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冷靜,也不能讓光陰倒退回去,一起從頭再來。
你不冷靜,對解決事情,沒有半點兒的益處!
這麼跟自己「交待」了幾句,王諾蘭便覺得,自己比剛剛聽到孫嫂說話的時候,要心情平靜不少了,深吸口氣,努力的讓自己露出來一個跟尋常里沒什麼不同的笑容,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孫嫂的肩膀,移步往門外而去。
來人,是個八尺多高的魁梧男子,穿著鎧甲,一手牽馬,肩膀上,立著一隻戴了腳環的雄鷹。
見到王諾蘭,先是擰了下眉頭,見她就那麼站在那裡,半點兒不畏懼的跟自己對峙,先是一愣,繼而,便有些不甚置信的跟她問了一句,「你……就是那個什麼諾蘭?」
「我姓王,不姓什麼。」
一眼看到這魁梧男子,王諾蘭之前的顧慮,便是悉數打消了,這人,只是長相兇惡了些,又因為身材魁梧,容易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其實,並不就是有什麼惡意的,「你是什麼人?來找我,有何貴幹?」
「三……一奇少爺讓我來的!」
聽王諾蘭跟自己說話,聲音里竟是半點兒的懼意都沒有,魁梧男子,頓時便對她更高看了一眼起來,「他吩咐我來,給你送些東西,順便瞧瞧,你這裡有沒有什麼要帶回去給他的信件和消息!」
「原來如此,這樣吧,進來說話。」
聽這人是蕭一奇遣來的,王諾蘭頓時便更鬆了一口氣,一邊轉身往院子裡走,一邊招呼了魁梧兵士一句,「你這像堵牆似的,堵著我家院門,我家裡的下人進出,都不方便了!」
王諾蘭並不是個財迷的人。所以,也就不甚在意,蕭一奇是不是給她帶來了什麼金貴玩意兒,她想要的。是蕭一奇的信,確切的說,是蕭一奇在皇城那邊兒的消息
不過,瞧他能有閒暇,使人給她送東西。送鷹來看,應該,是在那邊兒過得不錯,至少,也是相對安逸,沒有遇上什麼不得了的麻煩才是。
魁梧兵士交給王諾蘭的,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搭子」像許多出門兒做生意的小商賈總會掛在自己肩上的一樣,粗麻料,未漂染顏色,拿在手裡。稍稍有些堅硬扎手,唯獨不同的就是,這「搭子」前邊兒的一層,在右下角處,用炭筆,描了一個女子尾指指甲般大小的符號,不知是因為一路上的磨蹭還是故意處置,而有些稍顯模糊。
這東西,肯定是蕭一奇送來的,這跟他們之前商議好的。會做的標記一樣。
王諾蘭看到這個,首先想的是,蕭一奇沒告訴這魁梧男子,搭子裡裝的是什麼。那就一準兒,是不希望他知道的,而這人既是能得蕭一奇信任,被遣來給自己送東西,至少,也得是個不會跟人亂說話的才是!
連得蕭一奇信任的。都不得看,那,其他人,還用多說?
這樣吧,孫嫂,你去讓廚娘做些吃的好吧,這位一路勞頓的趕來,八成兒也該餓了!」
收下魁梧男子遞上來的「搭子」抬頭,又看了他一樣,王諾蘭抱著「搭子」沉吟片刻之後,便扭頭跟站在她旁邊端茶奉水的婆子孫嫂說。
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從皇城到咱們這兒。可是不近的一段兒路呢,你去跟廚娘說一聲兒。多做些好吃順口兒的,可別慢待了老爺的這位愛將,等將來,遭他的埋怨!」
王諾蘭知道,蕭一奇跟江南大營的老將軍關係密切,也猜測的到,他一準兒跟許多兵營的將官們頗多交往,卻是沒料到。他遣來給自己送消息的人,竟直接就是個不太像個將領,暫且,就先算個兵士好了!
這樣張揚雖然也不能說是不對,但她之前跟旁人說的,她夫君是個大夫這話兒,可就得想法子來改一改了唔,要不,就說是被徵召了,去了哪個大營里當軍醫?
