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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洛像是真的人間蒸發了。
各地都在戒嚴找人,但一個多月過去,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有江臨翊撐腰,御林軍限制不了她的自由,衛景恪和江臨松帶著她把越西幾乎都逛遍了。
衛嫣和周錦朝到越西後,把昭陵的農耕技術帶了過來,又大肆興修水利,越西的糧食產量提高很多,百姓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這兩年已有越西女子和昭陵男子通婚,百姓口中也漸漸有了對陛下和朝廷的讚美之詞。
但衛景洛失蹤後,衛家在越西的商鋪也被查封,很多東西運不過來,要賣的東西也無人收購,百姓生活不便,難免有怨言。
怨帝王多疑,竟然懷疑自己的親姑母,也怨衛景洛太不知天高地厚,仗著家裡有錢,竟然敢跟皇帝對著幹。
皇帝可是凌駕於萬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朝中還有那樣多的能人異士供他差遣,衛景洛就算自己能躲,那整個衛家都還在瀚京,他能不管自己的家人嗎?
他鬧出這樣大的陣仗,究竟是為了什麼?
江臨翊也很好奇這個問題,玩味的問江瑤安:「阿姐,你說我這個前姐夫到底在想什麼?陛下要他娶的女子要家世有家世,要姿容有姿容,脾氣還都比你好,他怎麼非要跟陛下對著幹呢?」
這話說的好像陛下是因為衛景洛不肯接受賜婚才想抄了衛家。
江瑤安白了江臨翊一眼,轉移話題:「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娘讓你早點成婚,你把娘的話放心上沒有?」
「我在軍中上哪兒找人成婚?」江臨翊不以為意,又把話題拉回來,「陛下讓你幫忙抓人,萬一有線索,你還真要抓他嗎?」
江瑤安不愛聽他說話,用饅頭堵了他的嘴,然而剛清靜沒多久,便有消息傳來。
有人在離越西不遠的一處小縣城裡發現了衛景洛的蹤跡。
江臨翊立刻起身準備召集兵馬,江瑤安心頭一緊,急急的喚了一聲:「阿翊。」
營帳一點兒也不隔音,江瑤安不敢多說,只用眼神懇求。
她不想抓他。
她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江臨翊勾唇笑起:「阿姐放心,我的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那亂臣賊子若是當真現身,我一定會親手擒住他為你出氣!」
江瑤安本以為江臨翊帶人去就好,誰知出發之前,御林軍要求她也一起隨行。
一行人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殺去客棧,卻撲了個空。
衛景洛的確在那裡住過,用的是假的身份文牒,還精心喬裝過,若不是客棧掌柜太毒辣,也不會有人發現。
他沒帶隨從,身上似乎還帶了傷,想來是走不遠的。
然而江臨翊派人在周邊搜查了一天一夜,也沒再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好不容易找到衛景洛的線索,御林軍不想放棄,江臨翊卻不願意再折騰,懶洋洋道:「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來已經打草驚蛇,他肯定不會再輕易現身,你們拿著金飯碗,願意在這兒守著是你們的事,我和我這些兄弟們還有很多事要忙,恕不奉陪!」
「江小將.軍這是想包庇亂臣賊子嗎?」
這帽子扣得很大,江臨翊眼尾一挑,流露出和江雲揚一模一樣的邪肆:「我是沒出力還是攔著你們找人了?張口閉口就是包庇,這麼不會說話還留著舌頭做什麼?」
江臨翊年紀不大,卻是霸氣十足。
御林軍反而沒了氣勢,向他道了歉,江臨翊倒也沒有揪著不放:「我們留下來繼續找人倒也不是不行,但我阿姐生孩子的時候虧了元氣,腰不好,不能勞累,她又是女子,幫不上什麼忙,得讓她回軍中休息。」
那人皺眉,不是很想答應,然而不等他想好藉口,又聽到江臨翊說:「我知道陛下是想拿我姐做餌,考驗江家的忠心,但衛景洛不是傻子,她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衛景洛沒有現身的必要,不如你剁我阿姐一隻手試試?」
陛下只是想考驗江家的忠心,並不是想逼著江家也一起造反,那人連忙道歉,放江瑤安離開。
江瑤安一夜沒怎麼睡好,的確有些累了。
她想回營帳補個覺,剛躺下卻敏銳的嗅到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兒。
江瑤安瞬間睡意全無,她沒有立刻輕舉妄動,躺了一會兒才坐起來,借著脫鞋襪的動作暗中觀察營帳的每一個角落。
她住的是江臨翊的營帳,帳中陳列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因她是女子,增加了兩扇竹屏,隔出睡覺和洗澡的地方。
床底下沒人,那人就只能是藏在洗澡的屏風後了。
江瑤安迅速做出判斷,拔出靴子裡的匕首,悄無聲息的來到屏風後。
她已經做好殊死搏鬥的準備,沒想到繞過屏風看到的卻是衛景洛慘白如紙的臉。
他穿著軍中士兵的衣服,整個人坐在浴桶里,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死掉。
江瑤安一驚,來不及想他是如何突破重重守衛混進這裡,先上前探他的鼻息。
剛伸出手,衛景洛就醒過來,他扣住江瑤安的手腕,眼皮一掀,殺氣凜冽。
「是我。」
江瑤安低聲說,衛景洛的眼珠動了動,鬆開了手。
「你傷到哪兒了?」
江瑤安邊問邊麻利的除去衛景洛的衣衫。
很快,她看到衛景洛纏著紗布的胸膛。
他來的不容易,傷口早就崩裂,紗布被血浸透。
血不是正常的紅色,而是泛著黑。
他中毒了!
江瑤安皺緊眉頭,又解了紗布。
衛景洛中的是箭傷,傷口很深,位置也很刁鑽,幾乎是貼著心臟射進去的。
江瑤安呼吸一滯,指尖有些泛涼。
她不會醫術,更不知道解毒之法,能幫衛景洛做的事並不多。
衛景洛看到江瑤安凝重的表情,輕聲道:「別怕,我命硬,死不了,一切還在我的計劃之中。」
「閉嘴!」
江瑤安冷聲呵斥,找了一顆藥塞進衛景洛嘴裡,又打了水來幫他清理傷口。
衛景洛流了很多血,在這過程中又昏了過去。
江瑤安盯著他的傷口看了許久,到底還是低頭幫他吸出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