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棠心滿意足地抬起身體,臉上懸掛著賤賤的笑容。在他的身下,淡月****著的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已是香汗淋漓,與吳若棠暴風驟雨般的抵死纏mian,已令她渾身酸軟無力,連抬起一支手指也不能夠。?
吳若棠在淡月嫣紅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嘻嘻笑道:「媽媽的辣塊大西瓜,這半個月來可把我憋得狠了。今天我可算是明白什麼叫久旱逢甘霖了。」?
淡月大羞,握起渾然無力的小手捶著吳若棠的肩膀,嗤嗤笑道:「哪有你這麼急色的,一見面就急急地摟了人家進房。等會兒出去,一定要被碧桃她們笑死了。」?
吳若棠的臉皮賽似城牆般厚,哪裡在乎這些。他哈哈一笑道:「俗語常說,久別勝新婚。我們分開這麼久,急於溫存一下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那兩個丫頭倒也未必會取笑於我們。」?
「淡月既然決心跟了爺這樣的急色郎君,只要爺喜歡,就算被天下人都恥笑為娃蕩婦,也只有認命了罷。」淡月雙手摟緊吳若棠,俏皮地微笑道。?
淡月的這番話雖說是打趣之言,可聽在吳若棠的耳中,卻不禁令他深深感動。淡月出身於青樓,社會地位可說是低賤之極,然這一番情意發自肺腑,心心念念都纏繞在吳若棠身上,全心全意地奉獻自己的一切來取悅心中所愛之人。這樣的女子,誰能說她低賤?誰能說她??
吳若棠低嘆一聲,內心湧起一絲內疚之情。自見面以後,自己只顧貪圖快活,竟不曾好好撫慰淡月,相較起己這樣的男人才不配她對自己的愛啊!他用雙手捧起淡月的臉頰,深深地望著淡月清澈的雙眼,憐惜道:「這些天來,你清減了許多啊……進門的時候,我瞧見碧桃正在煎藥,是不是你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唉,你體質向來不好,而一直以來,我卻只顧著忙自己的事,從來不曾好好地照顧過你,我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很糟糕。淡月,我現在答應你,等過些時日安定下來,我一定好好的……」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淡月柔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爺,淡月很好,淡月很開心。只要能和爺在一起,只要爺心中還有淡月,我便心滿意足了。我的頭痛病是老病根了,本來並沒有什麼,只是這些天來爺無故失蹤生死不知,我一直提心弔膽,夜間睡覺也便不安穩些,不曾想頭痛病就發作了,如今爺安然回來,那比什麼藥都有效用。」淡月溫柔地說道,眼中愛憐橫溢,又道:「倒是爺雖然嘴裡什麼也不說,可滿臉風霜之色,想來這些時日在外邊一定受了許多的苦,委實教我心痛,真巴不得爺的苦難都轉移到我的身上才好呢。」?
吳若棠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突然發覺喉間梗塞,竟感動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想好好擁抱著這個用整個靈魂愛著自己的柔弱女子。「淡月……淡月……」吳若棠喃喃道,深深吻住懷中的女人,他的雙臂強而有力地擁抱著淡月,竟似要將淡月柔弱的軀體壓碎一般。此刻的他甚至忘記了趙靈兒,忘記了思楚,忘記了所有他曾愛戀過、動心過的女子,因為此刻他的心中、眼中、靈魂中都已被淡月的身影所填滿,再也沒有餘地可以容納別的東西。?
經過了芊芊之死及與趙靈兒分手這兩件事的吳若棠,至少已經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珍惜眼前的人和事才是最重要的,莫要等到失去了之後再拼命地回頭去找,那時就已經太遲了。感受到吳若棠澎湃的愛意,淡月嚶嚀一聲,反手摟緊吳若棠,曲意承歡,全心投入到與吳若棠的瘋狂熱吻中。舌尖被吳若棠有力地吸啜過去,仿佛整個心魂也一同被吸入吳若棠的體內一般,心中的歡喜爆炸開來,化作一道道暖流橫溢在胸口,眼中卻忍不住流下淚來,只覺得這些時日來的入骨相思和擔心害怕都得到了超值的回報。管他天崩地裂,管他海枯石爛,管他過去未來,管他前生後世,鷹郎……鷹郎,我淡月有此一刻,已是不枉此生。二人肢體交纏愛意激涌,片刻間便化為肉體結合的渴望……?
