼。

    等那內監說完,又退回屏風後面後,李崇浩皺緊了眉頭,說道:「你先回去閉門思過吧。」

    郭湛安一頭霧水,但皇帝已經發話,他也不能久留,只好跟著一旁的兩個內監離開了書房。

    等郭湛安走後,李崇浩突然起身,繞到屏風後面。隨後,一記清脆的掌摑聲從屏風後面傳來,緊隨其後的是李崇浩的怒罵:「看來是太疼你了,這種謊都敢撒!」

    榮福被打倒在地,不敢起身,只是捂著臉低低地哭著。

    一旁的福嬪嚇了一跳,攔在女兒面前,哭道:「陛下,榮福是犯了什麼錯,讓陛下如此動怒?」

    李崇浩怒道:「你可知道她剛才說了什麼?」

    因為榮福小女兒心態,害羞之下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願意告訴,所以先前只悄聲說給那傳話的內監一人聽,福嬪不曾聽見。

    雖說福嬪不知道內情,可看李崇浩如此盛怒,便知道事情不妙。她狠下心腸,轉頭指著榮福公主罵道:「你這丫頭,又做了什麼事情惹你父皇這麼生氣?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榮福公主被父母二人責罵,卻依舊不敢說出真相,只是一個勁低著頭,不敢去看其他人。

    福嬪見此,乾脆哀嚎一聲,痛哭道:「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好好的一個女兒,竟然年紀輕輕就思慕起了外男,現在又什麼都不肯和我講。我這日子還有什麼盼頭,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福嬪便起身欲往牆上撞。

    旁邊圍著不少宮女內監,自然不會讓福嬪真的尋短見。李崇浩雖然已經不怎麼喜歡福嬪了,但福嬪這個人初進宮時就被高僧認定有福氣,隨後李崇浩經歷過的幾次轉危為安都有福嬪在場,他就更加把福嬪視作福星了。

    李崇浩伸手拉住福嬪,勸道:「你又何必如此想不開呢?以後好好教導榮福,別讓她盡耍一些小聰明,免得將來誤入歧途,害人害己。」

    福嬪一邊抹淚,一邊問道:「陛下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李崇浩嘆了口氣,指了指剛才傳話的內監,說道:「你來說。」

    那內監嚇了一跳,一臉的不安,吞吞吐吐地說道:「榮福公主說,說是公主小的時候見過郭湛安,如今年紀大了,就、就想嫁了。」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人里就沒有一個相信的。

    先不說郭湛安除了小時候進宮做李紹鈞伴讀以外,其他出入宮廷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就算郭湛安天天出入宮中,他也只能到前邊的幾處地方,嬪妃們住著的後宮根本就沒法進去。

    好比這次宣召,雖說福嬪和榮福公主兩位女眷也在,但中間隔著一扇厚厚的屏風,雙方都看不見彼此的樣子,又哪裡來「見過」這一說。

    福嬪深知自己女兒的性子,知道像這樣的大瞎話,也就只有在她極度緊張時,因為來不及圓謊才說出來的。

    福嬪收斂了神色,看著榮福公主,冷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榮福公主依舊不肯說話,一直低頭悶悶地哭著。

    或許是福靈心至,福嬪猛地想起數日前的一日,她遍尋榮福不得,後來才知道自己女兒是在一處僻靜的書房裡睡著了。

    當日她未曾多想,今日想來,裡頭有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疑點——榮福平時不愛讀書,讓她在書房裡多呆片刻就受不住,那天並不是皇女們讀書的日子,榮福怎麼會主動進書房呢?而且就算進書房,又為何是進了那壓根沒去過的書房?

