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都在討論如何養孩子,男人們就只能喝酒了。
蘇棉一個月前,就將孫凌的獨女孫蝶與駐軍中的副將蔣明簽了紅線。
蔣明雖然不如幾個風那麼標誌,但是也是一表人才,對孫蝶是一見傾心。孫蝶也很滿意,重要的事,孫家也滿意。
於是就定下來年開春就成婚的事情。
孫蝶也參加宴會,與她繼母坐在一起,不時看一眼蔣明。
早先定下的劉家姑娘也是與她姨母一道來的,不時看看凌風。
蘇棉坐在上面看的分明心裡高興,男人不好這么小情小愛的,但是看蔣明和凌風也都是滿意的,總算是牽了兩對好姻緣。
再看已經有孕的左雅公主和衛邢,也是相敬如賓的樣子,左雅眉目之間,也是幸福的。看來,西北養人啊!
十一月,燕京城裡一派愁雲慘霧。燕子寧的病情,已經是不容樂觀了。
太醫一波波的進出,可惜也是束手無策。
人心惶惶中,熙文太后坐鎮後宮,穩住局勢。
所有人心裡都是嘆息的。新帝去了才兩年多。今年也不過是元興二年,陛下就不行了……
所以臣子們聯名上書,請立太子。
自然是立嫡,可惜三皇子實在是年幼,一周歲都不到。立這樣的太子能治國麼?要太后垂簾?可惜太后也才不到雙十年華而已。
二皇子年對大,也不過六歲,一時間,朝臣都不知道該如何上書了。
這時候,燕子康大肆開始拉人。
可以說,他的時代終於到了。
「恭喜王爺了,只要等那位咽氣,您可就是正統!那幾歲的孩子能做皇帝麼?您給他們王爺做就是大恩。」莫大全笑著道。
早先就收了康郡王銀子,眼見陛下就不行了,這時候不效忠還等什麼時候?橫豎太監沒根兒,哪裡好過去哪裡吧!
「莫公公成日裡守著,皇兄真的不行了?」燕子康反倒有些疑惑,這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真真兒的,陛下就吊著一口氣,也是打擊大了。」莫大全嘆道。
「自打皇兄登基,著實沒有一日太平啊。」燕子康玩味道。
莫大全笑道:「奴才聽說,要是不賢之君登基,就是天災人禍。哎,先帝爺那會子,也是選了陛下是長子,可惜啊。」
「哎,大胤之劫啊!」
兩人心照不宣。
很快就有流言說大胤是被不賢之君連累的,才有如今南北分立的局面云云,然而這些話,本來是不可能傳進燕子寧耳朵里的。
他重病,誰敢與他說這個?
不過,他的貼身大太監莫大全已經投靠了燕子康,便又不同。
「這幾日,外面有什麼事?」燕子寧已經說話都費勁了。掙扎著坐著道。
「也沒什麼,朝臣們嚷嚷立太子,選不定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二皇子,畢竟二皇子年紀大。」莫大全說了這個就露出幾分躊躇,像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
燕子寧道:「說罷,事到如今,朕還有什麼不能聽?」
莫大全忙跪倒:「都是那起子刁奴詆毀陛下,什麼就是陛下克了大胤!陛下是明君,只是燕王不是東西罷了!陛下可別信了那起子奴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燕子寧聽著聽著,忽然大笑起來。
很快就有其他奴才進來見他笑的急,就要上前伺候,燕子寧忽然一口血噴出,臨暈倒之前掙扎道:「殺了他!五馬分屍!」
指著的,正是莫大全。
他是病入膏肓了,可是神智還在。
這時候,這種話,是個忠心的就該瞞著,他巴巴的來說,還不能說明什麼?
陛下暈倒,不管莫大全如何哭天喊地,還是被拖出去了。
沒人救他,被帶出去,真的五馬分屍了。
熙文太后得知消息,來到金相殿守著,她茫然又堅定,怎麼可能?這才多久?
原先她陪著宋氏太皇太后守著先帝才過去多久?這就風水輪流轉了?
不,她的兒子才二十幾歲,怎麼可能去了?
「皇后呢?」熙文太后問道、
「皇后家裡人進宮裡,正在見人呢。」春河道。
「這時候,不守著陛下,還有心思見人?」熙文太后怒道。
「主子……裴家如今上下打點,只怕是為了立太子之事……」春河道。
「還不到一歲的孩子,如何做太子?周圍全是虎狼……要是我的寧兒有個不測,她……她能做什麼?她裴家也不夠格!」熙文太后道。
「做娘的,總是偏心自己的孩子的……」春河道。
「你去,將三皇子帶進我宮中,以後不許她見。」熙文太后道。
雖然一早就放權給了裴後,可是熙文太后是誰啊,如今想抓起宮權,還不是一句話?
春河不猶豫的去了,都說主少國疑,六歲的孩子就已經夠小了,何況是不滿一歲的?這絕不行。
消息傳到宮外,燕子康冷笑道:「老婆子,這就要動手?不如本王幫她一把。來人。」
「王爺。」便有侍衛進來。
「叫宮裡的人動一動,裴後之子,不留了。」芳瑤宮是暫時沒有人,鳳藻宮可不缺。
製造個太后的人來的時候殺了皇子,這可是叫熙文太后與裴後永生難以磨滅的仇恨了。
春河帶著兩個嬤嬤進了鳳藻宮,也不去正殿,徑自往後面去,正是三皇子的住處。
奶娘們兩三個在外,屋裡只有一個。
進去的時候,那奶娘就趴在桌上打盹。春河看也不看直接就要去抱孩子。
三皇子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她伸手一抱,那奶娘便跳起來大叫著:「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春河嬤嬤掐死了三皇子!」
春河一驚,下意識的去摸三皇子的鼻息,這才看見,脖子上青紫的掐痕,人都涼了。
知道是中計了,可是容不得分辨,她與兩個嬤嬤就被壓倒在地。
裴後很快就趕來了,傻了一樣看著死去的孩子。
熙文太后來的時候,就見三個嬤嬤已經被殺了。顧不得跟了她一輩子的春河,只是忙道:「這定是有人陷害,哀家如何會害了自己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