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正妃和萬側妃,那都是過去了。只怕永遠不會再見了。
「今日勞累,自有奴婢帶你們歇著。這裡只是暫住,開春便要往豐城去,到時候就寬敞了。缺少了什麼及時來報,西北氣候不比京城,不必省著炭火,很冷。不然水土不服生病了就得不償失。廚子還是王府裡帶來的,不至於有什麼吃不慣,自己留心些,不要有事不敢說,受了罪可是自己的。」蘇棉道。
以往她是個不管事的,如今乍然管,倒是也沒什麼難的,左右還有個方嬤嬤在呢。
「是,妾知道了。」甄氏低著頭道。
幾個侍妾也忙應了知道了。
「行了,這幾日都好好歇著,請安以後再說,明日請好大夫進府,給你們挨個診脈,都退下吧。」蘇棉揮手,一群人就都被奴婢們帶出去了。
「棉棉管家,手到擒來。可見以前是懶。」燕子歸笑道。
「是啊,懶。有人管,妾如今也不想管。哎。」蘇棉嘆道。
燕子歸便不再取笑他了,轉頭對青黛道:「去前院將梁有才叫來。」
「你知道給她們診脈,自己的身子不上心?」燕子歸道。
「我的身子有王爺管呢!」蘇棉得意的靠在燕子歸懷裡道。
燕子歸點點她的鼻頭,親昵的摸摸她的臉頰便也不做聲了。
梁有才很快便來了,他師母也跟著來了西北,與玲瓏娘住在一處,主要是一路上倒是還很談得來呢。所以他也很感激。
「小的給王爺王妃請安!」
「嗯,給王妃把脈。」燕子歸道。
梁有才忙上前,合歡拿著帕子蓋住蘇棉的手,梁有才就來把脈。
良久,他道:「王妃沒什麼事情,許是西北乾旱,所以略有些上火,也是王妃帶著地焰石的緣故,過幾日就好了,屋子裡多擺上些水盆子就好。」
「好了,一會帶著梁有才去後面給方嬤嬤看看,她年歲大了,這一路顛簸下來堅持不住也是有的。」蘇棉道。
梁有才收拾起藥箱應了是,便匆忙退出去了。
哎喲喲,他這老光棍不理解人家兩口子啊!
不就是把脈麼?王爺那一雙眼睛跟利劍似得盯著他作甚?哎喲喲,真是……
「梁大夫,你一個人嘀咕什麼呢?」玲瓏見他一邊走一邊念叨,不由好笑道。
「玲瓏姑娘啊,我問你啊,是不是兩口子都是那樣啊?你瞧王爺那個眼神!哎喲,小人是把脈啊,不是占便宜啊!」
「嘿,你這蠢大夫!又嘴上沒個把門的!你是作死啊?」玲瓏也習慣了他說話沒譜了,只是恨恨擰了他一把道。
梁有才忙捂著嘴,左右看了看,也不管玲瓏了,一路撒丫子就跑。
玲瓏忙拉住:「給方嬤嬤看看去啊!你這會子著急了?方才就敢說?」
梁有才苦著臉點頭,這該死的嘴!再不多話了!九皇子成了王爺了,如今要想清算他,豈不是更容易了啊?
甄氏也真的疲憊極了,帶著丫頭進了自己的住處,說閣子比閣子多了牆,說院子偏沒有門。
倒是也不算擁擠,只能說小巧精緻了。
「主子,這裡倒是不錯,比咱們預計的好多了。」
奴婢也是鬆口氣,哪怕是暫住,也不想與人一處啊。
「是呢是呢,這裡都這樣好,以后豐城會更好,主子可以安心呢。」另一個奴婢道。
甄氏坐在榻上,嘆口氣道:「去提膳吧,不知吃的如何。我是累了,也餓了,你們也餓了吧?」
出了京城,她似乎轉眼就變了一個人,再不是盛氣凌人了。
「是,奴婢這就去,方才那姑姑是鹽城的,她常年在這別院裡,也說了叫奴婢跟著她去呢。」一個奴婢放下手裡東西就出去了。
另一個奴婢伺候甄氏換了一身衣裳。
「這裡頭也寬敞,擺設不如府里,估計也是因為只是暫住,豐城肯定好的多。主子是王妃之外位份最高的,王爺定不會苛待了主子的。」奴婢道。
「哎!想當初,她與我同日進府,你們可想過今日?同人不同命,女人,家世好如何?正妃萬側妃家世不好?可見時也運也命也,缺一不可。」甄氏嘆道。
甄氏,與其他侍妾們有一點是一樣的。
她們都是規矩禮教印刻在骨子裡的女人。家族也好,父輩也罷,縱然也有叫她們嫁得好能光耀門楣的想法,但是也斷不會像是慕容家那麼嚴苛。
所以,出嫁從夫才是正經。家族不可能此時將他們留住,他們自己也不願意留。
以後日子好壞,都是要跟著的。打心裡,她們甚至鄙夷著慕容正妃和萬側妃的。
所以,甄氏最怕的,是來了西北就過得比以前差太多。
「主子……」奴婢小櫻欲言又止。
「罷了,你不必說,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差距太大,我又不是傻子,至於以卵擊石?有我吃穿就罷了,其餘的,聽天由命就是。」甄氏嘆道。
「難為你們兩個跟了來,就是為你們,我也的收斂些。好在我還有個名分,不至於難過。」
不多時,小葵也回來了,拿來一個食盒,打開倒是也不差。
四菜一湯,都是做得很好的。
「說是今日廚房還沒安頓好呢,請庶妃將就一頓,明兒就好了。」小葵笑道。
「嗯,好,已經很好了,今日勞累,早點吃過就洗漱安歇,什麼事都明日再說。」甄氏道。
另一邊,慕容婉妙看著桌上擺著的四菜一湯道:「倒是豐盛。」府里也就這個水平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只有一個素菜。不過西北就是牛羊多,這也算是特色了。
「是呢,主子吃吧。」兩個奴婢,一個是從京城帶來,一個就是這別院裡的。
慕容婉妙笑了笑,便吃了起來。味道還可以,看來算不得敷衍。
她心裡百味陳雜,臉上卻看不出來。以往在府里,所有侍妾都得讓著她一步,因為有正妃。而打今日起,只怕誰都能踩他一腳了。慕容,唉……這個姓氏,從未給她什麼實質的好處,倒是處處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