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蛋糕後,生日會很快就結束了。
當艾德揣著著伊頓先生交給他的檔案紙下樓的時候,吧檯上的深夜酒會正在興頭上:奎茵和鐵砧正在玩刀戳指縫的遊戲,白矢和海怪坐在一旁正瞧著好戲。
「我看你還是體面點兒直接認輸吧,大塊頭,知道我們為什麼從來不玩這個遊戲嗎?她十四歲那年就比我厲害了。」白矢冷嘲熱諷道。
「你閉嘴!」鐵砧滿臉凶光地吼道。一杯酒灌下肚子之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小金幣拍在桌上,「再來,這次我加倍跟你賭一整鎊的。」
「請便。」奎茵面帶微笑地拔出了插在吧檯桌上的蝶翼折刀,對著瓶口灌了半瓶威士忌。
好吧,我總算知道吧檯上那些坑坑窪窪的劃痕是哪來的了艾德心想道。
「呦,大壽星終於回來了。」白矢第一個注意到了艾德,揮手示意道,「快來這邊坐一會兒,好戲馬上開始了。」
「真的有必要搞得這麼血腥嗎?」
艾德知道自己肯定勸不住這兩個人,只好抽出椅子坐下來看戲。
「這有什麼的?比起轉輪手槍輪盤賭,這已經算是文明運動了。」白矢笑嘻嘻地說道,「對了,要不要押注小賭一把?」
「別聽他的,艾德。這小子准沒好心眼。」海怪在一旁打岔道。
「好啊,那我押奎茵,你準備賭多少?」艾德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不,不行!我們都押奎茵就沒得賭了。」
「可是你親口說奎茵玩這個很厲害,她14歲就能贏你了。」
「我那是算了,要不然這樣,你押鐵砧:如果你贏了,欠我的20鎊從此一筆勾銷;如果你輸了,給我一個先令就好。」
1:400的賠率,聽上去值得一賭。
雖然知道奎茵很厲害,但鐵砧怎麼著也能有1%的勝率吧北方人都很擅長玩這個,畢竟這遊戲就是他們發明的。
「好吧,我跟了。」
艾德點了點頭,從桌上拿了一個長筒玻璃杯,在底部倒了些朗姆酒,然後注滿了晴空汽水:
「對了,白矢你是怎麼抓到我的獨眼蜘蛛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白矢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說道,「你聽說過巡林者軍團嗎?」
艾德點點頭,巡林者是萊芮亞最古老的本土勢力,遠在北境入侵和「陽炎」哈爾統一萊芮亞之前。
最初的「巡林者」們由3-10年經驗的獵戶們自發組成,用以抵禦來自其他地區的劫掠者搶奪白嚎森林的寶貴資源。
開國君主「陽炎」哈爾敏銳地察覺到這些訓練有素的射手擁有著巨大的戰爭潛力,派人與其達成了盟約。
為了鞏固兩者之間的友誼,巡林者們的首領甚至將自己的次子送到哈爾王子的軍營中追隨他,而這位次子即是後世奧克蘭家族的祖先,大名鼎鼎的「青木盾」布蘭登。
「我的祖先曾經發誓世世代代守護白嚎森林,我父親和我那幾個叔叔也保留了這門技藝。巡林者的獨門陷阱——從飛鳥到猛獸都能捉到,我可是從小就耳濡目染,都是些簡單實用的小技巧。你想學改天我可以教你。」
白矢晃了晃腦袋,對此頗為自豪。
就在這時,一旁的比賽已經分出了勝負:
「這不公平!」鐵砧丟下匕首,嗦了嗦指頭上的血,臉漲得通紅,「她的手指要比我細得多!」
「咯咯是啊,她的刀也比你鋒利得多。得了吧鐵砧老弟,技不如人就得願賭服輸,你要是夠意思就該把那一個先令還給我們的三腳貓先生。」海怪在一旁怪笑著說道。
鐵砧卻感覺丟了面子,還在一個勁地喋喋不休:
「哪裡是技術的事兒,她根本就不是人類,哪怕手指切斷了也能長出來。這還有什麼可比的」
突然,一聲恐怖的、骨骼碎裂的噪音將桌上的杯子險些掀翻。
眾人慌忙轉過頭去,只見蝶翼折刀正釘在奎茵那白皙的左掌上,鮮血如流泉般泊泊湧出——
而握住刀柄的,正是她自己的右手。
她到底在做什麼?!
「奎茵,你這是」鐵砧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驚駭了,支支吾吾地說道。
艾德本以為奎茵會發怒,可沒想到她只是將刀刃從釘入的左手拔了出來,盯著手掌處鮮血淋漓的空洞看了一會兒,眼中竟滿是震驚與茫然,仿佛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她站了起來,語氣沙啞地說著,「我出去透透氣。」
說罷,她推開門走入茫茫雨幕之中。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即使那滿臉毛絨絨的鬍鬚也無法掩蓋鐵砧臉上的尷尬,「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艾德隨手丟了一個先令在桌上,把那枚金燦燦的硬幣轉了一圈,收進口袋:
「我去看看什麼情況,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你們繼續吧。」
說罷,他從傘架上隨便取了一把深色雨傘,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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