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我們就又見面了,不過現在情況卻是反過來了,當初嬋兒是你的…你的貼身宮女,後來我走的時候,你即將要娶她,可如今,她已經不是你的側妃了。」
宮墨林和司徒曄騎馬並肩行在路上,聽到這話司徒曄總覺得有一種被挑釁的感覺,不過他也知道宮墨林的話是實話。
雖然嬋兒還在,可在前晉國,司徒曄的側妃司徒嬋兒已經隕了,來大盛的人是如月公主賀子希,而且還是他母妃的女兒,司徒曄想,母妃肯這麼做是不是就是怕他來找嬋兒呢?
這樣做,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應該來找她的,因為在名義上,嬋兒已經是他的妹妹了。
可他才不管,嬋兒又不是真的是他的妹妹,更何況別人知道的是「賀子希」是如月公主,是他的妹妹,又不是嬋兒,這個問題其實還是很好解決的。
「我這一次來,就是為了嬋兒,我是一定要讓她原諒我的,我已經做好覺悟了,只要能讓她原諒我,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至於回不回去,看她願不願意吧!」
宮墨林聽到這話停下馬,認真的看著司徒曄:「記得我在前晉國的時候,你對她那麼好,而且當時我覺得你對她也是挺信任的,為何你後來不信任她了?為何你和她變成現在這樣?」
這件事他自然是聽賀子希說的,既然嬋兒回到大盛,他們自然要問一問她和司徒曄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可他們不忍心去問嬋兒,怕她提起舊事傷心,所以問了賀子希。
之前賀子希來信時就簡單的說過,不過具體的事是她和嬋兒回到大盛之後昭玄帝才知道的,當時昭玄帝很生氣,甚至都把鎮紙拿來撒氣了,當時宮墨林都懷疑。他是不是恨不得那個鎮紙就是司徒曄了。
「你對她…比上次在前晉的時候更好,更上心了呢!」
司徒曄說完低頭,他知道嬋兒和宮墨林很可能是兄妹,可就是不舒服。
「當然。嬋兒這樣美好的女子,誰不心疼?莫不說我當她是妹妹一般,就算不是,我也會對她好,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她。只是她心中的男子不是我罷了。」
宮墨林說的喜歡,是兄妹之間的喜歡,可他卻偏偏說的很曖昧,他承認他是故意的。
因為當初在前晉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嬋兒和他的關係,那個時候他就莫名其妙的很喜歡嬋兒,當時他以為是因為嬋兒長的太好看了,可他又能很輕易的放下對嬋兒的喜歡,所以他那個時候以為,他對她。只是單純的好感,是以才會那麼容易就放下。
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喜歡一個人卻可以那麼輕易的放下,難道他真的那麼濫情嗎?
直到後來他知道嬋兒是他妹妹,他就釋然了,他就說他應該不是那麼濫情的人,畢竟他父皇可是很長情的,有這樣的父皇,又有那樣痴情的母妃,他怎麼能是濫情的人呢?
既然是兄妹。當然就不會有那種獨占欲了,所以看到司徒曄對她那麼真心,他就放下了。
可是如今,司徒曄卻讓她那麼傷心。傷心到寧願選擇如此方法也要逃開他,他又怎麼能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他如此對待呢?雖然他知道嬋兒還喜歡他,可是氣一氣他還是可以的吧?
果然司徒曄聽到這話眉頭皺了幾皺,可卻什麼說什麼。
許久他才淡淡的開口:「是我忘記了,她一直對我那麼好,那麼真。為了我,她付出了名,付出了譽,她幫我得到了人心,得到了名聲,可是她卻成了眾人眼中的紅顏禍水。而我卻因為意志不堅定,把這些都忘記了,聽了人家的幾句挑唆就開始懷疑她,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傷她,可是最後依然是我傷她最深。」
「聽了別人的挑唆?」
宮墨林注重的是這句,他現在可謂是草木皆兵,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背後陷害嬋兒之人。
其實宮墨林和嬋兒一樣,都懷疑老婦人的背後之人不是凌浩,他畢竟是見過凌浩的,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把自己曝露在別人面前呢?哪怕那個人最終會變成死人,也不可能!
