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特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想要衝破這一百名不良人的防守,將王忠嗣一舉擊殺,簡直比登天還難!」
「倘若不能在轉瞬即逝的瞬間將他們盡數斬除,稍有不慎便會如同捅破了馬蜂窩一般,引發一連串難以收拾的後果。」
「屆時,必然會引來大批官兵,到那時,別說完成任務了,恐怕連自身性命都難保啊!」
想到此處,阿史特不禁感到一陣頭疼。
然而,就在他憂心忡忡之際,腦海中突然閃過嚴統領那張沉穩自信的面龐。
回想起臨行前嚴統領的神機妙算和縝密部署,以及特意賜予自己的那件神秘武器——迷藥,阿史特原本懸起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入懷中,摸索片刻之後,終於取出了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金屬小筒。
這個金屬小筒大約只有成年人拇指粗細,長度則與一隻手掌相當。
儘管其外表看上去平淡無奇,但阿史特深知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威力。
他雙手緊握著小筒,感受著它沉甸甸的分量,心中對於嚴莊的敬佩之情愈發強烈。
接著,他咬緊牙關,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將金屬小筒的活塞緩緩拔出。
隨著活塞一點點被抽出,一股淡黃色的煙霧開始從小筒的開口處升騰而起。
那股黃煙起初只是絲絲縷縷地飄散出來,仿佛一條剛剛甦醒的毒蛇,懶洋洋地伸展著身軀。
但沒過多久,它便迅速匯聚成一團濃郁的煙霧。
監牢內,光線異常昏暗,仿若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
那股黃煙悄然瀰漫其中,若非定睛細看,簡直就如同隱身於黑暗之中,讓人難以覺察其存在。
然而,阿史特顯然對此早有防備之心。
只見他動作迅速而嫻熟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巧玲瓏、做工精緻的扇子,對著那股黃煙輕輕揮動起來。
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春日裡拂過面頰的微風,看似漫不經心,但每一下揮動都蘊含著巧妙的力道和技巧。
隨著他手中扇子的舞動,那原本飄忽不定的黃煙竟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一般,緩緩地朝著馮進軍等一百名親兵裝扮的不良人飄去。
僅僅過去了短短十餘息的時間,眼前的景象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只見馮進軍等人猶如被一陣狂暴無比的颶風所席捲的落葉一般,紛紛無力地倒地不起。
他們一個個緊閉雙眼,已然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狀態。
看起來全然失去了意識。
「嚴統領給的這迷藥果然厲害。」看到這一幕,阿史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狂喜之情,那張原本緊繃的面容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他興奮地轉頭對身後的那名屬下大聲命令道:「你留在這裡,給我嚴密監視身後!一旦察覺到任何風吹草動,立刻發出警示信號!」
那名下屬低聲答應一聲,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刃,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監牢入口的方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安排好一切後,阿史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然後,他再次伸手探入懷中,這次拿出來的是一個小巧的瓷瓶。
這個瓷瓶也是嚴莊親自交予他的,想來其中必定裝著極為重要之物。
阿史特小心翼翼地揭開瓷瓶的蓋子,從中慢慢倒出了一顆潔白如雪、晶瑩剔透的藥丸。
那顆藥丸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阿史特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地張開嘴巴,將那顆藥丸一口吞下。
藥丸順著喉嚨滑下,瞬間化作一股清涼的氣流,迅速傳遍他的全身四肢百骸。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過去了十多秒鐘,等待藥性逐漸在他體內發作開來。
那顆小小的藥丸,本應是克制黃色煙霧毒性的解藥。
但其實另有作用。
此時的阿史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雙眼已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瞳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渙散著。
更為可怕的是,他的眼前竟然出現了如夢魘般的幻覺。
這些幻覺猶如一面詭異的鏡子,將他此時最想做的事情映照出來。
在這片虛幻的景象中,他自己正一步步朝著王忠嗣所在的監牢走去。
當他走到監牢前時,只見他伸出一隻如同鐵鉗般有力的大手,毫不費力地穿過欄木間狹窄的縫隙,緊緊抓住了同樣昏迷在地的王忠嗣。
緊接著,他手中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無比的大刀瞬間出鞘,手起刀落之間,那冰冷的刀刃便狠狠地砍在了王忠嗣的脖頸之上。
剎那間,鮮血如噴泉般從王忠嗣的咽喉處噴涌而出,濺灑得到處都是。
看著眼前這血腥的一幕,他心中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身形快如疾風,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然而,正當他急速奔逃之際,突然間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襲來,仿佛被一記重錘狠狠地砸中了一般。
頓時,天旋地轉,頭暈目眩之感讓他幾乎無法站立。
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傳來,他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在了一堵堅硬無比的牆壁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屬下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敏銳和警覺性,迅速轉身,以風馳電掣之勢奔跑而來,穩穩地將其緊緊扶住。
此時的阿史特已然精神恍惚,意識模糊不清。
他只感覺到似乎有人扶住了自己,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漂泊已久的人終於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於是,他下意識地喃喃低語了一句:「王忠嗣已死,快走……」
話音未落,他的雙眼一閉,整個人便昏厥了過去。
那名殺手看著阿史特的狀態,一臉疑惑。
他的目光落在阿史特手中握著的那把刀上,只見刀刃之上沾滿了猩紅刺目的鮮血,觸目驚心。
接著,他又將視線投向遠處,看到王忠嗣如同一具毫無生氣的死狗一樣,靜靜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也不動。
確認任務已經完成之後,這名殺手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伸手扶住阿史特,然後兩人腳步匆忙地朝著大理寺監牢的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踏出牢房的時候,一個嚴厲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們二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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