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怕什麼,估摸著是因為陸亦陽:「方才藏匿了許久,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蘇欽玉沒當回事,待與那幫侍衛隔遠了之後才道:「如果不是你今日讓和德到殿中求情,她此時應該在黃泉路上了。」
三娘心一驚,分明是要人性命,怎麼他就能說得如此淡然?這讓她想起當初蘇欽玉讓人前來要她性命的事情,至今依舊曆歷在目。
&讓和德死了,你也不能洗脫罪名,到時候不是陷入僵局了麼?」
他卻道:「我自然有思量,你想想,和德誣陷我對她欲圖不軌,是因為與和德比起來我名聲比較臭。若是今日和德在宮裡上演一出活春宮,你說說會有什麼反響?」
這就太可怕了,一個公主在宮中不檢點,一輩子就毀了。到那個時候,她指控蘇欽玉對她圖謀不軌就顯得有些站不住腳。
因為人人都知道和德公主對蘇欽玉的仰慕之情,她對一個沒感情的男子尚能獻身,更何況的一個心儀的男子?
見三娘沉思,他又道:「只要此事一成,便會有人在大殿上提出質疑,當然了,這人也是咱們的人。」
他城府不可謂不深,一手掌握這和德宮中的人,一手拿捏朝堂上的官員,實在是讓人驚嘆。
&即便是有人提出質疑,齊王也未必會將此事揪出來查清楚。」
蘇欽玉卻笑了起來:「他一定會的,因為越笙已經挾持了鎮南王,他若是不放,鎮南王就是第一個給我陪葬的。」
&持了鎮南王?」三娘頓時覺得不可思議:「鎮南王可是國丈,你們這樣跟他叫囂,就不怕逼得狗急跳牆跟你們槓上麼?」
&還不敢。」蘇欽玉異常自信,這個時候的他散發這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鎮南王奉齊王之命去尋一處寶藏,現在已經掌控了具體位置,正值國庫空虛,齊王若是不從,他連軍餉都發布出來,更別說維持長久作戰。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鎮南王手中掌控這邊南軍,又是皇后的父親。此時齊王還需要用到他們,自然力保,再加上這處寶藏,便萬無一失。
&是你們公然與齊王為敵,未免太冒險?我總覺得這是一個險招。」
&實是險招,但也是逼不得已,正因如此,我們往後要更加謹慎,也要拉快進度。」
沒錯,要趕在齊王整裝待發之前對其發動進攻,否則要勝齊王難上加難。
&你現在出來了,鎮南王也會被放麼?還有你說的那個寶藏......」
老狐狸奸笑道:「你覺得我可能給他留多少麼?早就被搬得差不多了。」
那意思就是齊王賠了夫人又折兵,卻還被蒙在鼓裡。
即便是現在他知道了,也不能再把蘇家怎麼樣。鄴越笙將漠北作為大本營,那邊一定有不少精銳部隊,而且漠北離京城不遠,邊南軍距離京城是漠北的兩倍,難以及時支援。
再者,大鄴才經歷了一場饑荒,如今還未走出來,齊王想打仗,那就是拿老百姓的命來開玩笑,就算是貴族也會怨聲載道。
總之齊王現在根基不穩,大鄴也還處於一個饑荒狀態,怎麼看都不能大肆興兵。他又是武將出生,想必也熟讀兵書,這些道理他都懂,故而不會輕舉妄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這一點上,齊王處於被動。他在明,鄴越笙在暗,大鄴有多少兵力昭然若揭,而他們有多少兵力,齊王拿捏不准。
不過這不是優勢,只能維持一時,等時間一長,齊王自然能查得清清楚楚。畢竟屯兵是大事,要想一點蛛絲馬跡都不露,根本不可能。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宮門前。
三娘早已將那件宮婢的外衫丟棄在路上了,此時身穿的是她來時的那間衣服,還好她嫌麻煩直接將宮婢的衣裳套在外頭,否則她還得在宮中多做逗留。
出宮門比入宮門容易得多,侍衛僅僅是盤問了幾句,他倆又互相為證便順順噹噹的出去了。
蘇欽玉扯著自己的衣袖聞了聞,頗為嫌棄的皺著眉頭:「牢裡頭就是這點不好,濕氣重,味道也重。」
一個大男人如此講究,自然惹來三娘噗之以鼻:「娘兮兮的,我都能忍,你一個大男人計較個什麼?」
他道:「娘子不嫌棄我是因為愛我,愛屋及烏,我身上的臭味兒你自然也愛......」
三娘輕哼一聲:「你那張嘴能消停一點兒就更好了!」
他頗為得意,哈哈的笑了起來。
此時,一架馬車穩穩噹噹的停在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從裡頭下來一人,直直朝著這邊過來。
&奉小王爺之命前來迎接二位!」
那人手抱拳,抬起頭的一瞬間,三娘覺得很是眼熟。
可她又實在記不清哪裡見過,便皺眉沉思。
越看越覺得眼熟,三娘又將他打量了一遍,看他身形魁梧便想起了:「我在去年端午時見過你!少陽軍...你是少陽軍的頭頭!」
那人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恕我眼拙,不認得這位姑娘。不過姑娘既然能將我記住,我在此道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