也只能這樣了!
有這麼一個凶神惡煞。穿著鎧甲,往人群里一站,就是個「鶴立雞群」的人來送東西。旁人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還把她的「夫君」當成是個尋常大夫了啊
「好的,夫人,奴婢這就去著人準備!」
孫嫂痛快的答應了一聲兒,拈了茶壺,給王諾蘭又續上一盞茶,恭敬的朝著她行了個禮之後,便引著魁梧男子出了門去。抬頭,瞧見了被魁梧男子撞出來的那個打洞。便一邊兒走,一邊兒又順嘴的跟魁梧男子「提點」了一句。「不是我說你的,也就是咱家夫人這麼好脾氣,不跟你計較,就剛才,你的那一鬧騰,搞的雞飛狗跳的,換了旁人,就得跟你生氣急眼,不告去老爺那裡,讓老爺收拾你,都是輕的!」
原本,王諾蘭是打算讓這孫嫂在前面的鋪子幫手的,可又一想,覺得自己身邊兒,還是得有一個嘴風嚴的人伺候,便又把她給喚了回來,依舊在後院裡伺候,只是把月銀,給她長到了三十兩銀子一月,除了些日常雜物之外,還讓她擔起了尋常採買東西,相當於半個管家的職責。
在前面鋪子裡幫忙的婆子,要記背東西,把藥材名字全都通順了,才能拿三十兩銀子一月的月銀,她卻是依舊做原來的事兒,當月就能拿到這數兒,這孫嫂,哪能不歡喜?
再說了,採買東西,本身就是個肥差,尤其是有王諾蘭這樣好說話的夫人!
除了衣料被面,所用的東西都不指定鋪子,只要東西好,不高於市價,就不會介意,這其中的好處
又哪裡是一月三五兩銀子的小數兒!
對孫嫂而言,王諾蘭這好說話的夫人,就是她這輩子交上的最大好運,自然也就對她格外的聽命,格外的細心,生怕她有點兒什麼閃失,自己就又要回去過以前那種累死累活,還有可能養不起家的苦日子。
「孫嫂說的是,剛才,的確是我大意疏忽,走路沒看好腳下了。」
魁梧男子只是長得高大,並不就是腦子裡的神經也大條,聽孫嫂這麼一說,忙尷尬的笑了笑,出聲兒附和了她一句「以後不,絕對沒有以後的了!」
在主子身邊兒伺候的奴才,通常就是主子的口舌,有些主子不能說,不方便說的話,就得她們來用「自己的想法」告知給那些需要提點的人,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對什麼人,該有什麼樣的態度,對什麼事兒,該心存感激。
當然,這會兒孫嫂說的這話,並不是受王諾蘭授意,而是她自己的由衷感嘆,而她之所以會這麼說,當然,也是對這魁梧男子,對他們家夫人的「態度惡劣」側面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混跡軍中的人,當然不可能是傻的,不然,怕是不用等到打仗,也足足夠被自己的「同僚」們排擠欺負死了,這魁梧男子,能得著蕭一奇信任,當然也不可能是個傻的。
孫嫂帶了魁梧男子去吃飯,王諾蘭自己在屋子裡,關好了門窗之後,就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個做工只能用粗糙來形容的「搭子」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一打銀票,都是一千兩一張的票面,一封挺厚的信,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少說,也得有二十張紙,一隻香樟木的盒子,盒子裡面,是一支雕工精美的金簪,三隻白玉小瓶,裡面是空的,不知是要做什麼用處。
打開那封厚沉甸甸的信,王諾蘭便看到了蕭一奇給她寫的信,字很好看,龍飛鳳舞的,有些像行楷,卻又不是,筆力強勁霸道,卻又不惹人討厭,跟她練了二十多年的字說是不相上下,也不為過。
這傢伙,今年還不到二十歲呢!
這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練,才能寫出這麼一手好字?
嘖,還不只是字練的好呢,他的武技好像,也是不錯的
都道是,武技三分靠天份,筆力八分靠勤勉,他這到底得是有多勤快,才能這般的嗯,就算是文武雙全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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