    福嬪整個人都冷了下來,瞪著榮福公主,咬牙切齒地問道:「說,你是不是出過宮了!」

    她這話一出口,別說榮福公主,就連一旁的李崇浩都驚呆了。

    「愛妃,此話怎講?」

    福嬪別過臉去,說道:「陛下,數日前我曾經要找榮福,卻一直找不到。後來見了她,她說是在一處書房裡睡著了。我那日未曾多想,如今想來,她怕是在撒謊。」

    因為福嬪身上那「福氣」一說,李崇浩平日裡還是挺關心榮福公主的,他自然也知道這個女兒是什麼脾氣,登時就拉下臉來,問道:「榮福,你母妃說的可對?」

    榮福徹底被嚇壞了,顧不得其他,大聲喊道:「父皇恕罪,父皇恕罪!那日我的確是出了宮,去了郭府,可那是柳妃娘娘同意的呀!」

    「柳妃!」福嬪聞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的女兒!陛下,請陛下替臣妾和榮福做主啊!」

    屏風外一直在看好戲的李紹錦聽見了,趕緊上前說道:「父皇,還請父皇明察,不要被小女子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

    福嬪在心中狠狠啐了李紹錦一口,面上則是一臉柔弱,幾乎快昏倒了。她哭泣著喊道:「四皇子,榮福親口說是柳妃娘娘同意榮福出宮的,而如今的宮務都掌握在柳妃娘娘手上,這還能有假麼?」

    李紹錦喝道:「福嬪娘娘,我敬你是長輩,但也不允許你如此質疑我母妃!」隨後,李紹錦對著李崇浩深深一拜,哽咽著說道:「父皇,自從母妃重掌宮務以來,受到了不少刁難,宮中還流傳著各種與母妃不利的不實傳聞,還請父皇明察秋毫。」

    一屋子的哭聲幾乎要逼瘋李崇浩了,他不耐煩地吼了一句:「福嬪榮福隨我去麟趾宮,其餘人統統退下!」


    李紹鈞第一個起身告退,李紹錦欲言又止,擺明了想要跟著去,可畏於李崇浩的盛怒,還是先告退了。

    麟趾宮內,柳妃正打量著兩匹今年新進的綢緞,突然聽到皇帝帶著福嬪和榮福公主來了,忙讓人將綢緞收好,自己則起身,裊裊婷婷地走到門外迎接。

    沒成想,皇帝一改往日柔情的模樣,連看也不看,便率先進了屋子,只扔下一句「都滾進來!」

    柳妃起身,見身後的榮福公主臉上淚痕未消,便知道不好。她趕緊收斂起諂媚的笑容,走到皇帝面前,再次行禮。

    皇帝是真的不耐煩了,指了指福嬪,說道:「福嬪,你說吧。」

    福嬪擦擦眼角,說道:「柳妃娘娘,陛下就在這裡,我托大問一句,數日前柳妃娘娘可曾允許榮福出宮?」

    柳妃心道一聲不好,可她並不確定皇帝是否知道了這件事,只好笑著打馬虎眼:「福嬪妹妹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福嬪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轉而又被婆娑的淚水給擋住了:「柳妃娘娘,榮福說數日前你允許她出宮,去了郭府,這是真的麼?」

    柳妃還是不回答,轉而去看榮福公主,細聲細語地問她:「公主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厲害?」說著,她便拿出帕子,作勢要去替榮福公主擦去臉上的淚水。

    福嬪哪裡肯再讓她靠近自己的女兒,她甚至顧不得叫人組攔,自己欺身上前,將榮福公主抱在懷中,戒備地看著柳妃,又問道:「柳妃娘娘,數日前你可曾允許榮福出宮去了郭府?」

    柳妃還想繼續矇混過去,卻不料這時候李崇浩發話了:「柳妃,數日前你可曾允許榮福出宮?」

    柳妃在心中斟酌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的確有這件事。那日榮福求我允她出宮,但她去了哪裡,我實在是不知。」

    福嬪冷笑一聲,說道:「柳妃娘娘,未出嫁的公主何時可以隨意進出宮廷了?你不要臉,我和我家榮福還要臉呢!陛下,此事已經明了,是柳妃心懷不軌,有意要破壞榮福的名聲!」

    柳妃忙替自己辯解:「福嬪妹妹這話就不對了,那榮福哭著求我,我實在是沒辦法才答應的啊。」

    「真是可笑,」事關自己親身女兒的後半輩子,福嬪的腦子比往日都要清楚得多,一下子就看出了柳妃話中的破綻,反問道,「榮福哭得再厲害,也不能讓她出宮啊。否則以後只要人人都哭,哭出血淚來,那豈不是人人都能隨意進出後宮了?再說了,若是柳妃娘娘束手無策,派人傳我便是,女兒是我沒管教好,不勞娘娘費心。」