待到吳若棠精神抖擻地從淡月房中出來,已是黃昏時分。?
「小姐呢?怎麼不同爺一塊出來?是不是跟爺兩人在房裡談心談得太累了,沒力氣出來?嘻嘻……」房門口,碧桃一把扯住吳若棠的衣袖,取笑道。?
吳若棠呵呵一笑,反手摟住碧桃,在她胸口、臀上狠狠揉捏了幾把,口中輕笑道:「碧桃,我總能猜著你的心思,不就是也想著和我談談心嗎?又何必拿著淡月作幌子?」?
碧桃一陣手足酸軟,心中又羞又喜,卻一把輕輕推開吳若棠,嗔道:「爺哪裡會將我們這種下賤的丫頭放在眼裡?心情好時,逗我和紫雲兩人玩玩,心情不好時連正眼也不瞧上一眼……且不說我和紫雲了,便是小姐那透明水晶樣的大美人,又全心全意地為爺,每日裡總是將爺放在心尖上捧著,爺還不是說走就走,哪裡憐惜在乎過半點?你離開的第二天,小姐的頭痛病就犯了,人一天天的瘦下去,飯也不想吃,覺也睡不好,整天的就是躲在房裡流眼淚。那淒涼的情形,誰人見了不心酸?你若是再遲回來兩天,只怕就再也見不著小姐了。」說著,她狠狠地瞥了吳若棠一眼,繼續道:「好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將爺盼了回來,可爺倒好,一回來也不問小姐身體安好,就沒心沒肺地將小姐往房裡扯……爺倒是稱心如意了,可誰知小姐的身體禁不禁得住爺的折騰?」說到後來,許是惱勁已過,又知自己的說話過於「露骨」,竟忍不住笑起來。?
吳若棠一擰碧桃嬌俏的鼻子,笑道:「原來是給淡月抱不平來了。」他頓了頓,隨即正色道:「這麼久以來,我對你們主僕三人關心不夠,是我的不對,在這裡我給你們道個歉。請放心,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說著便要鞠躬下去。?碧桃慌忙側過身子,避開吳若棠,臉上卻是燦若春花,甚是欣喜:「我一個丫頭,哪當得起爺這般?爺對我們好,便是我們主僕的命好,爺對我們不好,我們也不敢說些什麼,只怪自己的命苦罷了。爺,適才碧桃沒大沒小地說了很多放肆的話,也是憐惜我家小姐對爺的一片痴心,否則哪敢如此冒犯?還望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碧桃一回。」?
吳若棠微微一笑,道:「又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不對,需要請求原諒應該是我才是。對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溫玄那小子有沒有來找過你們的麻煩?」?他深知溫玄這色中惡鬼窺覷淡月已久,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正是他乘虛而入的良機。淡月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就怕她受了溫玄的欺負也不敢跟自己說,是以,還不如問碧桃。?
碧桃搖了搖頭,道:「你不在的時候,溫二公子反倒來得少了,倒是那姓楊的矮胖子和溫家大小姐三天兩天地往這裡跑,想來他們是為了探聽爺的消息來的。不過這兩天,別說溫二公子,便是矮胖子和溫大小姐也不見蹤影了。」?
吳若棠聽了不由心中一動,已知溫府必有事故發生。楊四如今深得溫師仲的信任,要探聽自己的消息又何必跑到這裡?他天天往這裡跑不為別的,只為深知淡月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便無法向自己交代,所以便藉口探聽自己的消息而來,實是為了保護淡月。而這兩天不見楊四蹤影,一定是溫家出了什麼創事,溫師仲急需他協助處理,故而脫不開身。這一點,也可以從自己現身襄陽已達半日卻依舊不見楊四和溫師仲來招呼自己這一事上得到佐證。?
「那你可曾聽說襄陽這些天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吳若棠眉頭微皺,問道,心中卻不禁有些揣揣然。自己離開襄陽這麼久,就少了一顆牽制蒙彩衣的重要棋子,若是說在這段期間,蒙彩衣什麼也沒幹過,那委實教人難以置信。?吳若棠當然不會知道,因為他的無故失蹤,反倒累得蒙彩衣因擔憂掛念而導致媚功反噬自身,落得個大病一場、幾乎就此喪命的境地。?
