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蓮蓮拿手指在背後戳了戳陸風濬的腰,「幫我說說話呀。」
陸風遙眼疾手快的一手把蓮蓮的手扯下來,「小丫頭出息點兒,多大點兒事兒啊還要找七哥幫忙說話,還不是你心虛。」
「誰心虛了,我正大光明著呢!」蓮蓮不忿道。
「算了,不和你計較。」陸風遙只是不想追問到最後真的讓這丫頭出醜,傻子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要麵皮的追問一個姑娘家是不是在相親。
顧衍辭細細的打量了蓮蓮一眼,想起方才皇帝同他說的話。皇帝試探著問了他可否娶蓮蓮做正室,而讓顏琛為妾。實則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東漢初年,劉秀起用西漢時期的侍中宋弘,並升他為「太中大夫」。劉秀的姐姐守寡並看上了宋弘,劉秀想把姐姐嫁給宋弘,便試探著問了宋弘對「貴易交,富易妻」的看法。
當年的宋弘回答道:「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劉秀只好放棄。可顧衍辭看得出,這位皇帝未必如光武帝般善罷甘休,如若這位公主堅持,皇帝必然會堅持讓他取消婚約。
宴席至一半時,蓮蓮忽然起身輕柔的朝著他點頭:「不知狀元郎可否陪本公主出去走走。」
皇帝自是贊成的,從他二人相見到現在,兩人還未有正式的交流,想來讓他們相處相處,也能增進他們的感情。
「當然。」顧衍辭輕站起身,走出亭子,隨著蓮蓮一同走遠了一些。
這一條小路頗為僻靜。蓮蓮特意選了此地也是為了能避免在她質問時遇上別人。
「皇父說我們沒戲。」她直接開門見山道。
「的確。」衍辭微微一笑。
「你看不上本公主。」蓮蓮微眯著眼眸。「是我身份不夠尊貴嗎?還是我長的不夠漂亮?你就那麼看不上眼?」
眼前的女子著了一身淡青色宮裝。肌膚勝雪,眉眼如煙,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他。
「衍辭已有婚配。」
「就不能把那個女人休了嗎?」
顧衍辭無奈的嘆了一句:「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會,也不願。」這個小公主一定是皇帝親生的無疑了,連說話都是這麼如出一轍。
「她比我漂亮?」
「靜姝公主龍章鳳姿,自然是最漂亮的。」
「我喜歡你。」蓮蓮乾脆直言,她也顧不得什麼羞恥心了。要是這個時候還不追,等他回了家鄉自己就更沒戲了。
顧衍辭先是一怔,然後即刻脫口拒絕道:「在下已有婚配。」
「我會讓你後悔的。」蓮蓮甩下這一句話轉身便走,「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娶我。」
確是是有自信,建立在身份之上的自負,不過她也確實有自負的資本,有一個擁有全天下的老爹,和一群愛護她的哥哥們,從小生活在蜜罐里。自然從來不懂挫折是什麼含義。
皇帝同他說著的時候並未明確表態,只說讓他先與蓮蓮相處試試。所以顧衍辭在想要不要到時候和皇帝申請一個遠離京城的官職。
探花宴過後。各位進士紛紛回鄉去探望自己的父母。已經當了官的便把父母接到京城住在自己的府邸,只剩下顧衍辭與廉遠二人面面相覷。
整個朝廷都知道唯一沒有官職的就是他二人了。
兩人結伴而行回去了杭州,一路上輾轉水路平地,終於抵達了各自的家中。…
顧衍辭回到家中的時候,顧家父母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聘禮,雖說繡莊那麼大也不缺什麼,可這男婚女嫁的事情如果不辦得隆重些,對不起他家兒子的名號。
說實話顧家父母也堵心得慌,憑什麼比他們二人不如的人一個個都混了不小的官職,平白把他們兒子晾著啊!
