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孫大光唇角微揚的冰山臉,知道自己上當了王諾蘭,頓時便滿心懊惱的躺回了床榻上,揪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跟孫大光抗議起來,「你這混蛋,有沒有人性啊,大清早兒的就饒人好夢,還學蕭一奇說話坑我,我,我怎麼就那麼看不起你呢!」
「不用你看得起,我本來就是個混蛋。」
孫大光用的,依然是蕭一奇的聲音,見王諾蘭使被子蒙住腦袋,他唇角上揚的角度,便又多了一分,伸手,扯下她用來蒙住腦袋的被子,回復了自己聲音的繼續跟她說道,「別睡了,我有要緊事情,要跟你商議。」
索性有孫大光這個搗亂的傢伙在,懶覺也睡不成了,王諾蘭糟心至極的在床榻上坐了起來,一邊抱住被子,眯起眼睛看向了他去,一邊咬牙切齒,滿是威脅的跟他說道,「你也知道我這人……是有多小氣的!尤其是對那些,影響了我睡覺,還不能說出正當理由的人!」
說罷,猶覺得不解恨,又衝著孫大光做出了一個要掐人脖子,使勁兒搖晃的動作,跟他表示自己的「憤怒」。
「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
面對王諾蘭的「威脅」,孫大光非但不惱,反而心情極好的上下打量起了她來,打量三圈過後,才不緊不慢的跟她繼續說話起來,「我覺得,你是個很有潛質,只需稍加勤奮,就能成為頂尖殺手的人。」
「我?」
孫大光的話,讓王諾蘭不解的擰起了眉頭,盯著他那幾乎可以算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他是在開玩笑的,便伸出自己的芊芊十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確定,就我這手無縛雞之力里的人。是你說的那塊兒材料?
「你雖然沒本事,但是你膽子大啊!」
孫大光話說的雲淡風輕,意思,卻是讓人忍不住心驚。「我在門裡待了這麼多年,連我師父都算上,還沒哪個人,是敢跟你這麼威脅了我,還能好好兒的活著的!」
當然。這會忍不住心驚的人,明顯不包括王諾蘭在內,只見她眉梢微揚,用一種「你說什麼」「我耳朵不好使了」的表情,睨了孫大光一眼,然後,便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一隻小瓷瓶子來,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覺得我不好是病,得治。」
王諾蘭突然從枕頭底下摸出來的小瓷瓶。讓孫大光不解的擰了擰眉,伸手,從她的手裡接過了那瓶子,在自己面前打了開來。
濃重的辛辣味道撲面而來,孫大光閃避不及,頓時便被熏得兩眼含淚,劇烈咳嗽了起來,他知王諾蘭不會當真對他下毒手,這小瓶里的玩意兒,定只是她拿來玩鬧的東西。雖然氣她「不分輕重」的坑他這個自己人,卻也只是氣一氣而已,並不捨得真把她怎麼樣。
一陣劇烈咳嗽之後,孫大光一邊擦著臉上的淚珠子。一邊看向了坐在床榻上,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一副「大仇得報」樣子的王諾蘭,恨恨的伸手,朝著她腦門兒上敲了一個並不會疼的暴栗,跟她問詢起了這瓶子裡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怎這麼辣鼻嗆眼?是傳說中的,能讓人失去還手能力的催淚粉麼?」
「催淚粉?嘖,你可真是敢想!」
沒想到自己隨手做出來的「自保神器」,竟是有這樣厲害的效果,王諾蘭不禁得意一笑,一邊伸長胳膊,從孫大光的手裡取回了那小瓶,把上面的木塞堵上,一邊摸出了自己的帕子來,遞給了他的面前,「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哪做得了你說的那高大上玩意兒?還催淚粉,你咋不說是七步斷腸散,含笑半步顛呢!」
「這兩樣,你會做?」
孫大光向來都是個容易認真的人,接了王諾蘭遞的帕子在手,一邊擦自己臉上的淚珠子,一邊跟她問起了她說的那兩味只在傳說里有的毒藥來,「幫我做點,不用太多,每樣先來一百瓶,用完了,我再跟你討,還有……還有這個東西,你也幫我做些出來,若遇上厲害對手,丟這麼一瓶東西出去,就算不能一招制敵,讓對方露出破綻,給自己製造偷襲機會,也是極好的……咳,咳咳,這,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啊?!」
「芥末粉,用芥菜種子研磨成粉所制,是一種不錯的調料,跟魚蝦一起吃,會讓魚蝦的味道格外鮮美。」
莫說王諾蘭一介大夫,壓根兒就不會做什麼毒藥,就算她會,也是絕不會做毒藥出來,給孫大光這殺手頭子拿去作孽害人的,不過……孫大光可以算是她的藍顏知己,幫他作孽的事兒,她做不出來,給他提供便於自保的東西,她倒是不吝,「那兩種毒藥,我也只是聽說過,沒做過,不過,你若是想要這個,用來防身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準備一些,嗯,你剛才還只是湊近了聞一下,要是當真與人對峙不敵,一定要記住,站在上風向,往那人身上撒,不然……咳,要麼效果不明顯,要麼,就要自己深受其害了……」
「我就說,你這女人,不來門裡當殺手,是屈了才了。」
孫大光說著話的工夫,就已經用王諾蘭遞給他的手帕,把臉上的淚珠子擦了乾淨,然後,順手把她的手帕揣進懷裡,占為了己有,「這藥粉不錯,多做幾瓶給我,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就能用上。」
跟王諾蘭,孫大光從不客氣,就像王諾蘭面對他的時候也從不會跟他客氣一般。
「天黑之前就做給你!」
聽孫大光只是跟她要「防身」用的芥末粉,王諾蘭便痛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轉念一想,記起他剛才說,是來找自己有要緊事商量的,這會兒,卻絕口不提了,便好心的提了一句醒的,跟他問了出來,「你不說有要緊事跟我商議麼?什麼事兒?」
「小七的嫁妝。」
被王諾蘭這麼一問,孫大光才是驀地記起,被他忘到了腦後的,大清早兒來喊她起床的目的,忙點了點頭,跟她說出了自己的為難,「我跟門裡的人問了一圈兒,也沒能問出,尋常人家婚配,是該給出嫁的女子準備些什麼的,我說抓個人來問問,,他們說容易暴露行蹤,我說問完殺掉,他們又說這樣對小七將來到來的成親不好,不喜慶,不吉利,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一大清早兒的,來饒我好夢?」
王諾蘭了解孫大光的為人,知道他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實際上,對能與小七這失散了八年有餘的姐姐重逢相認,還是很有些在意的。
不然,以他這怕麻煩的性子,怎可能主動提出,要為她準備嫁妝,為她送嫁?
每個人,都有各自表達心意的方式,孫大光只是不善表達而已。
「除你之外,我想不到第二個更妥當的人了,所以,只能來找你。」
孫大光的話說的「簡單粗暴」,但在王諾蘭聽來,卻並不覺得有半點不舒服,信任,從來都是一種讓人覺得歡喜的東西,尤其,這信任,還是來自孫大光這麼一個,極難對人產生信任的人?
「好罷,看在咱們交情一場的份兒上,這事兒,我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王諾蘭「大方」的衝著孫大光揚了揚眉,便掀開棉被,下了床榻,「不過……下不為例!
「我就小七這麼一個姐姐,沒有下次。」(未完待續。)
PS: 唔,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