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天下 第九章 上元燈會
「叔叔，到了。」及至對面奉歡所住的房間，他忙叫住陸風遙小聲提醒道。
陸風遙一手扶好坐在自己脖子上的奉歡，一手推開了門，屋子裡沒有人，只有香爐里發出的陣陣幽香縈繞在室內，聞起來倒也讓人心曠神怡。
他輕輕扶著奉歡下來，將他穩穩地放在椅子上。
「叔叔，謝謝。」奉歡客客氣氣的言道，「您快回屋去吧，另一位叔叔該等急了。」
呃，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彆扭，好像是在暗指自己和二哥有一腿？不過回想起這小孩兒一直以來說話就是極盡禮貌，或許是真的為自己著想，陸風遙便覺得見怪不怪了。
「乖乖，你娘親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娘親說燈會要開始了，出去給我買幾盞孔明燈。」奉歡解釋道。
「罷了，我還是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吧，看你一個小孩子我實在不放心。」陸風遙也奇怪，平時自個兒恨不能整日逍遙快意去了，今日怎麼自願把自己束縛在這兒陪一個小孩子等娘親。
「叔叔您怎麼稱呼？」奉歡仰首問道。
陸風遙想了想，畢竟他和二哥也算是推了上朝的正事偷偷溜出來的，大約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訪了吧，既是如此，也多少得隱瞞一下自己的身份。於是便故弄玄虛的問道：「奉歡覺得我應該怎麼稱呼？」
奉歡眨眨眼，撅著小嘴垂眸道：「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誒。」
陸風遙笑了，從前怎麼沒發現小孩子是這麼好玩兒？趕明兒自己也要討個老婆生上一大堆孩子。
「上元節的燈會，叔叔你會去嗎？」奉歡忽然想起此行來的目的便是來參加這傳聞中很好玩兒的燈會，才威逼利誘哄騙了娘親帶他過來。
「那是自然，我來這兒就是為了這個。不只是我，和我一起來的另一個叔叔可是年年都要來這裡一趟呢！」陸風遙得意的笑著。
「真的有那麼好玩嗎？」奉歡搖頭晃腦的問道。
昱日夜晚，便是上元節的燈會，燈會現場比想像中的更為熱鬧，揚州這座城在它的主人離去之後的兩年重新煥發了生機。
陸風越知道這是他和遊子瑤一見鍾情的地方，可是陰差陽錯的，兩人在錯過了許多年之後又再次相逢，這一次他們終於在一起。
沒有帶她過來，不過是不想她重新憶起舊事徒增煩惱，自在戰場上尋回她時，她便已是瘋瘋癲癲，忘卻了一切。大夫說這便是人本能的一種逃避，她的身體代替她選擇了遺忘。
如此，便永遠不要再憶起。這燈會於他是想要永遠銘記的珍貴，於她卻可能是重返過去的刺激。
「奉歡你牽著娘的手，不然會走丟的。」顏琛伸出手握住兒子的小手小心囑咐道。
奉歡聽話的將手握得更緊。
燈會上隨處可見賣面具的攤子，奉歡十分喜歡，也求了顏琛給自己買了帶上。
娘倆兒一路走走串串，奉歡忽然見這眼前的月白袍子分外熟悉，便脫口而出：「叔叔！」
皓月高懸，彩燈萬盞高懸空中，映的大地亮如白晝。
陸風遙聽到背後的聲音即是轉身，戴著面具的一大一小並排站在他的面前。
顏琛見到他二人心中一凜，怎麼偏偏在這樣的情境下遇到他們。好在自己戴了面具，想來他們也不好認出自己。
為了皇室的好名聲，對於她遊子衿最後的結局解釋是因親人離世太過悲慟，日日以淚洗面，終因悲傷過度而離世。
所以即使是在他二人看來，自己也該是死去的人了。
「奉歡？」隔著面具，陸風遙尚不能確定的問道。
「是啊」奉歡頗有些激動。
「這是我娘親。」奉歡執了顏琛的手走向前去。
顏琛略有些慌張，手心裡冒出了冷汗。握著奉歡的手有些顫抖。
「夫人。」陸風遙微微一笑。
對方許久不作答。
奉歡靈機一動：「叔叔，我娘親嗓子有些不舒服。」
顏琛這才安心，好在自己有個聰明兒子，雖說日裡調皮了些，但在關鍵時候還是很能幫她解除尷尬的。
「娘親，我們和兩位叔叔一起去猜燈謎好不好？」奉歡捏了捏娘親的指腹小聲問道。
見娘親點了頭，奉歡另一手伸向陸風遙：「叔叔過來牽著奉歡的手。」
四人並排走向猜燈謎的人潮之中，因著上元節兼具未婚男女物色對象和男女青年與**相會的功效，這猜燈謎的人群擁擠非常。
每個人從燈上取下一張字條，奉歡個子低夠不到，陸風遙便一手取出了兩個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奉歡。一邊質疑道：「你識字嗎？」
看著字條上的燈謎，奉歡胸有成竹：「點點成金的答案是全。」
猜出謎語倒是不打緊，關鍵是在這么小的孩子就能猜出的確讓許多大人汗顏。自家孩子這麼大的時候說不定還在床上畫地圖，地里和稀泥，可別人家的孩子既能識字又能猜謎。
奉歡索性把娘親和兩位叔叔手裡的燈謎都拿過來一一作答：「拿不出手則為合，一箭穿心則為必......」
店家見這孩子聰慧更是稱奇，將會展上最珍貴的禮品盞八角垂絛宮燈贈予了他，若是再繼續猜下去，這生意也是做不下去了。
奉歡一時興起便又要去河邊放河燈，顏琛想著身邊這麼多人奉歡的安全自然不成問題便也點頭應允。
「娘親，我說你寫。」奉歡想了想，「第一個願望是外公和外婆在天上一定要過得很好，第二個願望是孫婆婆能為娘親尋一個稱心如意的相公。第三個......」
聽到這時顏琛已是寫不下去了，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真是有夠自己顏面掃地的。許是奉歡玩的太投入，也許是無論如何他總還是小孩子心性，月色朦朧，奉歡看不清顏琛眼裡是什麼神情。
陸風越和陸風遙識趣兒的向後退了幾步避開這尷尬的情境。
顏琛放下筆即要抬手作勢拍打奉歡，奉歡順勢向後一退，不料一腳踩空......
「奉歡！」顏琛急急出聲。
陸風遙聽出似乎發生了什麼情況，轉身一腳騰空而起，月白色的袍子占了些許水珠，他俯身將不斷掙扎的奉歡提起......
顏琛又急又惱，早知道就不該作勢要打奉歡，河邊人再多，也畢竟是個危險的地方......
陸風越站在那裡愣了，他是不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著：「奉歡......」
那聲音明明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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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過年玩的還開心嗎？
呃呃，作者菌會讓大家更開心......
因為，今天是......雙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