    柳妃苦笑道:「福嬪妹妹何必如此動怒呢?不過就是、就是……」

    「就是出宮而已,是不是?」見柳妃結巴了,福嬪便替她說出了心裡話,「是啊,榮福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又不是柳妃娘娘的女兒,自然是答應的。」

    李崇浩此時已經徹底信了福嬪的話,問柳妃:「柳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妃垂死掙扎,慌亂之中竟是口不擇言:「陛下,我實在是不知道。這丫頭,指不定是讀多了書,思春了呢?」

    榮福此時大叫一聲,說道:「柳妃娘娘,分明是你說要替我做媒,讓我見的郭灃安,為何要把錯都推到我身上?」

    「什麼?郭灃安?」福嬪聽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郭灃安?」李崇浩想了想,問道,「莫非是郭湛安的弟弟?我聽說郭顯通有兩個兒子,先太太留下了一個,後娶的太太也生了一個兒子。」

    榮福這時候已經清醒過來,知道怕了。公主私會外男,這可是皇家的恥辱,就算不會對外界說明,但她擺明了要失寵了。如今要想自保,就必須把大部分錯都推到柳妃身上,只說自己年紀小,被柳妃蠱惑,日後或許還能有起復的希望。

    這道理是榮福在懂事後沒多久就自己明白的,或者說,宮中不少皇子皇女都自行領悟了這個道理,才能在這後宮之中,在眾多的兄弟里死死抓住天子的一絲寵愛。

    想通了這一層,榮福也顧不得自己到底能不能嫁給郭湛安了,趕緊先把事實和盤托出才是要緊。

    「父皇,前些日子柳妃娘娘突然宣我,我來了麟趾宮後,才知道柳妃娘娘的堂妹,也就是郭府的郭柳氏與她的兒子也在麟趾宮。我本來是想先避開,可柳妃娘娘說都是自家親戚,見一面也不要緊。柳妃娘娘是長輩,她的話我哪裡不敢聽呢?等我坐下之後,那郭柳氏便說我長得面善,心中歡喜,還問柳妃娘娘我可曾許配了人。後來,後來柳妃娘娘發話說,說她要做媒,讓父皇下旨將我嫁給郭灃安。我、我實在是不願意的,可是柳妃娘娘掌管後宮,我與母妃的吃穿用度都要經過柳妃娘娘的手,我怕我拒絕之後,柳妃娘娘會懷恨在心,報復我與母妃,所以我不敢告訴父皇或者母妃。可是我真的是不願意啊,所以我就假裝答應,請柳妃娘娘讓我出宮。柳妃娘娘或許是以為我傾慕郭灃安,想見他,便同意了。等我去了郭府,見到郭柳氏,我就告訴她,我是天之驕女,只有父皇能夠決定我的婚事,其他人,就算是柳妃娘娘都不可以。」

    這話半真半假,的確是柳妃替郭灃安與榮福公主牽線,也的確是柳妃允許她出宮。但是她當初一見之下,的確是動了心——畢竟郭顯通與柳翩翩的長相都極好,生出來的兒子起碼那張臉是不差的。

    榮福公主如今不過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去年整理書屋的內監不小心,讓她不小心看了一本郎情妾意的話本,還以為自己也能成為當中的主人公。她見郭灃安長得俊俏,只以為兩人成親之後,這段往事便會成為佳話,心中就此種下了一顆種子。

