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諾蘭有些怨惱,這被褥讓人拿去洗了,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誤會!只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十六進來,將新茶葉拿給蕭一奇過目,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王諾蘭。
不出一天,這事傳得整個三皇子府都知曉了,蕭一奇聽到這個風聲的時候,已是晚間在書房挑燈披閱公文了。
這是三皇子府的書房,由於王諾蘭說喜歡熱鬧,不喜歡清靜,願意住在王府,所以蕭一奇沒有回莊,準備這幾日都住在這裡。
對王諾蘭來說,三皇子離王府近,又在京城,而莊園雖好,晚間卻格外清冷了些,對於一向喜歡熱鬧的她來說,還是不適合,何況,與蕭一奇面對著面,本就狹小的莊園就顯得更小了,氣氛沉重得令她感到可怕。
蕭一奇則一切隨她,雖然他喜歡清靜,可那是從前。現在,思念會折磨得他發瘋發狂,心也再靜不下來了。只要有她的地方,便是最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而此時,小五正披著濃重的露水自外間進來,黑色的夜行衣襯得他身材格外修長,俊臉難看,劈頭就是一句:「主子,移情別戀的滋味不錯吧?」
蕭一奇手中的筆一頓,有些莫名其妙:「一回來就發什麼瘋?」
小五冷哼一聲,將手裡一封信重重放在桌上,說道:「呵,我聽說,書房的被褥今天拿出去洗了,做為屬下,還是不得不奉勸主子一句,書房是辦公的地方,最好能和私事分開來。」
蕭一奇先是不解,而後臉色慢慢泛上潮紅,聲音一冷:「滾!」
小五長吐一口氣:「屬下這就滾,不過,滾之前要說一聲,晴煙小姐的病好得很快。月中就要回京了!」
「滾!」蕭一奇右腕一動,桌上的硯台立刻飛了起來,「啪」的一聲,砸向小五的背。小五走勢極快,這一砸,雖然力道極重,卻也消去大半,墨汁翻了一地。玉石硯台碎成幾片。
蕭一奇怒氣勃發的原因並非他後面那句,而是想到王諾蘭竟被他如此抵毀,那股怒恨便突然竄上頭頂,有想殺人的衝動。
「十六!」他厲吼喝一聲,連著書房在內的整個建築都抖了幾抖,十六的身影落在書房門口。
十六半跪於地,眼睛低垂得很厲害,努力盯著膝蓋旁的一粒玉硯碎片,直到蕭一奇鐵青著臉問道:「洗被褥的事幾個人知道?」十六很困難地回答道:「爺,怕是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蕭一奇劍眉擰到一處。半晌,冷聲道:「讓他們將嘴閉緊點!誰敢在背後議論個半句,就叫他提著腦袋來見我!」
十六急忙將腦袋縮到衣領內,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說!」
蕭一奇這才放了心,就怕一言半語傳到王諾蘭耳里,令她難堪……
雖說三皇子府沒有人再敢拿這事議論,但他們心中卻深深記下此事,遇到王諾蘭時,個個恭敬禮貌。沒有人敢得罪一絲半縷。
這幾日,王諾蘭在三皇子府住著,險些都快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好吃好喝好玩。說樂不思蜀,真不假,比在王府還要自由,她索性不提回府的事,蕭一奇也樂得不提,雖然王諾蘭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可只要一想到與她住在同一屋檐下,他的心,便是甜的。
貴妃的死因並沒公布,全了皇室的面子,李家不敢辦喪事,叫人在暗地裡舉行了一場,只怕被上面的人知道,牽怒家族。
蕭順與王三小姐的婚事也終於定了下來,趁著這幾日有喜事,皇帝的注意力轉移開,李大人開始了暗裡活動。
首先,他便帶著兒子兒媳提著重禮上三皇子府來了。
朝廷風雲,轉瞬即變,在風急浪險的關頭,他更不知道這頂烏紗帽還能戴多久,現下能在皇帝面前說上話的,非三皇子莫屬了。
雖然無顏是蕭一奇的表姐,但從婚宴來看,蕭一奇並不是很重視,也是,人家有多少表姐堂姐啊,當真顧得到那麼多嗎?這一趟,他是必定要走的。
當李大人一家駕著馬車來到三皇子府前,蕭一奇府的守門侍衛接待了他們,引領三人去會客房等待。
看著氣勢雄渾的三皇子府,李大人內心震撼不小,這是他第一次來三皇子府,或者說第一次進入皇子府第,沒想到,民間也會有不輸皇宮氣勢的建築。
三人跟著侍衛在園中穿插,突然間,李想耳邊傳來一聲嬌笑。
他不由得朝聲音來源看了幾眼,眼前枝葉繁盛,並不見人。而侍衛聽到這樣的笑聲,毫不見怪,指引三人往那條道走去。
轉過林蔭小道,李想眼前一花。
兩旁栽種著參天大樹,茂密的枝葉隔住日光,在鵝卵石小道上投下陰影,其中的兩棵綠樹間繫著一個綠藤鞦韆,木質的鞦韆椅上斜倚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一旁的丫環推起鞦韆,女子的身影被涼風高高托起,笑若銀鈴,綠色的樹葉隨風飄落,打起一個個極美的漩渦。
李想一怔後,有些震驚,他認出來了,推鞦韆的小丫頭是春梅,那鞦韆椅上的女子……豈不是王諾蘭?
剛想著,王諾蘭已經側過頭,伸手將長而黑的劉海撫到白嫩的耳垂後,挑起秀眉,嘴裡叫道:「停。」
她一手輕握藤繩,一手將手裡拿著的古書籍放在眉前,擋住枝葉間滲透進來的絲絲縷縷的陽光,筆直修長的腿在鞦韆架下隨意晃蕩著,玉白色輕紗長裙襯出她弱不臨風的身姿,有著一股特別的韻味。
李想的眸內難以抑制地生起驚艷之色,情不自禁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李大人也暗暗吃驚,外間流傳得厲害,王諾蘭被蕭一奇軟禁起來,找了宮中資格老的嬤嬤教她禮儀,怎麼會是現在看到的這般自在模樣?
見他們認識,侍衛識趣地退向一邊。
「諾蘭,在這裡沒受苦吧?」李想關心地問道。
這幾天,他雖然想起過王諾蘭,可是,三皇子府,並不是他這種人想來就來的,又由於貴妃的事情,李府上下,人心渙散,府中的事情已經夠他忙得焦頭爛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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