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都道是,嫁什麼人,學什麼本事,妹妹你這都快要跟你家夫君,學成個神醫了!」
見王諾蘭給自己看病脈都不用給自己把,就能知道,自己以前遭得那罪,心裡本能的,就對她更加佩服了起來,「剛生完我家老二,坐月子的那陣子……全身的筋骨,就像是被人揪長了,又捋直了似的,可真是比生的時候,還要命!我家那死鬼,還以為我是裝病的,整天對我大呼小叫,說我……唉!不提了,都過去的事兒了!」
「現在該是好多了吧?」古醫分面診,手診,脈診,王諾蘭這精研若干年的人,自然是樣樣兒都能用的溜到,但當著李嫂的面兒,她不能說自己是看出來的,免得惹了她懷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瞧你走起路來,像是沒什麼腰酸腿疼的樣子了……」
「不陰天下雨,就沒什麼要緊,現在是冬天,保暖好了,就不怎麼遭罪,但要是到了春天,梅雨季節,嘖嘖,真是……」
說起梅雨季節,;李嫂本能的打了個哆嗦,明顯是對那個會讓她遭罪難受的時候,心有餘悸,「要不家和產業都在這裡,我可真想搬去北邊兒住!我那遠房表侄兒說,北方乾燥的很,完全都沒有梅雨時候的!」
「北方天寒,到了冬天下雪的時候,更是遭罪,我年幼時,曾陪伴爹娘,去往北邊兒看望遠親,嘖,那冷得啊,真是骨頭縫兒里,都塞了針似的難捱!」
聽李嫂說想去北方定居,王諾蘭不禁一笑,就她這身子,在南方,只是春天梅雨的時候遭罪,滿打滿算,也不過一月,要是去了北方……從十月就開始寒風怒號,一直到來年二月,一年裡,少說得有五個月,是只能縮在屋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你現在這毛病啊,沒你想的那麼不得了,等我家夫君過來,給你一診治,半個月都不用,就能讓你好好兒的,再也不用害怕梅雨天了!」
「那敢情好!要真能你說的這般藥到病除,我還愁得什麼!」
聽王諾蘭說,這折磨了自己許多年的毛病,半個月都不用,就能全好,想那李嫂哪能不喜?滿心裡只盼著,王諾蘭的夫君能快快的收拾好了彼處的鋪產,過來這邊兒居住,給自己解了這難,「都道是,有福之人不用愁,要我說啊,妹妹你就是個十足十的有福之人!嫁這麼個好夫君,一輩子啊,都沒什麼頭疼腦熱,身上不自在的!」
李嫂的話,讓王諾蘭本能的想起了拓拔野,心裡的怨恨,不自覺的就滿溢了出來,那個混蛋,混蛋,早晚有一天,她要讓他付出代價!
「妹妹?諾蘭妹妹,在想什麼?」
見王諾蘭說著話兒,就發起了呆來,;李嫂頗有些不解的喚了她一聲兒,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兒罷?臉色怎這麼差的?」
「能有什麼事兒啊!就是突然想起,我家夫君,不知道現在他吃沒吃飯,我們家少爺冷不冷,餓不餓,還真是操心呢,可怎麼辦才好呢!」發覺自己臉色變了,讓李嫂疑惑不解了,那王諾蘭連忙編了個妥當的理由出來,把這事兒給搪塞過去。
雖然,看起來這個李嫂已經跟她足夠親近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多少的注意一些,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就可以了,「我家那個死鬼,除了有幾個銀子之外,根本什麼都不會做,還說我沒用,也不看看離了我她能不能活?說好趕緊把鋪產給出了手去,就來尋我呢,這磨磨蹭蹭的,怎麼還不見人影兒,這都要耽誤了我們正常的生活了真是的!」
「生活嘛也沒事的,早點晚點的,沒什麼要緊,倒是你,自己一個單身的女子,要是真的被那個王八蛋給惦記上了,還不是有你好受的?他還不趕緊過來陪你,這事兒做的不妥當。」
那李嫂並不像自己男人一樣是個非常有心計的女人,再加上,跟王諾蘭相熟了,對她頗多信任,自然也就不再往旁處去想,「要是我家那死鬼,敢跑外邊兒去鬼混,我要是有個意外什麼的,他都在外面留戀野花,都不回來,你看我不收拾死他,不擰斷他的耳朵,打斷他的腿去!」
王諾蘭應付似得點了點頭,要是拓拔野像李清一樣僅僅是喜歡煙花巷柳,不動真情,想來自己也不是那麼傷心,但是現在,他竟然和小翠那個賤婢一起打算害死自己,這真是是可忍俗不可忍的!
