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魔女 539.災獸之王

    索菲麗雅端坐在中央大教堂的王座之上，靜靜的看著外面那磅礴的大雨。

    或者說那雨勢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暴雨來形容了，這是字面意思上的驟雨如瀑，天空就仿佛成為了一個水量無窮的出水口一般，決堤的洪水嘩啦啦的直接朝著地面傾瀉而出。

    一個月之前，那地面的積水只能堪堪淹沒巨大的諾婭方舟的船底，但是如今，這裡已經徹底的變成一片汪洋。

    只不過這積水倒是有些怪異，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偉力束縛住了這些水流一般，讓全部的積水都始終只停留在光輝神國的境內。

    簡直就好像光輝神國的邊界有著一層無形的大壩一般，擋住了那些本該向整個世界流淌的洪水，這也使得占據了世界一半面積的光輝神國成為了一個巨大的蓄水庫。

    倘若有人站在兩國的邊界看的話，就能看到很壯觀的一幕。

    一層無形的屏障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一邊是黃沙千里的乾旱沙漠，一邊是水面高出地面數百米的地上海洋。

    你可以站在炎熱的沙漠裡仰頭觀看那大海的截面，偶爾還能看到那水中瘋狂繼續的亂流以及那亂流之中一閃而逝的龐大漆黑之影。

    在這末日之海之中自然是不會有什么正常的活物存在，能在這片早就被利維坦的災厄之力污染的海洋之中遊蕩的只有那正處於孕育之中的最終災獸利維坦以及它的僕從與守衛——災厄海嗣。

    那些水中黑影便是災厄海嗣。

    它們原本可能也只是遊蕩在光輝神國境內的普通災獸，但是當那漫天的洪水淹沒一切的時候，利維坦的力量可不會說什麼看在大家都是災獸的面子上就對你們網開一面。

    當那帶有著災獸之王力量的洪水席捲大地，淹沒一切的事後，弱小的災獸會直接被淹死，隨後被海水侵蝕，分解成最純粹的災厄之力供給那尚在孕育之中的利維坦作為養分。

    而那些能挺住洪水的沖刷，依舊還能頑強活下來的強大災獸也終究在劫難逃，它們依舊會被海水之中利維坦的力量所污染，會捨棄原本的樣貌，逐漸朝著海洋生物轉變。

    它們會成為偉大的災獸之王的僕從與爪牙。

    終於，當那龐大如山的諾婭方舟面對那海中巨浪的拍打也時不時的會晃動幾下的時候，王座之上的純白天使也站起身來。

    這是徵兆，當那滅世的洪水終於能托起救贖的方舟之時，最終的災獸將會誕生，為這個罪惡的世界送上那審判的末日。

    諾婭方舟現在的搖晃也就說明它即將要被海水托起來了，而這也是利維坦將要甦醒的信號。

    如此巨大的方舟搖晃起來不亞於高等級的地震的影響，當然，方舟的堅固倒是也不用擔心會出現房屋倒塌之類的情況，但是這也依舊把船上的凡人們給嚇壞了，一時間各種尖叫與咒罵在這船上想成一片。

    人們下意識的想要跑到空地上去避難，只是那屋外的暴雨也讓他們變得冷靜。

    蘊含著利維坦災厄之力的可不是只有下面的海水，天上的雨水也是一樣，凡人到外面淋雨是真的會死的，就算有天賦異稟的幸運兒能僥倖不死，那也一樣會被異化成類似於魚人模樣的災厄海嗣。

    教皇宮之中，諾婭一邊熟練而迅速的下達一道道教令讓麾下的神職人員去四處安撫受驚的民眾，她本人也來到窗邊，眼中帶著恐懼的看向了方舟之外的大海。

    雖然只是凡人的她無法讓目光穿過海水，看到那海底的景色，但是比起常人要高得多的靈感卻也讓她得以窺見了一絲那絕對不是凡人應該知曉的莫大恐懼。

    她隱約能挺到有如雷又好似鼓聲的奇異之音從海中傳來，不需要別人的解釋，光是聽著那聲音，諾婭就自然的知曉了，這是災獸之王的心跳之音。

    緊接著，她的眼前就出現了各種幻視，在那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的朦朧之中，諾婭仿佛看到了一座用人類的語言難以形容的壯觀海底城市，城中滿是各種風格詭異但是卻又莫名的威嚴的建築。