不過很快他們就淡忘了這件事,因為兒子要娶親了,這般喜慶的事情早就沖昏了他們的頭腦。
顧衍辭的父親帶著一眾人抬著數十個大紅的箱子去了錦歡繡莊,錦歡繡莊前面是綢緞鋪子,後面是住的地方。平日裡圖著方便,大多都是從後門直接進去。然而這「送錢」之禮卻不能像這樣隨便,於是前院的綢緞鋪子裡堆積了大大小小的許多箱子,前來購買布料的顧客們得知老闆娘要出嫁的消息,紛紛表示不用找錢了,其餘的就算作是給老闆娘的賀禮。
顏琛聽得直樂,別人家出嫁都要散財,她倒好,反而因此今日的營業額翻了一倍。
顏琛歪了腦袋悄悄吩咐廉清道:「這個月,每人多發一兩銀子。」
「兒媳,啊不,現在還不能這樣叫,我應該稱呼你————」顧父凝神思索道。
他暗自苦惱,怎麼這孩子就沒有爹娘呢,若是有的話,也不需要他一個老頭子陪著這未過門兒的兒媳嘮嗑了。直截了當的喊一句親家,也就什麼都解決了,不會像現在這樣,溝通都有障礙。
「叫我顏琛吧。」
「琛兒啊!」顧父又不禁說個沒完沒了,當然他在自己家的時候話就挺多的,訓斥兒子的,和夫人柔情蜜意的,其餘的人倒是愛答不理的,所以顧家的酒樓雖說是姓顧,確是由老闆娘掌握大權,因為就像顧家父親這樣的角,根本就沒法做生意。
「我家衍辭為人那叫一個好,待人也親和,對朋友也真誠,人品長相那叫一個沒話說,以後你們倆的小日子啊,一定是會過的蜜裡調油啊!」顧父陷入了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不僅文武雙全,各方面都是很不錯啊!」他刻意加重了各方面這幾個字,意圖讓顏琛明白,他兒子以後床上功夫絕不會差她大可以放心。
言罷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姑娘是嫁過人的,哪方面的事情焉能不懂,自己一個要當人家公公的和兒媳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於理不合。
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琛兒啊,你別想歪
顏琛故作淡定道,「不會的。」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讓人想歪的好吧
送走了顧家父親之後,顏琛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雙手放在膝上,如果只是看這張臉的話,一定會覺得此刻的她極其的靜謐溫婉。
三日後就要嫁給別人了呢,陸風濬,你呢?
什麼時候會扶立新的正妻呢?雖然極其的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可仍然自私的希望這一份幸福能是由我給你。
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那個位子上是別的女人的笑臉,因為我的心太小,我自私,我虛榮,我無比的希望任何女人都無法走進你的心裡
顏琛抹了一把眼淚,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一面要嫁給別的男人,一面卻又抱著不讓自己的前任夫君尋到新歡的想法。
按著規矩,成親之前新郎官與新娘子是不能見面的,所以除了顧衍辭回鄉的那一天,顧家父母邀請他去酒樓一起給衍辭接風洗塵之外,顏琛沒有再見到顧衍辭一眼。…
可飯仍是要吃,生意仍舊得做,街也得照逛。
廉清和顏琛挽著手走在大街上,提了許多包裹,裡面裝的不是衣服就是食物,廉清嘆道:「你說你自己就是開綢緞莊的,廚藝也不賴,非得拉著我來逛街,還偏偏就撿著這兩樣東西買個沒完沒了。
顏琛斜了她一眼:「你懂什麼,我這是終身學習,活到老,學到老。技藝不壓身懂不懂?」
廉清連連稱是,每一次同她意見不同,敗下陣來的差不多都是廉清自己。唯一的幾次例外,還是在奉歡小的時候,顏琛急著去哄屋裡哭鬧的兒子,沒工夫陪她繼續侃,才故意放了水甘拜下風。
「話說,你也是有福啊!」廉清挑眉一笑,「我可是聽我哥哥說,顧衍辭是新科狀元。只是顧家偏要藏著掖著,等到你們倆的婚禮的時候再一同慶祝,說是什麼雙喜臨門。」
「那你哥哥呢,做了榜眼,也沒見你爹開心成什麼樣,好好慶祝一番。」
「你懂什麼、」廉清壞壞的一笑,「我哥哥走的時候胸有成竹的拍著胸脯和我爹保證一定能拿個狀元回來,只是他沒想到今年顧衍辭也一塊兒去考試了。」
「所以說顧衍辭一出手,我哥哥就只能拿個榜眼了。可他偏偏還作死的拿了顧衍辭的名冊回來糊弄我爹,恰好我爹聽說了顧衍辭也去參加了科舉考試,一口就認定我哥哥這冊子是假的。」
「我爹真是獨具慧眼。」廉清暗自給自個兒爹叫了個好。
顏琛拎著一大堆東西左看看右看看,根本沒聽到廉清嘮嘮叨叨的一大堆,抬眸看了廉清一眼,「大小姐,要不再去陪我逛一圈?」
「還還要逛啊!」廉清膛目結舌道。
「當然了。」顏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說的為了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捨命陪君子的嗎?」
「也好。」廉清忽然想到了一招,按按擠了擠眼,「當然一切奉陪到底。」
黃昏時,二人筋疲力盡的回到繡莊,門外停著廉府的轎子,等著要接廉清回府。
「過來。」廉清朝著小廝招招手,「把這位姑娘手裡的一半衣服食物搬回咱們府上,就這樣,顏琛所有的物資被瓜分所剩無幾。(未完待續……)
PS:第二卷即將進入尾聲,我們一起開啟第三卷的神秘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