    後來她按捺不住,去了郭府想見郭灃安,恰好那日郭灃安去了外祖家,而郭顯通等人又有事要找柳翩翩,她才匆匆回宮。

    卻不料,在離開柳翩翩的院子時,就是那麼一瞥,於人群之中見到了低著頭的郭湛安,心中那一顆種子便為郭湛安而開了。

    「荒謬,荒謬!」李崇浩聽後,氣得雙目欲裂。

    他扶著額頭,罵道:「來人,柳妃德行有虧,即日起閉門思過!福嬪你把榮福帶回去好好管教,日後若是再出這檔子事,楚朝少一個公主也是不要緊的!」

    柳妃聽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陛下恕罪,還請陛下恕罪啊!」

    李崇浩這會兒哪裡還會憐惜她,他甚至在盛怒之下,一腳把柳妃踢開,大步離開麟趾宮。

    再說郭湛安那,李崇浩好面子,既然知道這事原本與他無關,自己不想落得一個昏庸的名聲,便於兩日後就解了郭湛安的禁足。

    李紹鈞得知後,便召見了郭湛安。

    「殿下要我娶榮福公主?」郭湛安聽了李紹鈞的話,不免大驚,「殿下還請不要說笑了。好不容易才擺脫『蠱惑公主』的罪名,我還不想再被禁一次足。」

    李紹鈞則說道:「福嬪雖說不受父皇寵愛,但是她身上有高僧的批命,在後宮地位特殊,連帶著榮福也要比其他公主高上那麼一截。娶這麼一位公主回家,沒委屈你。」

    這輩子郭湛安壓根就不打算娶別人了,只是這話不好與李紹鈞明說,便尋了個藉口來拒絕:「殿下,娶了公主,那可就是駙馬了。駙馬不得入朝,這可是本朝的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更何況開國時的幾位駙馬都是開國功臣,除了駙馬的頭銜以外,還獲封公爵、侯爵。如今駙馬不入朝,不過是他們沒本事而已。你放心,就算你成了駙馬,我也絕對不會讓你一輩子龜縮在公主府里的。」

    郭湛安長拜道:「還請殿下饒了我吧。」

    李紹鈞望著他,問道:「莫非是你心有所屬?」

    郭湛安依舊維持著長拜的姿勢,說道:「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李紹鈞不依不饒,又問道:「你是看中了哪家小姐,非卿不娶麼?榮福是公主,娶了她,你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郭府里再也沒有人敢算計你,朝中其他人想要針對你,也得先提前掂量掂量。男人嘛,三妻四妾總是有的,縱然駙馬不能納妾,以後你收了那人做通房便是。你若是真喜歡她,就把榮福供起來,寵著那個女人就是了。」

    郭湛安搖頭道:「殿下這般的氣度,恕我實在是做不到。」

    李紹鈞又問道:「你當真不願意娶榮福?」

    「當真不願意。」

    李紹鈞沒了耐心,細細想來這些年裡郭湛安身邊的女子,突然腦海中浮出一個名字,脫口而出:「莫非是霍玉?」

    郭湛安心頭一顫,忙說道:「殿下說笑了。」

    他這個樣子,反而讓李紹鈞更加懷疑:「你這兩年身邊連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麼通房了。在許州的時候便見你們二人舉止親密,當時還只當霍玉年紀小,你疼惜他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郭湛安急了:「殿下想錯了,我與霍玉只是兄弟而已,並沒有這樣的事情。」

    李紹鈞卻是緊逼著不放:「既然如此,那就娶了榮福。」

    郭湛安說道:「這事與榮福公主沒有關係,殿下何必如此緊逼呢?」

    李紹鈞還是那句話:「娶了榮福,把霍玉送回他家鄉。」

    郭湛安閉上眼,苦笑道:「殿下是在逼我麼?」

    李紹鈞不肯退讓:「郭卿,你好南風我不管,但我不允許你不娶妻。不管怎樣,你起碼要做個樣子給世人看,我可不希望我的心腹因為喜好南風而被人攻擊。我的本事是我鍾意的,所以也別說什麼退出官場,隱姓埋名這些蠢話。」

    「殿下……」

    郭湛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李紹鈞給打斷了:「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就算你最後不娶榮福,也必須在三天之內把霍玉送走。否則,天下之大,我也要叫他沒有容身之所!」

    「殿下……」

    「回去吧。」

    李紹鈞轉身,只給郭湛安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



第140章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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