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彭在重慶主城西南,江津邊上,北碚在重慶主城的西北,兩個地方之間直線距離七十多公里。
要從西彭轉到主城這邊上繞城高速,然後從北環立交分道去北碚,全程九十多公里,然後張洋還得自己從北碚回來到大渡口,這一圈下來小兩百公里。
這會兒g9還沒存在。
兩個人從西彭出發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等張洋回到大渡口已經是後半夜了。
主要是晚上開車不敢起飛。
「怎麼回來這麼晚啊?」楊洋已經睡了,迷迷糊糊的被張洋吵醒。
「活動結束都快十點了,又讓我去北碚送個人。那邊路我不熟。」張洋脫了衣服去衛生間沖洗。
「送誰呀?」
「一個拉小提琴的,在校學生吧?」
「你們還請了表演啊?」
「嗯,老闆找的,一般,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你們那活動需要什麼出彩啊,都沒人看。再說好的表演貴呢。」
「那到是。這幾天這麼冷,那丫頭穿個齊b小短裙,哎呀我去,我看著都冷。」
「表演都那樣,穿多了不像那麼回事兒,我們唱歌也差不多,冬天還不是得穿夏裙上台。好看唄。你把她送到宿舍啦?」
「沒,就到學校大門口。」
「你怎麼不把人送到宿舍呢?嘿嘿嘿。」
「一聽你那笑聲就沒想好事兒,三更半夜的我去人宿舍幹什麼?」
「干好事兒唄,一般這種出來表演的長的都不差,你不動心啊?」
「沒想過,沒什麼興趣,累的要死的一天,也就你吧,時刻不忘尋找刺激,能把任何遊戲玩成聊天交友室。你上學那會兒也出去表演啊?」
「沒,一般都是請學生,我們是成教。」
「成教不也是學生嗎?」
「不一樣,我們這邊年紀要大點,大部分都結婚了。」
張洋擦乾身上哆哆嗦嗦的從衛生間跑出來蹦到床上往被窩裡鑽。重慶這幾天下雨,確實有點冷。
「別冰我。」楊洋尖叫一聲用被子把自己裹緊不讓張洋靠近。她特別怕冷,一點兒冷也沾不得。
「那也得給我點被呀,你鬆開點,你看看你那邊,閒著多少呢?」
「別碰我。」
「不碰不碰,你把被讓我點。」
楊洋是搶被小能手,翻身不挪被那種,睡一晚上經常被子全被她卷在身上了,張洋根本蓋不著,夏天還好點,冬天經常是被凍醒的。
「那拉琴的好看不?」楊洋把被子扯給張洋一半,用手壓著兩個人中間的部分,怕張洋碰到她。
「還湊和吧,到是挺結實的,別的沒看出來。」張洋鑽進被窩,舒服的吁了一口長氣。
「不信你沒想法。」
「真沒有。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這個還用說假話呀?」
「不信,你們男的沾著女的哪有不琢磨干點什麼的?我們上學那會兒總有人請吃飯啊唱歌的,還不是都為了那點事兒。」
「川音那邊確實,」張洋點點頭:「夜夜笙歌呀,一到晚上全是飯局酒局。有人請你沒?」
「肯定有啊,要是想出去天天都有,也沒什麼意思。」
「你沒出去過?」
「出去呀,在宿舍也沒意思,出去唱唱歌跳舞什麼的,玩唄,也開心些。我很少去不認識的地方,都是經常一起玩熟悉了的。」
「那還不是一回事兒?」
「不一樣。再說後面農民去了。」
「農民去了能擋住你出去玩啊?說的像你膽挺小似的。」
「出去的少了,也不可能一點也不在意他呀,一個月一兩次吧,也不可能總不理人家。」楊洋伸手在張洋身上摸了一下:「還這麼冰,你用熱水多衝會兒啊。」
「洗完了就行了唄,又沒有地方泡。」
「我明天要去趕水。」
「哦,嗯?哪兒?」
「趕水。」
「在哪兒?」
「不知道,跟車走。」
「唱歌兒?」
「嗯,趕水蘿蔔節。」
「趕水在哪兒?」
「綦江,具體我也不知道。」
「去幾天?」
「就待一天。」
「不是去石壕嗎?」
「石壕也要去,聽秦靜說好幾個地方呢,還有貴州那邊,那邊遠了我不太想去。看吧。」
「還有哪?」
「江津,萬盛,石柱吧?我記不住。還有豐都,那邊橙子出名。」
「趕水蘿蔔,石柱那就是辣椒唄?石壕糯玉米,江津產什麼?萬盛,沒聽說過,豐都我知道,去過一次,鬼城嘛。我還去過仙女山。」
「萬盛產豬,聽秦靜說的,那有一種黑豬,說是肉好吃些。」
楊洋又在張洋身上摸了摸,感覺沒那麼涼了,必竟又不是冬天。揭起被子貼過來,趴到張洋身上。
張洋用被子把楊洋包好摟在懷裡:「你姑是個能人哪,辦這麼多晚會。」
「嗯,她挺厲害的,能張羅,人脈也多。巫山楓葉節也是我姑姑辦起來的,現在都挺出名了。」
「不是年年都給你姑辦啊?」
「不是,人家政府還不是想找誰找誰,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關係。開頭最難,張羅起來了以後跟著辦就容易很多,這東西也沒有專利。」
「那這麼一想你姑又挺虧的。」
「也算不上,錢還不是賺了,活動有的是,都抓著也辦不過來,不可能的。」
「那到也是。哪天見見你姑姑,認識一下。」
「當心她罵你,她可厲害了,罵人特凶。她就比你大幾歲吧,年紀不大。」
「我才比你大三歲,那你姑姑和你差不多少呀?」
「要差,六七歲吧?記不清,反正沒大多少,她個子很矮的,還有點胖,長的還可以,挺有味道的。」
「你姑父是幹什麼的?」張洋輕輕撫摸著楊洋的後背,她的皮膚不算好,背上總有些小疙瘩,這麼摩娑她就特別舒服。
「醫生,做止痛的像是,在家裡還開了個診所,反正挺厲害的,好些醫院都在挖他。」
第二天一早,六點過,楊洋就起來收拾好了,帶著化妝包坐輕軌去了解放碑,搞演出其實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輕鬆,反而是相當辛苦的。
起早熬夜冬穿夏裝吃不好睡不好這樣的事情是家常便飯。
楊洋由於長年畫舞台妝,皮膚被傷害的挺嚴重的,毛孔粗大,膚色黯淡發黃,但也沒有辦法。
張洋八點起來收拾了一下,也沒吃早飯,開車去了公司。
「老張,來,你過來一哈。」
剛放下背包,老闆就在那邊喊人。
「幹什麼?」張洋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