    又有一群不可名狀，長的就好像是各種海鮮胡亂拼湊而成，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噁心的頭暈眼花的褻瀆之物盤踞在這座詭異的海底城市之中，它們在對著城市中央的詭譎宮殿的方向朝拜著。

    而在那宮殿之中，一個巨大的漆黑之卵正在跳動著。

    終於，有細微的破碎聲響起，這顆可怕的巨卵的表面有細微的裂痕出現，那卵中之物即將破殼而出。

    諾婭瞪大的雙眼，哪怕理智告訴她現在最好閉上眼睛，別在看了，但是她卻已經控住不住自己的身體了，整個人著魔一般的瞪大了的雙眼，想要看清楚那即將的破殼而出的可怕存在的樣貌，但是.

    刺啦

    伴隨著電流的響聲與一陣焦糊的味道，諾婭的義體眼終究是過載炸裂了，蘿莉教皇也因此直接失去了視覺，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同時，一股劇烈的疼痛刺激了她，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而這樣的意外也終於讓她的理智終於再次占據了上分，她強制閉上了那「心中之眼」，那各種幻想這才徹底的從她的意識里消散。

    逃過一劫的諾婭的這才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大口喘息著，以此來緩解心中那已經達到頂點的極致恐懼。

    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她的理智就被降低到臨界點，整個人陷入那永恆的癲狂了。

    她剛剛的慘叫也驚動了教皇宮裡的其他人，別的修女不敢動，但是作為教皇的親信，夏娃連忙走了進來，修女小姐看到了蘿莉教皇這慘樣，也是大驚。

    「諾婭，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是夏娃老師嗎？我床邊的柜子里有備用的電子眼，能把那個拿給我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諾婭也是鬆了口氣，她來不及解釋，快速的如此說道。

    夏娃也沒多問，這位月之女神只是快速的取來了那備用的電子眼交給了虛弱的弟子。

    諾婭則是熟練的伸出指頭自摳雙眼，把那已經報廢的電子眼丟掉，然後把新的電子眼插了進去。

    「也不知道接口有沒有被燒壞。」

    眼睛裝好之後她還有些擔心的想到，好在一切順利，在一段系統加載之後，諾婭面前一亮，重新恢復了視覺。

    不過她已經不敢再看那大海的方向了，甚至連那窗外的雨水都不敢再看，而且她也沒有理會面前很是擔憂的看著她的夏娃老師，只是從房間裡掏出了一本封皮很精緻的聖典，然後打開書，默默吟誦起來。

    這是多蘿茜老師不久之前送給她的禮物，是老師親手從那聖錘之上抄錄的《創世紀》的抄本。

    「我說：人定勝天，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明與皇帝.，創造人類的幸福，要靠我們自己.打到一切牛鬼.蛇神富強，民主，和諧」

    她一遍遍的誦讀著這早已經背的管瓜爛熟的內容，內心也總算是逐漸平和了下來。

    終於，在那殘留的黑暗恐懼之中，有堅定的信仰之光亮起，這光滿刺破了黑暗，也驅散了縈繞心頭的未知恐懼。

    直到此時，諾婭這才終於鬆了口氣，確定自己算是安全了。

    「呵呵，沒想到義體化竟然還有這種好處，要不是我早就是個改造人了，這次就真的栽了。」

    她心有餘悸的如此感慨著。

    「你這孩子還真是什麼都敢亂看，那種東西你也敢窺視，沒直接瘋已經是很幸運了。」

    一旁的夏娃看著終於恢復過來的弟子也一樣鬆了口氣，隨後忍不住訓斥著。

    因為之前的攤牌，師徒兩最近其實挺尷尬的，雖然兩人表面上依舊一如往常，但是兩人都清楚，彼此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但是現在，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這個算是養女的徒弟是真的作死。

    「老師，這完全是個意外，我也不是故意的，不過這個利維坦是不是可怕的有點過頭了，這和正常的災獸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我連看它一眼的資格都沒有，這也太嚇人了，感覺它比索菲麗雅老師那樣的神使都要恐怖的多。」

