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沐塵垮下臉,很是憋屈的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把紗布打了個結,蜷縮在床尾一角。
他掀開褲腳,卷著褲子往上滾,揉了揉發腫淤青的膝蓋,再次埋怨道:「小玉兒,看見了吧,這就是你家親親瑤兒做出來的好事!」
哼!單憑蘇清瑤方才那一腳,他決定即便是跟銀羽齋合作,也不會給銀羽齋太高的抽成!
玉如嵐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過了不一會兒,蘇清瑤從外面端了一碗藥回來,她見古沐塵還坐在床頭,便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讓開。
古沐塵會意,蹭了蹭,從床上挪下來,跑到門口,躲在輕樓身後。
蘇清瑤把藥碗放在一邊,然後走到著桌邊把那條小蛇起來,接著來到床前,扶起玉如嵐,餵他喝著藥。
玉如嵐眯著眼睛,十分享受瑤兒的服侍,他把頭搭在她的肩膀上,光明正大的吃起她的豆腐來。
餵完一碗藥,蘇清瑤把空碗放在矮桌上,扶著玉如嵐躺下,對他道:「快要入夜了,今夜我先回蘇府,明日一早再來看你。」
「你要走啊……」玉如嵐極為不舍的拉著她的衣袖,看樣是不想讓她離開。
蘇清瑤從他手裡抽走自己的衣服,癟著嘴說:「我爹娘馬上就要回來了,李管家要是知道我不回府住,肯定要和我爹娘打報告的。」
玉如嵐趴在床上,一手枕在臉下,一邊側頭看她,「那你明早早點來。」
她輕應了一聲,抱起書桌上的賬目,路過輕樓身邊時說了句照顧好王爺,隨後離開了王府。
她一走,古沐塵立馬蹭到玉如嵐身邊,嘖嘖一嘆,「小玉兒,你真無恥!背上的傷明明不重,你卻要在蘇大小姐面前裝可憐,蘇大小姐就是懶得拆穿你,不然吶,你哪有現在的清福可享。」
玉如嵐慢條斯理的從床上坐起來,緩緩睇了古沐塵一眼,道:「你那張嘴是不是不想要了?不想要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可以無條件地替你縫上它!」
「別——」古沐塵趕緊擺手,乾笑兩聲,「別別別,我就指著這張嘴吃飯呢!小玉兒,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經事要說的。」
「那你說。」他穿上衣服下了床,抬步走出院子。
古沐塵連忙跟在身後,一路跟著他去了書房,在他耳邊碎碎念,「上回你不是讓我留心姬明歌嗎?我後來又讓人去查了一番,結果你猜怎麼著?」
玉如嵐坐在椅子上,隨後翻開一個本子,漫不經心地問:「你發現什麼了?」
古沐塵雙掌一拍,坐在桌上,哈的一笑,「結果真讓本少爺發現了一些端倪!」
後來玉如嵐派來的暗衛也告訴了他幾條線索,他順著這些線索查下去,又讓他發現姬明歌在五年前曾重傷於雪山之上。<>
「然後呢?」
玉如嵐拿起一起毛筆,在研好的硯台上輕蘸了下,提筆在本子上寫下了一段字。
「然後本少爺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姬明歌的身份了!」
「哦。」認真書寫的男人淡淡應聲,惹得坐在桌上的男人不大滿意,用腳後跟踢了踢桌子,「哦什麼哦,你就不能給我點別的反應?」
玉如嵐放下筆,燦爛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色,「你想要什麼反應?」
古沐塵摸了下鼻子,「好歹也表現的吃驚一點吧!」
他可是想下了好大一番費力才查到姬明歌的身份呢,雖然他還不敢最終確定,但這個結果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如果姬明歌真的是古沐禪,那不管說什麼他也得讓自己這個弟弟認祖歸宗!
就算換了一張臉又怎麼樣?該是古府的人,身體裡流著古府的血,就該回到古府來!
玉如嵐一手托腮,揚唇一笑,「我早提醒過你,也對他的身份產生過懷疑,所以我比你還要更早知道他的身份,你叫我怎麼吃驚?」
古沐塵愕然瞪大了眼睛,反手指著自己,「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只有我是最後知道的?」
「也不是。」玉如嵐忽然一笑,「你們家老爺子不是還不知道呢麼。」
「老爺子不一樣。」古沐塵揮了揮手,「老爺子年紀大了,受不得一驚一乍,在我沒有親口聽到姬明歌承認之前,我還不想告訴他。」
玉如嵐點了下頭,「那你現在應該去銀羽齋找他,還賴在我這裡做什麼?」
古沐塵撇了撇嘴角,嗤了一聲,「好啊你,竟然開始攆我了!你看我以後還來不來你這玉王府,以後就算你請我來我都不來了。」
嗯,玉如嵐點下了頭,但願他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古沐塵跳下桌子,拍拍屁股,揚長而去,「走了。<>」
「等會兒。」
古沐塵腳步一停,眼睛滴溜一轉,期盼著玉如嵐能叫他再回來。
可玉如嵐只說了句,「記得把門帶上。」
他氣得七竅生煙,重重一關房門,在書房門口又踹了下台階,呲著牙說:「玉如嵐,算你狠!」
輕樓皮笑肉不笑地做出邀請地姿勢,「古大少,王爺需要靜養,您請吧。」
靜養?
古沐塵磨了磨牙,他現在在裡面處理一些私事,這算是哪門子的靜養!輕樓也想攆他離開就直說,反正他會把這筆賬記著的!
出了玉王府,古沐塵雙手一叉腰,站在王府門口,目光落在遠處街角,想了下去銀羽齋的路怎麼走後,抬步往銀羽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