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剛泡完腳,大概是水溫比較燙的緣故,白皙的小腿肌膚下好像穿了一雙紅襪子似的。
因為剛剛不小心把腳丫子上的水珠彈進了沈鬱的嘴裡,這會兒正在被他處罰呢。
「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哈哈鵝哈哈哈……」
沈鬱坐在床邊,左手抱著她的一雙小腿,右手在她的腳底板上撓痒痒,梨香反面撲在床上,又哭又笑,一雙小腿蹬啊蹬,就是脫離不了沈鬱的魔爪。
看著她蜷縮起來的可愛腳趾,沈鬱就暫時放過她了,這次真是虧到姥姥家去了,不但幫她洗了腳,還嘗了她的洗腳水。
抱著她小腿的時候,因為她還在鬧騰嘛,沈鬱就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隻撲蹬的小兔子。
手掌不可避免地觸摸著她滑膩白皙的肌膚,她的小腿非常纖細漂亮,尤其是在撲蹬的時候,直把沈鬱的某根心弦彈得晃悠悠的。
沈鬱停下來手指的動作,不撓她腳心了,就這樣抱著她的小腿呆呆地坐了一會兒。
梨香也終於得以喘一口氣了,乖乖地趴在床上不動,從背、腰、臀、腿下來,身體呈現一條驚人的弧線。
大概是笑得太用力,她的小臉憋得通紅,見沈鬱好久沒有動作了,就忍不住把捂在枕頭裡的小臉抬起一點,偷偷看看他。
見他低著頭,看著她的腳丫子發呆,梨香就勾了勾腳趾。
因為她是反面趴著嘛,腳跟在上,腳趾在下,而且雙腿被他抱著,這一勾,似乎勾到不得了的地方了……
沈鬱的身體明顯一僵,瞬間回過神來了。
還沒等他有所動作,梨香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趁他不注意,閃電般地抽回了自己的腳丫子,像是一隻脫離獵人魔爪的小野兔,連滾帶爬,蹭蹭蹭地鑽到了被窩裡面,用被子把自己牢牢地包裹住,變成了一隻蝸牛梨香。
躲在被子裡的她,又緊張又興奮又害怕,剛剛趴著視線看不太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腳趾勾到哪兒了,但觸感明顯不像是沈鬱君的腿。
腦海里給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答案,於是更加緊張加興奮加害怕了!
完了完了!
媽媽,你要當外婆了!
正在她好奇沈鬱君怎麼還沒反應,正要從蝸牛殼裡探出小腦袋看看他的時候,忽然感覺被子上有重物壓了過來。
「不要!不要!」
梨香掙扎無果,被沈鬱像煎餅卷大蔥似的,用被子把她牢牢地卷了起來,這樣子她就無法再作怪搗亂了。
「你再亂來,我就把你踢下床去!」
沈鬱對面前被煎餅裹住的大蔥說道:「睡覺!」
大蔥從煎餅的一頭伸出腦袋,小手緊緊地揪住被子,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乖巧道:「哦……」
小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呢,不過還好沈鬱君沒有亂來,梨香感覺自己就要被寵壞了。
這會兒也不敢再搗亂了,甚至不敢把他卷好的被子捋平,就這樣任由被子卷著,從蝸牛變成了一條海參,慢慢蠕動到床的左邊,她喜歡睡左邊,因為她習慣右側躺,這樣就可以看著沈鬱睡覺了。
「沈鬱君,你睡這邊……」
沈鬱沒理她,起身先把木盆端出去,出來的時候,順便把兩人丟在床上的衣物收拾一下,放到那張單人沙發那裡。
因為都沒有帶睡衣,睡覺便只穿著單衣睡了。
沈鬱拿起她的那條長長的圍巾,這條圍巾果然很長,用來捆綁啥的,綽綽有餘。
看著沈鬱拿著圍巾若有所思的樣子,梨香緊張起來,她才不要被捆綁呢!
