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嬋兒聽了這話,不禁想要飆出一句髒話來!
這話問的,好像是我逼著讓你處置的?我說什麼了嗎?我只不過把事實說了,然後什麼都沒說呢,你就自己做出了決定了,先是話里話外的說雖然明知道是我錯了,但礙著我這身份你不處置我,反而處置了你自己的貼身宮女,說明你很大度,也很委屈,就放佛我欺負的人是你一般。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呢,嬋兒清楚的知道,凌環這麼問,她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應了就坐實了是她逼著凌環懲罰了小玉這個罪名,而不應則給了別人一個理由,說她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這話一說出去,誰會相信,她沒想過要針對小玉?
梁平齜牙,怪不得殿下這麼討厭凌左相的嫡女,反而喜歡嬋兒呢。
嬋兒多好啊,聰明,機智,大方,心胸寬闊,為人磊落,敢作敢當,反正就是有數不清的優點,哪像凌環,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好的。
也就姑娘脾氣好,不跟她一般見識,否則她這麼說,姑娘肯定很多話可以斑駁回去,吶,姑娘沒理她,也說明了姑娘的心胸寬闊吧?可是有的人啊,那就是典型的忘恩負義!
如果嬋兒知道梁平現在的想法,她會很想找一塊豆腐撞死得了,說到聰明她倒是可以大方承認,但宮斗之中的伶牙俐齒,她承認略遜了凌環一籌。同時她也很想問一句,忘恩負義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對凌環或者是小玉有過恩,有過義嗎?
其實就算有過。在她們眼中會認為那是恩,是義嗎?
只要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不過俗話說的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雖然嬋兒不善宮斗之中的伶牙俐齒,可不代表她會坐等別人來欺負她。她聰明的頭腦可不是擺設。
只聽嬋兒幽幽的說:「皇子妃這話奴婢可是不明白了,不懂何為滿意。何為不滿意?容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小玉是您的貼身宮女,您想處罰就處罰,與奴婢何干?況且。剛剛在院裡,是她自己撞上了奴婢然後摔倒,頂多算是個誤會,或者是…真真的是不小心『撞到』了奴婢,這等宮女之間的『不小心』的碰撞,難道也要皇子妃親自操心嗎?嗯,如果是這樣,那小玉這個貼身宮女做的真不怎麼樣。從這一點來說,皇子妃這麼處理。真的很仁慈。」
「不過,這也不是奴婢可以說滿意與否的理由。所以還請皇子妃自己斟酌吧。奴婢作為瀾月閣的管事姑姑,本應該為皇子妃分憂的。但很不巧,皇子妃中午的膳食卻剛好趕上了您咳嗽,齊美人罰了奴婢去雜役房,所以…恕奴婢不能替您分憂了?」
嬋兒說完褔身行了一禮,然後準備告退。
凌環眼眸緊縮,想全身而退?想的倒是挺美的。
「行。那你下去領罰吧。」
凌環眼神忽閃,嬋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她就聽到凌環說:「梁公公。」
梁平躬身:「奴才在。」
「既然管事姑姑要去雜役房領罰了。這瀾月閣這兩天可就要靠你照顧了,你可要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否則…你又是殿下跟前的人,到時候殿下回來本皇子妃都沒法跟他交待。」
「喏,奴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嗯,」凌環不陰不陽的答應著,然後話鋒一轉:「我怎麼聽說,你剛剛說什麼看戲?」…
嬋兒此時已經走出去了,她快速的躲在門邊聽著,聽到凌環這話,額頭不禁跳了起來,可是現在她不知道凌環到底想要說什麼,這人的心思不好猜,不像司徒曄那麼好猜。
司徒曄是那種雖然聰明,但本性善良,對自己信任的人更是不加遮掩,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除非是對著自己不信任,或者討厭的人,他才會隱藏心思。
所以每次嬋兒都能很輕易的猜到司徒曄的心思。
而司徒曄在嬋兒的面前也可以如此輕鬆的,肆無忌憚但的說話,做事。就像他依然是孩子一般。
但凌環這個人卻不是,她的心思…跟司徒軒有一比,很深沉,但嬋兒對這兩人都還沒有很確切的了解,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兩人城府都很深。
其他的,道聽途說不可全信。
就好比外界傳說司徒曄的,可真的接觸司徒曄下來,唯一符合的就是善良,為民憂心了吧?
