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剎那之間,一股極致的劇痛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中年文士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一道看不見的閃電擊中了似的,瞬間蜷縮成了一個小小的圓球。
他的嘴巴大張著,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令人毛骨悚然的悽厲尖叫聲,那聲音響徹夜空。
然而,楊暄卻絲毫沒有解恨的意思。
他手中的長刀閃爍著寒光,如同惡魔的獠牙一般,再次無情地揮舞起來。
只見刀光一閃,中年文士的另一隻耳朵就像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地掉落在地上。
緊接著又是幾刀下去,中年文士右手的五根手指也一根接一根地與手掌分離,鮮血四濺,染紅了周圍的地面。
如此殘忍的折磨,就算是鐵打的漢子恐怕也難以忍受,而這位中年文士終究還是沒能扛住這非人的痛苦,他眼前一黑,硬生生地疼暈了過去。
楊暄的頭猛地一轉,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張將軍。
下一刻,他突然提著刀三步並兩步衝到了張將軍的面前。
只見他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張將軍的肚子上。
張將軍其實能夠躲開,但見楊暄只是用腳沒有用刀,便強忍著沒有躲,任由楊暄這一腳踢在他肚子上,並且順勢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但緊接著當他抬起頭來,看到楊暄那張猙獰如惡鬼般的臉時,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眼看著楊暄已經提著長刀向他走來。
張將軍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剛才中年文士那慘不忍睹的模樣,心中的恐懼一下子達到了頂點。
他再也顧不得讓楊暄消氣之類的想法,連滾帶爬地向著遠處拼命逃竄而去,一邊逃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吼叫著:「你敢動我?本將可是旅賁軍奉車都尉張達能!你要是敢傷我一根汗毛,朝廷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張將軍的吼聲很大,充滿了氣急敗壞的意味。
原本安靜蹲伏在地的三千旅賁軍見自家主將被人欺辱,瞬間像是被驚擾到的蜂群一樣躁動不安起來。
只見其中一部分士兵迅速重新握緊手中的兵器,身體緊繃著,仿佛隨時都準備一躍而起。
馮進軍見狀,心中一緊,急忙扯著嗓子高聲大喊道:「楊副將且慢!」
楊暄聽到呼喊後,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不情願地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頭來,目光如炬地盯著馮進軍,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滿與惱怒。
面對楊暄的不滿,馮進軍依然面無表情地直視著楊暄。
他緩了口氣,緩緩沉聲說道:「旅賁軍奉車都尉張達能以及他所率領的部下們,本將軍現決定將他們全部帶走,並交由大帥親自發落處置。」
說到這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加重語氣強調道:「所以,在這之前,楊副將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負!」
楊暄聽完這番話後,眉頭不禁微微皺起,臉上更是寫滿了不悅之色。
他狠狠地瞪了馮進軍一眼,但終究還是不敢違逆裴徽的意思,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隨後,他提著明晃晃的大刀轉過身去,眼睛依然死死地盯著不遠處倒在地上已然昏死過去的中年文士,似乎對未能繼續折磨對方而感到頗為遺憾。
馮進軍見此,只好再次伸手指向那名昏迷不醒的中年文士,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人,本將軍同樣要一併帶走。眼下楊副將也不能再傷害他的性命。」
楊暄沉默了好一會兒,用一種看似平淡卻又帶著些許不甘的語氣說道:「既然這是裴帥下達的命令,那我自然是要聽從照辦的。」
說完這句話後,只見他緩緩地將手中緊握的長刀收入刀鞘之中。
緊接著,他轉過身去,面對著身後的一眾煊赫門弟子,大聲地下令道:「大家趕快行動起來!先救治那些受傷的兄弟,然後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我們即刻向天工之城進發!」
此刻,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返回長安城了,而這片地方對於楊暄來說同樣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性,所以他根本不敢在此地過夜。
他果斷做出決定,要跟著馮進軍等一行人一起前往天工之城,並在那裡過上一夜。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暫時避開眼前的危機,還能夠有機會當面跟裴徽詳細地匯報一下今晚所發生的各種情況。
與此同時,馮進軍迅速下令,讓人找來繩索,將包括奉車都尉張達能在內的所有旅賁軍士兵都牢牢地捆綁起來。
隨後,這支隊伍便趁著夜色,馬不停蹄地朝著天工之城的方向押解而去。
……
……
「卑職旅賁軍奉車都尉張達能,誠惶誠恐,拜見裴帥!」
在天工之城最為核心的宅院裡,一間寬敞明亮、布置典雅的大書房內,張達能剛剛被兩名神情冷峻的不良人帶進房間,就如同見到了貓的老鼠一般,渾身顫抖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只見他面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一臉的惶恐。
跪下之後,張達能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如搗蒜般對著端坐在書桌後的裴徽連連叩頭。
此刻的裴徽正手持毛筆,在書桌上的文書上筆走龍蛇,奮筆疾書。
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張達能的到來,甚至連頭都未曾抬起一下,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漠然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達能,然後便又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文書之上,不再理會這個不速之客。
張達能見裴徽對自己如此冷淡,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湧上心頭。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裴徽則是那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屠夫。
剎那間,一股死亡的陰影如潮水般席捲而來,瞬間將他淹沒其中。
張達能深知此次前來見裴徽乃是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向裴徽求饒。
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結結巴巴地說道:「裴帥!卑職……卑職有眼不識泰山,竟被那奸佞小人所蒙蔽,以至於和不良府稀里糊塗地起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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