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局長,犬子喝多了酒,有些事情怕是誤會,您看這麼晚了,我能不能帶他回去,回去後一定嚴加管教。」鄭正鐸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幾乎舔著臉對公安局長請求道。
「鄭董,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果今天令郎只是嫖個妓賭個博,甚至只是尿檢陽性,我都可以簽這個字讓他回去。但是,600克海.洛因,那可是要」江姓局長緊了緊自己的脖子,沒有把整句話說出來。
50克就可以判死刑了,600克,若不是檢測結果出來,還真以為是一整包麵粉呢。
「只是私藏毒品,沒有那麼嚴重吧。」鄭正鐸已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卻還是試探著問道。
「只是私藏?令郎的筆錄里可是說替別人帶的,這什麼性質啊?非法運輸毒品罪!」江姓局長語氣堅定的同時搖了搖頭一聲嘆息。他也知道,旭日建設這一代,就鄭家豪一個男丁,想不到諾大的企業,居然就要斷了繼承。都說富不過三代,這旭日才富第一代呢。
「犬子膽又不懂法,怕是以為說東西是自己的罪名大,才謊稱是替別人帶的,這事兒真的冤枉啊。」
鄭正鐸當然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販毒,打死他都不會幹。況且,每月上百萬的花銷,用得著去販嗎?謊話連篇也是鄭家豪從小的脾性。只是,這次一扯謊,直接決定了坐三年牢還是被咔。
「這個就不是你我說了算了,筆錄都是當場做的,鄭董還是回去吧。」江姓局長顯然有趕人的意思了。旭日有錢沒錯,市裡頭也有關係,但刑事大案,誰也沒這個膽量放水。
「錢管家。」鄭正鐸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五十多歲的錢管家提著一個黑色手提箱走了進來。
「江局長,取保候審,您看這些夠嗎?」
箱子被打開,不是想像中的一整箱現金,而是一整箱金條!
「取保候審?怕是到時候令郎已經到了國外,再也不回來了吧。」江姓局長面對眼前的一箱黃金,雖然看花了眼,但還是往外推了推,有命拿錢沒命花也是不行。
「但是,這一箱黃金,也足夠江局長您一家人出國了。」鄭正鐸此刻只能把話說白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趕緊拿著你的錢出去,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否則,您老怕也要被治個行賄之罪!」江姓局長忽地站起,厲聲說道。
人都有趨財的本能,並不是這一箱黃金打動不了這個局長,而是600克海.洛因,這個案子真的不比起一輩子躲躲藏藏,心驚膽戰,這局長還是選擇了公事公辦。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鄭正鐸也徹底沒了法子,雙腿顫抖著站了起來,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門。
此刻,王偉皓和鄭梓怡也趕到了公安局,沒有見到鄭正鐸,卻正好碰到了哭紅了眼出來的鄭梓欣。
「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鄭梓怡上前關切地問道
「二姐,你要給我做主,我被人欺負了,嗚嗚」鄭梓欣一見到自家人,便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剛才在裡面做筆錄,那些個警察問來問去,還要問「插沒插進去」這麼直接的問題。這種問題能回答嗎?自己都暈了,怎麼能知道?但被那啥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罪犯明明就躺在自己身邊,肯定是上天有眼把他砸暈,這會兒搞得好像他也是受害者似的。
況且,受了一肚子氣的鄭梓欣,在打電話給父親的時候,得到的不是安慰,也不是立刻的趕來,反而說了句「真是添亂」。這叫什麼話?這難道是一個父親面對自己女兒被人了的正確的態度嗎?
鄭梓欣覺得自己快瘋了,這個世界還有愛自己的人嗎?
所以,當看到鄭梓怡和王偉皓趕來,便一時拋卻了過去的成見,手足情長起來。
「大哥呢?」鄭梓怡跟著王偉皓趕過來,本就是因為鄭家豪,鄭梓欣即便真的被人強了,如今也是毫髮無傷,當然沒有已然失蹤了的鄭家豪重要。
「大哥?我我不知道,姐,那個陳晨」鄭梓欣這才想起來,自己就是因為看到鄭家豪醉死在車內,而後才遭到的襲擊。
「父親!」王偉皓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從電梯出來的鄭正鐸,一臉頹喪,似乎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鄭梓欣在聽到王偉皓叫父親後,沮喪的心情忽然振奮起來,立刻跑了過去:「爸,我一定要讓陳晨那個禽獸坐牢!哦不,要把他槍斃了!」
鄭正鐸滿腦子都是兒子犯了大事,一聽到「槍斃」兩個字,立刻火大,衝著鄭梓欣大吼起來:「你給我滾,永遠滾出鄭家!」
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鄭梓欣更是嚇得一句話不敢說。自己是受害者啊,怎麼到哪裡都被欺負?
鄭正鐸話說出口,也知道自己失控了。
沒到最後時刻,都還有變數。畢竟鄭家豪真的是冤枉的。最開始是希望小事化了,現在看來,能大事化按照非法持有毒品罪,坐上幾年牢,只要命保住就好了。
於是,在頓了頓之後,鄭正鐸重新抬眼,對王偉皓說道:「梓欣的事,你做好善後工作,尤其輿論方面。家豪,我臨時將哈瓦那古巴首都的工程交給他負責,晚上他就啟程了,如果有媒體關注到,你來應對。」
「明白了父親。」王偉皓恭敬地回應著,嘴角泛起了一絲不可見的笑意。去了哈瓦那啊,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話說張靜、曾逸凡、趙大鵬三人離開了醫院,三人各自提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還好陳晨沒事,不然大要頭疼了。」張靜開口道。
「他本來就不幹活,有事沒事對公司也沒影響啊。」趙大鵬不以為然。
「大鵬,好歹大家都是同事,曙光新城的項目陳晨還在跟進呢。」張靜倒也沒有因為趙大鵬的實話實說生氣,只是如果陳晨真的出事,事務所跟建設局方面的關係也就斷了,大這才心急如焚,大半夜就讓大伙兒過來探虛實。若不是他自己不在本地,怕是也親自過來了。
「張工,晚上的事,我們有責任,之前我跟大鵬還有陳晨一起在森林酒吧喝酒的,後來我們各自回去了,也沒注意到陳晨,這才導致他落單出了事。」曾逸凡自我檢討到。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那麼大個人了」趙大鵬不滿曾逸凡攬這個責任。
「逸凡,這個事確實跟你們沒有關係,不過你這凡事考慮周到的性格,我實在是太喜歡了,說起來,之前跟你提到過的,我的堂妹介紹給你,怎麼樣?她明天就到嶺城了,給你們安排下見面吧。」張靜話題一轉,又到了曾逸凡尷尬的問題上。
「陳晨還在醫院裡」
趙大鵬沒等曾逸凡開口,就打斷了他:「陳晨在醫院跟你相親有毛關係啊?難道他要是癱瘓了,你就終身不娶?你倆是有一腿還是咋滴?」
「噗」張靜幾乎要笑噴,而曾逸凡則連吐血的心都有了。
「那就見見吧,不過,不要正兒八經的吃飯什麼的,那樣很尷尬,給個聯繫方式,我們自己聯繫就好了。」曾逸凡退了一步。
「也行,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方式。」張靜也不再繼續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