對於凌環,嬋兒是知道那麼一咪咪的,她聰明,喜歡爭強好勝,司徒曄說她性子乖張暴戾。
乖張…嬋兒見過了,暴力…勉強也算是見過了。
正當嬋兒琢磨她的心思的時候,屋內傳出梁平很淡定的聲音:「奴才說的自是實話。」
「實話嗎?什麼叫戲?戲又是誰演的?」凌環凌厲的眼神看向梁平。
嬋兒一愣,聽到此她怎麼還會不明白凌環的心思?
這是古代,不是現代,尊重演戲的人,甚至會把演戲的人捧為明星,可是古代卻有一個統稱,叫「戲子」。
而且古代有話叫: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可見唱戲的人在古代的地位有多地下了,在凌環他們這樣的人眼裡,戲子跟青樓的小姐沒甚區別。而梁平這話,不管是什麼意思,凌環一定會曲解到梁平辱罵小玉,辱罵她的份上!
嬋兒不禁開始佩服凌環了,她這思維也太活躍了,竟然能由一個「戲」字聯想到這上面!
「梁公公啊,小玉呢,是我的貼身宮女,她可是一直跟著我的,你這麼說,豈不是連帶我也罵進去了?唉,罵了小玉我也不說什麼了,畢竟本皇子妃知道,你是殿下的心腹,不看僧面看佛面,而梁公公也不是有意的。況且…」
說到這頓了頓,又看了一眼臉色如灰的梁平,心下大為高興。
「況且梁公公一直把嬋兒當成這瀾月閣的另一位主子吧?」
梁平一聽,正欲反駁,雖然他確實是把嬋兒當成另一位主子,但這話可以放在他心裡,卻不能說出來,否則會給嬋兒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
凌環見梁平要反駁,趕緊伸手阻止他說話:「你先聽本皇子妃說完,怎麼說本皇子妃也是你名義上的主子吧?讓我把話說完,這點尊重都不給嗎?」
梁平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這話說的好像嬋兒搶了她的東西似的!
「既然嬋兒在你心中是這瀾月閣的另一位主子,那麼你剛剛說到『戲』這個問題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她呢?你這麼說豈不是把她也罵進去了?咱明人面前也不說暗話了,我是不在乎她的。可…看在殿下喜歡她的份上,我也不能讓她落下口實的,否則殿下回來還不怪到我頭上?」
凌環這顯然是強詞奪理,可是她奪的這個理梁平還沒法反駁。
梁平唯一能反駁的可能也就是凌環說的那句,梁平把嬋兒當成另一位主子了吧?…
畢竟這話心裡清楚就可以,卻只可以爛在心裡,面上不能說。
但如果現在梁平反駁了這個問題,卻不反駁凌環說的戲子的問題,就說明梁平在心裡確實覺得嬋兒是戲子,若兩個一起反駁,那梁平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就針對小玉一個人嗎?
況且像凌環這樣的人,她會說,你表面看起來是針對小玉,實際是針對她吧?如此梁平就是有十張嘴多說不清了。
不論如何,梁平只是一個奴才,奴才侮辱主子,那是大不敬!
梁平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但能活著誰願意死?何況他今年才十五,若是為了自己主子的安全,或者為了他的大業,梁平覺得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他都甘心。
可如今這樣的情況,被人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定罪,而且還是大不敬的罪,梁平覺得不值。
就好比死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之分,他若是被這樣定罪而死了,那比鴻毛輕了不知多少倍呢!
梁平不甘心!
如果嬋兒在就好了。
梁平此時迫切的希望嬋兒在這,嬋兒那麼聰明,肯定知道怎麼反駁她,而且嬋兒無論怎樣都掛著大將軍女兒的名呢,凌環不能拿嬋兒怎麼樣,而他不行啊,他什麼背景都沒有,沒人給他撐腰!
梁平淚了,在這宮中,除了要聰明之外,還要得有後台,有人給你撐腰!
「皇子妃,您這話未免有點過了,梁公公他又沒有這樣的想法,這只是您個人的猜測罷了,而且…也許您不知道,梁公公說的『戲』,可不是唱的戲,而是演的戲。那是一種叫做皮影戲的戲,那裡並沒有您所說的那些個『戲子』。」
嬋兒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梁平心下一驚,難道自己太過渴望嬋兒姑娘來當救世主,所以出現幻覺了?
他緩緩的回頭,很擔心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覺,可是當他看到來人時,頓時生出一種感覺,嬋兒是踏著七彩金光,伴著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而來!
單單是這聲音,一聽那就絕對非凡間所有。
「真真的是救世主啊!」
梁平不知不覺得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