看似和諧的兩人一起吃了一會兒栗子,天就有些暗了,王諾蘭看天色已晚,打算留李嫂一起吃飯,李嫂也沒答應,說是自己家裡鋪面快該歇業了,一天裡,難得能一家幾口人圍在桌子跟前,一起端碗吃飯,自己不回去,怕是自家男人不開心,也覺得不合適。
這個李嫂在王諾蘭的眼中,家裡有店面,衣食不愁,夫君沒有妾室,子女雙全……雖然沒有什麼不得了的本事,但是在王諾蘭看來,這種平淡的幸福已經讓她這個穿越過來的人覺得超級幸福了!
記得在未來的某天,大街上曾流傳一首很好聽的歌曲,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期待中的愛情,還不就是這樣的嗎?平平淡淡,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功名利祿,苦時互扶持,甘時一起品嘗,這其實不也是一種人生態度嗎。
王諾蘭想著,笑了笑,瞧那李嫂提及夫君孩子時滿臉的笑意和滿足,王諾蘭知道她是真的幸福!再看看自己呢,以前有著人人羨慕的工作,名利,可是卻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這不是差距嗎?
既然已經拒絕,王諾蘭也就沒有再繼續強求,笑著送李嫂出了院門,便扭轉身,一邊往後走,一邊念起了在現代的生活,無奈感嘆,人的心愿,在開始時候,大多是好的,但真正經歷過了事情之後,又有幾人,能確實做到,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就像她的師父,那個孤身幾十年,到八十歲壽終正寢,養大了自己和師兄兩個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孩子的老人,不也是因為輕信了師兄的許諾,將自己最深愛的徒弟送去國外讀書,自己在國內,賺錢養著,結果就……負心之人,固然可恨,但那些世間沉迷的俗子,就不可恨了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沒有放縱,就不可能有背叛,無論親情,也無論愛情,王諾蘭一直這樣深切的認為。
嘆了口氣,王諾蘭四下打量了一番,見沒什麼事做,閒著也是閒著,於是一邊兒吃著晚飯,就琢磨起了自家醫館以後的擺設和名字來,以後就是自己和瑞兒吃飯的地方了,這名字也得取一個差不多的是不是?
吃完晚飯的王諾蘭心情大好,便抓起筆來,繼續在紙上畫起了前面鋪子未來的格局,藥櫃,工具櫃,診台……飯沒吃完,圖倒是先畫利索了,看得站在她旁邊的廚娘,又是愁,又是訝異,張了幾回嘴,到最後,也沒敢催她吃飯,擾亂了她的思緒。
規劃好了所有東西的擺放,伸了一個懶腰,飯也差不多吃飽了,端起自己面前的碗,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吩咐侯在一旁的廚娘,把剩飯剩菜端下去,自己繼續琢磨,藥鋪的名字和門裡門外要懸掛的門匾。
聖手醫館。
這醫館,就叫聖手醫館了!
腦海里突然湧出的名字,讓王諾蘭整個人都微微一愣,師父都被叫做聖手仁醫,師父的藥鋪的也叫聖手醫館,在這一刻,讓她突然覺得,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穿越過來,她太想自己已經過世的師父了,要是師父在,自己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如今可好?
生死之外,您老人家是跟我一樣,再世為人了,還是……
師父,您放心吧,不管我是誰,不管我身在何處,我王諾蘭都會是個好大夫,都會不辜負您老人家的教誨,懸壺濟世,為百姓造福的,您的醫館,您的聖手美名,……諾蘭縱使粉身碎骨,也會用心經營下去的,師父請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