那麼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這次針對嬋兒的另有其人,而且是他們大盛國的人。第二是確實是凌浩,可是他的可能性又很小,除非…是他和大盛的什麼人聯合起來做的。
但問題是,凌浩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單純是為了傷害嬋兒嗎?如果他知道嬋兒的身份,就應該知道,昭玄帝不會拿嬋兒怎麼樣,就憑那些百姓,真的能傷害到嬋兒嗎?
頂多就是讓嬋兒擔驚受怕一陣罷了,這樣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他何必要這麼做?
若說凌浩不知道嬋兒的身份,那也是不可能的,他若真的不知道的話,那麼他就不會先告訴司徒曄嬋兒已經隕了,然後又想辦法告訴他她其實身在大盛了!
「是,你還記得袁景真吧?司徒章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而且他性子你也知道,是以嬋兒幫著我…也許是註定的失敗吧,他有一個不成材的嫡子,於是我們利用了他那個不成材的兒子,設計了一個圈套,讓他自顧不暇,同時聯合了凌環一起設計了司徒章,把他扳倒了。」
宮墨林眉頭一皺,這些都是嬋兒幫著他做的?既然嬋兒都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了,他怎麼還不信她?袁景真又是如何挑唆的?
「我知道你的疑惑,當時那件事是嬋兒設計的不假,可卻不是我們自己動手的,是凌浩。」
「凌浩?他怎麼也攙和進去了?」
於是司徒曄把當初的事都跟宮墨林說了,原來當初他和嬋兒決定要實行那些計劃的時候,他曾去了一趟凌環的正屋,也就是那一次他跟凌環說的。
他告訴凌環他的計劃,並且問凌環她的心是向著他還是別人?凌環當然說是向著他的,然後他讓凌環配合他演戲,於是就有了司徒曄離開正屋的時候,把凌環給氣哭了的事。
之後她的母親來了一次,臨走時不善的眼神也是做給別人看的,至於通知凌浩的事。自然是通過凌環的母親傳達的,只是當初他們並不知道凌浩會怎麼做,後來他們知道的時候嬋兒說過,凌浩這個人實在是不簡單。
「她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懷疑的吧?」宮墨林下意識的說到。
司徒曄疑惑的看著宮墨林:「什麼?懷疑什麼?」
宮墨林趕緊收斂了神色道。「沒什麼,你是如何得知嬋兒在大盛的?誰告訴你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也是跟往常一樣,喝了很多酒,然後就睡著了。等到醒來就發現在桌上放了一張紙,就是這張。」說完司徒曄從腰間抽出一張紙條:「字跡看不出是誰的。」
「你竟然還留著?」
司徒曄無奈的一笑:「我當然要留著,既然這人這麼費盡心思的讓我知道,想來他應該不是看我為她醉生夢死而心疼,應該是有什麼陰謀吧?所以我想查出那個人是誰,否則…」
否則我擔心,他會傷害嬋兒,若他是針對我來,肯定會傷害到嬋兒的,可若不是。我實在想不到那個人還有什麼理由要讓我知道嬋兒的消息,可就算我知道那人是不安好心的,我也不想錯過嬋兒,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她…
雖然司徒曄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可宮墨林知道,於是他接過司徒曄手中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一行字:天妒紅顏,然其自救,身在大盛。盼望相聚。
這話中的盼望相聚說的自然是他和她的相聚,看起來好像是關心著他和她的人,可是也能從這些話中看出來其他的意思來,尤其是開頭的那句天妒紅顏。
在前晉國把紅顏稱為禍水。連身為大盛太子的他都知道,寫這張紙條的人會不知道?這張紙條,雖然是給司徒曄傳遞了消息,可也有一股濃濃的挑釁的意味在裡面。
「那你還想帶嬋兒回去嗎?假如嬋兒跟你回去了,你能保護好她嗎?你還要讓她深陷在這樣的陰謀之中嗎?其實她…她在我們這過的很好,不如就讓她…」
宮墨林不想讓嬋兒再介入到這種陰謀之中了。他希望她過上安靜平和的日子。
「不,只要她願意跟我回去,我就帶她回去,若她不想回去,我也可以用金蟬脫殼,我可以陪她去隱居,或者跟她住在這裡,可實際上,她住在這裡,也沒得到寧靜,不是嗎?」
宮墨林沉默了,確實,現在那個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他們還不知道。
