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骨醫院裡——
淺羽梨香坐在椅子上,一名上了年紀的女醫生正給她的腳腕做檢查。
「嚴重嗎?需不需要拍一下x片?」
看著這位老阿姨面無表情的模樣,沈鬱忍不住問道。
「問題不是很大……她這個屬於內翻扭傷……韌帶和肌群被拉傷了……骨頭倒是沒什麼事……」
「那是不是要打針啊……」淺羽梨香心驚膽戰地問。
「不用打針。」醫生說。
沈鬱皺了皺眉頭,看著淺羽梨香的腳踝腫得像小豬蹄,還是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我看她腫的很厲害啊……」
女醫生扶了扶眼睛,看著沈鬱說道:「這個腫脹程度因人而異的,你女朋友比較嫩,看起來就嚴重,用冰袋敷一會兒,腫脹就沒那麼嚴重了。」
聞言,沈鬱臉色古怪。
啥叫我女朋友比較嫩啊,這笨蛋怎麼可能會是我女朋友?
淺羽梨香也低下頭,小臉粉撲撲的,連小巧的腳趾都害羞地蜷縮了起來。
剛剛沈鬱幫她脫鞋子的時候,她都羞得快暈過去了。
說完,她又拿了一個冰袋過來,交給沈鬱:
「幫她先敷著吧,我給你們開個單子,待會兒去拿藥就行,雖然沒傷到骨頭,但這些天也要注意保養,不然以後留下病根就麻煩了,不要用熱水敷,也不要去揉捏,感覺疼的時候,就用冰袋冷敷二十分鐘,敷完噴藥,晚上休息時可以把腳墊高。」
「那她這個要幾天才能好?」
「因人而異,一般一周左右便無大礙了。」
說完,女醫生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鬱一眼,說道:「注意期間不要做劇烈運動。」
「她從來就不運動。」沈鬱說道。
「不動也不行,靜養兩三天後,你就要幫她做一些康復訓練……」
女醫生過來,輕輕握著淺羽梨香的腳丫子,告訴沈鬱怎麼做康復訓練:「這樣上下、前後、環繞……保持腿部不動,只移動腳踝,動作要輕,別急於求成。」
沈鬱學得很認真,不由地感嘆女孩子就是麻煩。
而彷如工具人的淺羽梨香,這會兒都感覺自己已經半截入土了……
女孩子對自己的腳是相當看重的,這樣赤著腳丫子,被沈鬱君觀摩著,只感覺羞得頭頂都要冒煙了。
……
沈鬱一隻手拎著她的鞋子,一隻手扶著一瘸一拐的她到休息椅子上坐著。
「腳來。」
沈鬱拿著冰袋對她說。
見她扭扭怩怩的樣子,忍不住吐槽道:「哪那麼磨蹭呢,我還嫌棄呢。」
「才沒有……」
淺羽梨香嘀咕一下,紅著臉,猶猶豫豫地把腳丫子伸了出來。
沈鬱就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托起她的腳丫子,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梨香的腳特別好看,秀氣微翹,腳趾頭像嫩藕芽兒似的,腕、踝都肥瘦適度,而且肌膚細嫩又白淨,像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他不留痕跡地聞了聞,人在呼吸時會自動分辨空氣中的氣味,所以不是故意去聞的。
沒有一絲異味。
只可惜,這麼好看的腳丫子,這會兒腫的像小豬蹄,尤其是腳腕部分的肌膚,又紅又燙。
見沈鬱盯著自己的腳看,而且看得這麼入神,淺羽梨香若有所思……
反應過來,又下意識地縮了縮腳。
「別亂動。」
「哦……」
沈鬱一隻手扶著她的腳掌,另一隻手拿著冰袋輕輕敷在她腳腕處,一股透心的涼便順著小腿直衝腦門了。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是又有點涼涼的,然後又有點一陣一陣的痛,而且還有一點痒痒。
她倒吸一口涼氣。
「很痛?」
「不是很痛,但有點冷……」
「就是要冷敷。」
沈鬱沒有理會她,冰袋裝的是冰水混合物,他自己的手拿著都感覺冷的發麻,冷敷了一會兒後,便拿起來讓小豬蹄稍稍緩一下,再接著敷上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休息廳里時不時會有護士和病人家屬走過,醫院這種地方,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壓抑的。
