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雅的膝蓋疼的火辣辣的,卻並不敢耽誤任何一點兒時間,哪怕是雙臂已經麻得不行,仍然強撐著托住錢景宸,踉踉蹌蹌的往那山洞的方向走。如今天色已經有些黑了,且不說後頭還有黑衣人追著,就是這山裡頭到了晚上是不是有野獸也說不一定,惠雅顧不得那山洞的門口還有一半兒的水呢,便想著趕緊進去看看瞧瞧。
到了山洞門口的地方,惠雅借著西下的日光往裡頭望去,只見那山洞黑黝黝的,裡頭的地勢卻是慢慢的變高起來了,不過是十來步的距離,洞底的地面上就已經沒有水了。
惠雅見狀大喜,卻不敢直接往裡走,這水邊兒的山洞裡頭雖然看起來挺乾淨的,卻不知道裡頭有沒有什麼蛇蟲鼠蟻的,須得謹慎才行。
至於說這洞裡頭會不會有豺狼虎豹或者是熊瞎子什麼的,惠雅倒是沒有太擔心。畢竟這地方雖然人跡罕至了,但離香火鼎盛的玉泉寺不過一兩個時辰的路,算不得深山,豺狼虎豹之類的就算偶爾在這邊出現,應該也不會在附近做窩才對。
因為擔心著裡頭有危險,自己雙手都占著扛錢景宸可能會顧不上自保,惠雅低頭看了看錢景宸,他五官雖然帶著些稚氣,卻已經有了前世的些許稜角,緊閉的眼睛睫毛十分濃密,黑長的睫毛顫動著,襯著蒼白的臉色,饒是在昏暗的山洞中,也仍是俊俏的讓人心動。
「錢景宸,你支持住」惠雅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將錢景宸的腿放了下來,一隻手牢牢的扣住他的腋下,另一隻手則是抓緊了手中的弓箭。
如果碰到蛇什麼的,用弓箭擊打應該可以的吧?惠雅的心中暗自掂量著,雖然知道自己應該把錢景宸扔在旁邊,自己探了整個洞穴再說,卻不忍心他昏迷不醒的一個人躺在地上。要是那黑衣人來了,他可就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惠雅的力氣也真是大,一隻手拖著錢景宸,一隻手提著弓箭。慢慢的向山洞裡頭走著,迎面吹來的風雖然微涼,卻並沒有什麼腥氣,讓惠雅的心又安定了幾分,顯然這洞裡頭是有通風口的。
就這麼拖著往裡頭走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惠雅終於走到了山洞的盡頭,看到的景象讓惠雅的心驀地興奮起來了。
山洞的盡頭仿佛是一間天然的石室一般,雖然形狀不算規整,卻十分的寬敞。
最好的是,除了幾個拳頭大的窟窿隱隱將外頭的陽光照射進來以外,這石室竟然沒有其他的出口,也就是說,惠雅只要守住了剛才進來的通道,就不怕有人從背後偷襲了。
這山洞裡頭有不少的乾草,在山洞的一側岩壁旁。堆起了個草垛可以當床用。旁邊還有一口破舊的瓦鍋,雖然沒有見到什麼米糧之類的東西,卻看到了兩塊小小的打火石,還有一些干樹枝,顯然之前有人在這住過。
有瓦鍋有柴火,又有能夠對流的空氣,這樣的情況讓惠雅很是鬆了口氣,地面很有些灰塵,卻沒有看到什麼腳印,顯然之前住著山洞的人並不常來,也就不會是黑衣人的據點兒。要是自己好不容易逃跑。卻仿佛呆頭鵝一樣衝進了黑衣人暫時休整的地方,惠雅光是後悔就能把自己悔死。
拖著錢景宸走到了草垛的旁邊,用手中的硬弓抽打著草垛上的草,見到幾隻小蟲從草垛上受驚爬走。卻沒有蛇或者老鼠出沒,惠雅的心裡頭放鬆了不少。將手中的弓箭放到一旁,緩緩的把錢景宸放到草垛上,小心的避開了他的傷口,讓他能夠躺的舒服些。
惠雅剛才之所以沒有把錢景宸帶回到玉泉寺去,除了要防著黑衣人的報復以外。惠雅也很擔心錢景宸身上的傷口。
惠雅自己拖著他回去,就算沒有黑衣人的阻攔截殺,也要足足走上兩三個時辰才行。他現在身子這麼虛弱,受了重傷又嗆了水,如今冰冷潮濕的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要是再不及時救治,沒準兒會沒命的。
從剛才開始,惠雅的心中就一直在左右兩難,逃出了黑衣人的追捕以後,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先找個地方幫他把傷口處理好了,把衣服烘乾了再說。
「錢景宸,你支持住啊」找到這麼一處洞穴了以後,惠雅仿佛覺得自己有了點兒依靠似的,將錢景宸放到了草垛上,惠雅有些脫力的癱坐在了草垛邊的地上。
不上濕漉漉的衣裙拖在地上以後沾了多少灰塵,惠雅看著錢景宸蒼白的臉,聲音顫抖著說道。
惠雅知道這不是軟弱的時候,剛才被冷水一泡,饒是她這個身子健康的人,現在都冷得全身發寒,更何況錢景宸這身上還帶著傷的。現在最重要的,一個是處理他身體上的傷口,另一個便是把錢景宸還有自己身上的衣裳烤乾。
惠雅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雙手微微顫抖著探向了錢景宸的衣襟。雖然是事急從權,但這樣解男人衣服的動作,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家來說還是太過讓人羞得慌了。
惠雅的手雖然在發抖,動作卻並不慢,剛才抱著錢景宸逃跑的時候,惠雅已經大致的知道了他身上傷口的位置,因此在脫衣服的時候,在傷口附近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儘量把動作放的輕緩,卻還是讓昏迷中的錢景宸忍不住悶哼一聲,皺起了眉頭。
「喂,你可別嫌我手重,我已經儘量放輕了。」惠雅有些心虛的看著錢景宸肩頭上的傷口,咂了咂嘴巴,乾巴巴的自己跟自己解釋著。
那傷口雖然不深,卻十分的狹長,看起來是被刀劍劃開以後形成的傷痕。那傷痕原本出了不少的血,凝固在了衣服上,被浸了水的衣服貼著,倒是沒怎麼流血了。不過剛才被自己解衣服的動作一動,扯得又流血了。
所幸這傷口流出來的血是鮮紅色的,雖然十分狹長,卻並不算深,惠雅從懷裡頭摸出了金瘡藥,四處找了找,將兩人身上唯一還算是乾淨乾爽的斗篷內襯刷刷的撕成了布條,開始給錢景宸包紮起傷口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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