唉,真是迷霧一層層,凌浩的事,剛剛有了些眉目,現在又要考慮眼前的這個人是什麼人。
「如果她肯,你就帶著她隱居去吧,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她,讓她幸福。」
宮墨林掙扎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說出了這話,其實他是不願意的,在這個世上,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可是他希望她幸福,他知道,嬋兒的心中還是放不下司徒曄,也只有在司徒曄的身邊,她才是真正的她,她才是最幸福的。
「好,我一定。自此後,絕不忘初心,今日我不想許下任何的諾言,因為曾經我對嬋兒沒少許下了諾言,可到頭來卻一個都沒做到,我終於懂了她說的話了。她曾說過,承諾只不過是因為沒把握。我現在明白了,所以這一次我是想用心去做,不再是空口承諾。」
宮墨林聽到司徒曄這麼說怔愣了一下。
承諾只不過是因為沒把握,果然是啊!不過這麼有道理的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好,若你敢欺負了她,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她帶回來!」
司徒曄微微一笑,然後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寧負天下人,不負她!」
寧負天下人只為了她嗎?可是你真的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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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麼說的嗎?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嬋兒疑惑的看著宮墨林。
宮墨林早就知道嬋兒會是這樣的反應,「不為什麼,告訴你是為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想好怎麼拒絕他,我可不想讓你離開呢!嬋兒,除了父皇,你是我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嬋兒一愣,她明白了,宮墨林雖然這麼說,可卻也是在告訴她,讓她知道,這一次司徒曄是認真的,他還是希望她和他和好的。
「哥…」嬋兒第一次這麼稱呼宮墨林,之前每次見面她都是稱呼他太子。
「嬋兒…」宮墨林顯得很興奮,他走到嬋兒的身前,伸手扶著她的雙臂,「我…嬋兒我…」
嬋兒看到他這個樣子,突然就笑了,他好可愛:「喂,你至於這樣嗎?話都不會說了?我不過就是叫你一句罷了,更何況,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稱你哥也沒錯啊!不樂意嗎?」
「不,不,不,我不是要說你錯了,也不是不樂意,我是…我是興…哦,是激動的!你終於承認我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估計這會是今年我最高興的事了!」
「不是我承不承認的事,哪怕我不承認你也是我哥,無論如何你也變不了別人啊!」
宮墨林點頭,是啊,她是他的妹妹,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對於他,順其自然吧,我…也許真的做不到那麼狠心,可是傷過一次了,我想我會慎重一些,我不會再為了那些莫須有的名、利將自己最想要的推出去了。哥,說句實話,我接受不了的是這種制度,這種三妻四妾的制度,我希望的是他的生命中只有我一個啊!」
宮墨林寵愛的看著嬋兒:「你值得他用『一生只娶你一個』來回報。」
嬋兒聽到這話淡淡的笑了,這就跟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一樣的吧?在哥哥的眼中,妹妹永遠都是一個寶,這是典型的妹控!
「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娶個正妻回來吧,然後以後都好好對她,不論你會不會遇到其他的人,都不要像…娘和他那樣,明明兩人都那麼惦念對方,都那麼在乎著對方,卻是這樣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