「我超怕去醫院的,小時候總是感冒生病,然後爸爸就帶我去醫院,我一聞到醫院裡的味道,就會哭,特別害怕打針……沈鬱君,你說醫生打針的時候,那個針扎進去,會不會有一坨肉會在針頭裡呀……」
淺羽梨香還是忍不住和沈鬱說話,如果不跟他說話的話,她就莫名地對醫院感覺害怕,哪怕沈鬱不理她,她自己有人說說話,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你以為人是泥巴做的啊,肌肉纖維都是一條一條彼此連接的,只會被斜針頭切斷,不會塞到裡面。」
「……好可怕!」
淺羽梨香更害怕打針了。
已經是夜裡的十點鐘了,氣溫有些涼,休息廳里也空蕩蕩的,加上被冰袋敷著,梨香難免便有些發冷。
淺羽梨香坐在椅子上,除了被他握在手裡的這隻腳丫子不敢動之外,整個人兒都縮成了一團,一開始還嘰嘰喳喳的說話,漸漸她就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沈鬱發呆。
沈鬱抬頭,兩人眼睛對視,她立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又感覺自己的腳被放了下來,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便看了回來,看見沈鬱把自己那件牛仔外套脫了下來,伸手拿給她:
「不嫌棄你就先穿著,別感冒了又麻煩死了。」
「沈鬱君……你不冷嗎?」
「不冷。」
淺羽梨香將他的外套抓在手裡,還能感受到衣服殘留的體溫,以及屬於他的那股獨特香氣。
沈鬱xxl碼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就像是套住了一個小朋友似的,梨香的小手都藏到袖子的好裡面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這件衣服的質量特別好的緣故,淺羽梨香覺得現在一點都不冷了。
「沈鬱君,你看我像不像小海豹?」
她伸出手,兩截多餘的袖子便耷拉下來,她開心地拍了拍手,袖子也跟著擺動,把自己樂得直笑。
「幼稚鬼!」
沈鬱吐槽一聲,將冰袋收好,「我去拿藥,你別亂跑。」
「嗯嗯!我跑不了!」
淺羽梨香就在這裡乖乖的等他。
看著他的背影走遠,直到拐角後看不見,她才收回目光。
打開小包包,從裡面拿出來那個髒兮兮的小兔子玩偶,小手輕輕地捏了捏小兔子的臉,然後又去撣毛絨上的塵土,可總也擦不乾淨。
「對不起,把你弄髒了……」
不過梨香一點都不嫌棄髒兮兮的小兔子,把玩了一會兒後,好生收進包包里放好。
等待他的時間,顯得是那麼的漫長。
淺羽梨香不止一次地往沈鬱離開的方向去看,每次抬頭都沒看見他,就有些失落地抿抿嘴。
自己獨處的時候,腦瓜子裡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想想兩人一起猜燈謎,想想摔倒時他撥開人群朝自己跑來的模樣,想想月光下他背著自己……
梨香想起自己剛剛說的『月色真美』,沈鬱居然說『年年都一樣,今年扭了腳,把你人都扭傻了?』
沈鬱君真討厭!超級討厭!
梨香彎曲著手臂,閉上雙眼,放肆地聞著沈鬱的外套,感受著屬於他的味道,有種小報復的快感,心臟砰砰狂跳。
「你在幹什麼?」
沈鬱站在梨香面前,看著她的舉動,一臉的不可置信。
「拖鞋我可以理解……這衣服你……你變態啊!」
「沈鬱君?!你聽我解釋!」
嗚嗚……喜歡一個人的事,怎麼能叫變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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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夢有千千劫的盟主打賞!欠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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