蒙彩衣這一病纏纏mian綿,時好時壞,一拖就是大半個月,卻無端葬送了對付溫家的大好時機。說起來,吳若棠的這一無故失蹤竟就此變成了幫助溫家對抗蒙彩衣歪打正著的一招妙招,這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事。?碧桃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道:「襄陽城裡沒聽說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倒是溫家似乎是出了點大事。」?
吳若棠心中一緊,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碧桃道:「好像是溫家大公子昨夜裡無故病死了。」?
吳若棠大驚,一把抓住碧桃的手臂道:「溫恆病死了?他得什麼病死的?」?
吳若棠出手甚重,碧桃不由痛的「哎喲」一聲叫喚出來。吳若棠醒覺過來,連忙鬆開。?
碧桃本要抱怨,可見到吳若棠陰沉的臉色,知道其中必有蹊蹺,便不敢多說什麼,趕忙將自己所知的有限資料說給吳若棠聽:「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溫家大小姐的貼身丫鬟柳兒從那邊府裡帶了些水粉胭脂之類的東西過來,說是送給我家小姐的,並留了好多銀兩。柳兒還替她家小姐傳話說,要有一段時間不能過來了,請我家小姐自己多注意些身體。那柳兒平日裡跟著她家小姐過來的次數多了,素來和我談得來,可今日說完話起身便走,也不和我打個招呼。我便留了個心眼,特意追了上去,在一個偏僻處截住她,她才告訴我說昨夜裡她家大公子無故得暴病死了,為此,溫老爺遷怒於下人,氣急之下竟殺了好些人,其中有一個是柳兒的好姐妹。所以,她心裡很不痛快,也就沒想著和我打招呼。她還說,可能二公子在什麼地方也惹惱了溫老爺,昨夜還派人去拿呢,也不知拿住沒有。如今,那邊府里亂糟糟一片,溫老爺昨夜裡便不見了蹤影,整個宅子瑣瑣碎碎的事都要溫大小姐拿主意定奪,故而這些時日就不能過來瞧我們小姐了……」?
溫家內亂了!聽完碧桃的話,吳若棠只覺心中冰涼一片,如坐冰窖。溫玄啊溫玄,想不到你如此心狠手辣,為了奪權居然連自己的兄長也殺!可是,你是否知道,你這一殺,卻斷送了溫家的整個基業啊!吳若棠聰明絕頂,立刻便從碧桃的片言隻語中推斷出溫恆死亡的真相。一種既悔且恨的心情湧上吳若棠的心頭。記得當日「鐵甲蝙蝠」事件之後,溫玄為求生存之道而問計於己,自己為了努力扮好幕僚這個角色的需要,不知輕重地拋出了上、中、下三策,而其中下策便是除掉溫恆。當時,自己雖知溫玄這心狠手辣、利慾薰心之徒極有可能鋌而走險採用下策,卻萬萬想不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並且還發生在這種節骨眼上……?
可恨啊可恨,若是當日自己不出那種餿主意便好了。吳若棠的臉色瞬息萬變,腦中飛快地轉著念頭。溫恆之死引發了溫家內亂,在蒙彩衣這種強勁的外敵面前,本已搖搖欲墜的溫家此次等於自動摧毀防守的壁壘去開門揖盜。形勢發展到這個地步,說一句危若懸卵並不為過。本來溫家存亡與否並不干自己的事,可事實情況是,溫家若是落在蒙彩衣手中,便等於長江水運也落在蒙彩衣的手裡,有了長江水運這條黃金大動脈作橋樑,和襄陽這塊風水寶地作連接江南江北的跳板,天山劍派劍指江北一統天下已是為期不遠了。而自己,至今依然是一個無權無勢之徒,襄陽溫家已成自己對抗天山劍派的最後一根稻草,若是再失去,那自己唯一的命運恐怕只有亡命天涯了,到那時,別說為芊芊報仇遙遙無期,便是能否保全自己的性命也是難說的緊。所以說,至少此刻自己的命運已經和溫家掛勾,自己若想以後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就一定要幫溫家渡過這次的難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