「我……我很乖哦!沈鬱君不許做過分的事情!」
沈鬱臉色古怪,為什麼她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什麼捆綁啊,誰像她這麼變態……
沈鬱警告道:「你要是不好好睡覺,看到沒,這麼長的圍巾,小心我把你綁起來。」
「我……我已經睡著了!」
「你別說話。」
沈鬱將圍巾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枕邊,上面香料的味道很好聞的,他要是不聞著,就會睡不好。
「我現在把圍巾放在這裡,你要是亂來,我立刻就拿來綁你。」
「真霸道……明明就是沈鬱君想聞……我睡著了!」
見到沈鬱目光不善,梨香又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床還是挺大的,放著兩床被子倒也勉強放得下,只是兩人中間的部分,便被棉被塞的滿滿當當的了。
梨香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自己一個人睡時,總覺得被子壓不緊實,現在就會感覺很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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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躺在她右邊,用腿把自己的被子踢好,然後靠她方向的那一側被子,往裡折一下,防止梨香半夜把手伸進來,這傢伙睡著之後會下意識尋找溫暖的,把手伸進來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為了照顧她,沈鬱把床的大半部分位置,都留給了梨香,他自己只貼著床的邊邊睡。
「看到這條線沒,你不許睡到我這邊來。」
沈鬱在床上虛畫了一條線,沿著她的枕頭邊緣畫的。
「就是我的枕頭邊這條線麼……」
「嗯。」
「我知道了啦……」
梨香表示自己懂了,她又不會這麼白給,當然不會越線啊。
「那我關燈了。」
「嗯……」
沈鬱半坐著,伸手摁了摁床頭的開關,把屋裡的燈全部關了,房間便陷入一片漆黑當中,只剩下床頭柜上手機充電的小小綠色指示燈在亮著。
想了想,沈鬱還是把衛生間的燈打了開來,於是漆黑的房間,便變得昏暗起來,這個亮度還能接受,也能睡得著了。
畢竟如果不把衛生間的燈打開的話,說不定一會兒,梨香又會偷偷爬到他這邊來,說自己要上廁所,想開燈。
沈鬱才不會給她任何爬過來的理由!
他鑽進了被窩裡面,用身體壓住靠梨香那側的被子,背向著她,他的臉朝向外面,側著身,昏暗中可以貼著圍巾,輕嗅著味道,閉上眼睛放空思想,準備睡覺。
梨香開著燈時,她是閉著眼睛的,關了燈之後,她的大眼睛就睜了開來,她朝向沈鬱那一側睡覺,昏暗中看著他的輪廓,心裡一陣陣開心激動。
終於又有機會跟他一起睡覺了呢!
而且這次是這麼近!
近得都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這讓矜持的少女怎麼安心睡覺呀!
於是安靜了還沒有兩分鐘,她便小心翼翼地喊他:「老爺……老爺?」
「又幹嘛?想上廁所自己去!」
沈鬱有些無奈地說道,他就知道她一定不會乖乖睡覺的。
「不是啦……我可不可以把被子松一下下,你剛剛裹得太緊了,我動不了……」
「自己決定!別吵我,再說話我就把你綁起來。」
梨香不說話了。
沈鬱沒有回頭看她,同在一張床上,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她的每一次轉身以及扭動。
她先反方向轉了一圈,然後折下來被子的一側墊在身下,腿也抬起來一點,把另外一個被子口折起來壓住,防止腳丫子那邊漏風。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之後,梨香終於把裹得緊緊的被子,按照她自己的習慣鬆動開來了。
「老爺……我可以往中間再睡一點點嘛,總感覺我要從另一邊掉下去呢……」
「都這麼寬了,還不夠你睡嗎?」
「你知道的啦……我睡著之後會動來動去的……它這邊又沒有牆壁……會撲通一下摔下去的……」
見沈鬱沒有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梨香先把枕頭往他那邊拉了拉,發現兩人的枕頭剛好可以碰在一起了誒。
雖然不能抱著他睡,但兩人的枕頭碰在一起這種事,總是讓少女心喜的。
再說了,剛剛沈鬱君畫的那條線,是以她的枕頭邊界為線的,那豈不是說明,現在這條線也跟著一起往他的方向靠近了?
意識到這個結果的梨香,心裡美滋滋的。
隨著梨香的靠近,兩人中間的被子被擠壓得更加緊實了。
那種緊貼的感覺,一度讓沈鬱以為,梨香已經貼到了他的身後。
「你沒貼過來吧?」
「才沒有!原來沈鬱君是這樣想的,真變態……」
沈鬱放心下來,忽然又感覺梨香說話的聲音很近,明明就是已經貼過來了的樣子。
他悉悉索索地翻了個身,見到他的動作,梨香也連忙撤退了十厘米,把小腦袋縮到被子裡面。
昏暗中,沈鬱沒看到她,便對面前這坨海參說道:「我就這樣看著,看你還敢不敢亂來。」
「才不會!」被子海參聲音悶悶地說道。
好一會兒,梨香才從被子裡鑽出來一點點,剛剛是看著他的後腦勺,現在就正對著他的臉了。
一下子感覺距離拉近了幾百米一樣。
沈鬱閉著眼,她能看到他臉部的輪廓,以及剛從他鼻子裡呼出來的溫熱氣息。
他似乎好像睡著了……
梨香的小手縮在下巴的位置,捏住自己的被子邊邊,靜靜地看著他睡覺。
兩人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不知不覺已經同頻。
梨香也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童話森林裡奔跑,撥開了重重荊棘的阻擋,撲進了一個溫暖大熊的懷裡,抱起來真的好舒服呀……
清晨的陽光漸漸照亮房間。
梨香的被子空空的。
不知何時……
她鑽到沈鬱的被子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