    諾婭則是撓了撓頭，然後朝著這個相當於養母的老師撒嬌著。

    其實之前攤牌之後沒幾天她就原諒夏娃老師了，她倒是有心恢復關係，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總覺得尷尬，但是剛剛生死關頭走了一遭，她對很多東西都看開了，面子什麼的哪有家人重要啊。

    「那是自然的，海中那東西其實壓根就不能算是災獸了，那就是世界本身，是世界怨念的具象化。」

    夏娃倒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面前弟子的態度變化，這讓她身體一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被這孩子原諒，一時間百感交集，她也不知道該如此是好，只好說起這個。

    作為這個世界最後僅存的自然神靈，夏娃能看到的東西更多，就比如別人只能看到利維坦狂暴的一面，但是她卻能從這頭可怕災獸的身上感知到熟悉的氣息。

    那是母親的氣息。

    最終災獸利維坦正是世界意識本身，它是瀕死的世界意識怨念與瘋狂的具現化。

    「啊這.」

    聽到這個消息，諾婭有些驚呆了，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創世紀》抄本。

    「老師，你說多蘿茜老師真的能贏嗎？」

    蘿莉教皇有些擔憂的問道。

    而對此，夏娃本就複雜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總感覺輩分好像亂套了，但是算了，這些不是重點，也就不糾結了。

    「唉，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那孩子能是個普通人。」

    月之女神嘆了口氣，這麼說道。

    她現在也只能選擇信任那個與自己就只見過一面的親女兒了，只能說是她這個當母親的沒用，那救世的責任似乎終究還是落到了女兒的肩上。

    當意識到那災獸之王的真相之後，她就很清楚的明白這已經不是她的力量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作為自然神靈的她一切偉力本就來自於世界母親的恩賜，母親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把曾經賜予她的東西都拿回去，哪怕是瘋狂的母親也是一樣。

    她現在只能祈禱當年魔神的話沒有撒謊，希望多蘿茜真的有救世的力量了，要不然的話大概母女兩很快就要一起死了。

    唉，她這輩子還真是失敗的徹底的，雖然世界都末日了，大概率也不會有下輩子了，但是假如有奇蹟發生的話，真希望能有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早知道一切白忙，當初還不如好好陪陪孩子了。

    而另一邊，魔導共和國，聖宮之中。

    「我去，竟然不是章魚？而是鯨魚，emmmm這黑白配色，靠，虎鯨。」

    多蘿茜一邊吃著魷魚絲，一邊用千里眼魔法跨越了半個世界窺視著那最終災獸的誕生。

    在她的想像之中，與海洋有關的魔獸什麼的一般都是章魚啊，烏賊之類的觸手怪，所以，她慣性思維的覺得那利維坦可能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這讓她想起了現實里自己釣上來的那隻還沒吃完的章魚頭邪神的味道，所以，她連料理章魚的輔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食材自己送上門。

    但是，當她終於看清楚從那巨大的災獸之卵里破殼而出的利維坦的外形之後，她嘴裡叼著的魷魚絲都差點掉下來的。

    與正常的災獸的兇惡不同，利維坦的外貌意外的正常，甚至可以說是聖潔而美麗。

    那是一隻巨大的無比的獨角鯨魚，當然，與普通的鯨魚相比，這頭災獸之王周生各種炫酷的特效威壓肯定是拉滿了的，但是拋開特效看本質，這玩意真的就是鯨魚樣子啊。

    甚至還不是起碼看著威嚴的藍鯨之類鯨魚，而是一隻看起來就能萌萌噠的虎鯨。

    雖然虎鯨的戰鬥力懂得都懂，絕對是真正的海洋霸主的存在，但是這玩意明明可以靠實力吃飯，偏偏還兼具著顏值。

    嗯，海中熊貓不是說著玩的。

    這就讓宅魔女心情很複雜了，她這邊為了打boss嚴陣以待，就等著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了，結果boss真出來的了，是一隻嗷嗷叫的國寶.

    靠，畫風歪了啊，你這樣讓我怎麼忍心把你給下鍋了。

    而她的身邊，同樣也對利維坦嚴陣以待的迪妮莎也差點沒繃住。

    「靠，母親大人？」

    與本體共享記憶的她同樣也是第一時間從這災獸之王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立刻就洞徹了這頭災獸的身份，只是這災獸之王的造型。

    「行吧，只能說不愧是您了。」

    牧羊女小姐啪的一下捂住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啥。

    神王無語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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