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政治手段迫使某人就範,這種事是非常不光彩的,甚至於是下流的。
宋北雲堅定的說。
但面前的佛寶奴卻渾然不在乎,只是在前面搖著扇子:「你倒是躲啊,再躲啊。」
她這幾日因為找宋北雲,心態都給找崩了,如今這小宋落到她手上了,這讓佛寶奴一下子就春光燦爛了起來。
「去,給我倒杯水。」她坐在茶樓的椅子上,下巴一揚對小宋說:「我要不冷不熱的,既不能燙嘴也不能不燙嘴。」
「呵,要不要再給你取十斤脆骨細細的剁了臊子?」小宋靠在窗口旁邊:「我只負責護衛你,其餘的事我不管,有種你就用開水燙自己。」
「你當我不敢?」
「你燙!」
「我燙了你當如何?」
「你只管燙!」
佛寶奴將手放在銅壺上:「我可燙了。」
「你燙就是了。」
「哈哈。」佛寶奴果斷的收回了手:「你當我傻嗎?來坐,本殿今日心情好,賞你一杯茶水喝。」
宋北雲也不廢話,一屁股坐了下來,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你要怎樣,劃出道來。」
「不怎樣啊,就是有些事想問問你。」
「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我還沒問呢!」佛寶奴皺起眉頭:「你要是如此敷衍,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就你,在這跟我說不客氣,你信不信真惹我火來,我給你當街脫個精光。」宋北雲一把抓住佛寶奴的手腕,然後從裡頭拽出一個袖弩出來,抽出弩箭放在鼻子下頭聞了聞:「你他娘的要拿這東西射我啊?」
「自保罷了。」佛寶奴抽回手,紅著臉說道:「你莫要憑空污人清白。」
「你清白個屁!」宋北雲把那比縫衣針粗不了多少的弩箭放在桌上:「你這上頭塗了蛇毒,只要中了之後便會在十二時辰內昏睡不醒,你特麼就是要射我!」
「你瞎說!」
佛寶奴不斷否認,但顯然很蒼白,因為剛才她已經把袖箭對準了宋北雲,就差最後擊發了,但好死不死卻是被發現了……
她打算把宋北雲射暈過去,然後偷偷摸摸的搬到別苑中關起來,先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折騰幾天再說。可誰知道……那廝比猴兒還精,居然讓他給識破了。
「這是第一次。」宋北雲豎起一根手指:「下不為例,要是還有下次,我饒不了你。」
佛寶奴哼了一聲:「你能奈我何?我是使者,還是皇子儲君。」
「你試試就知道了,我給你這個機會還只是因為你指向把我麻暈了饞我身子。」小宋抱著胳膊:「如果這玩意要是致死的那種,你活不過今晚,不信你就試試。」
「鬼才饞你身子……」佛寶奴側過頭:「你這癩蛤蟆一般的東西,還饞你身子,我呸!」
懶得跟她多廢話,這廝用這種劑量明顯是想把自己給弄暈了然後任憑她擺布,至於幹什麼小宋不知道,但默認是饞自己身子,但如果她打算用致死物的話,那對不起了,佛寶奴今天晚上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然後還會有個天衣無縫的藉口,可以嫁禍給上次偷襲那個南院大王的人身上,或者是金國人的身上。
小宋對威脅到他人身安全的人和事是零容忍的,畢竟怕死。
「真生氣了?」佛寶奴探過頭來:「你好小氣。」
「行,你大方,你讓我扎一下。」宋北雲拿起那根針:「來。」
「你扎。」佛寶奴以為宋北雲開玩笑,她笑盈盈的伸過手:「你有膽子就……」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那根毒針已經扎在了她的手腕上,她當時整個人就傻了,跳起來想要指責宋北雲,但毒性已經順著血液循環開始發生了作用,她就像喝了酒似的一屁股坐回到了位置上。
在頭暈目眩但神志還算清醒的那麼一瞬,她指著宋北云:「狗……東西!」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要求。」宋北雲說完,站起身喊道:「來人啊,大皇子誤傷自己了!」
這時樓下的護衛匆匆上來,看到佛寶奴胳膊上扎著那根針,而她已經神志不清的匍在了桌子上。
護衛大驚失色,而宋北雲拎著那個小小的匣弩:「方才大皇子在我面前炫耀這個,不小心誤觸了,扎在自己身上了。」
如何可能!?那護衛氣得臉都綠了,他爹爹是名工匠,這東西就是他爹的得意之作,怎的可能是誤觸?但如今卻不太好解釋,畢竟這袖箭手弩的當真是殿下的,上頭還有她的名字……
也不知她是什麼毛病,天下之大,有且可能只有這麼一個人會在暗器上刻自己名字的。
「你快些把大皇子抱回去,叫上大夫!」
護衛哪裡敢動彈,他知道大皇子其實是女兒身,讓自己抱?他倒是想,但是抱完之後,以大皇子的性子,自己死定了。
「哦,對……你不能。」宋北雲笑道:「那隻好我來了,而且你說不是巧了麼,我剛好就是大夫。方才我診斷了一下,並無大礙,睡一日就好了。」
說完,他把佛寶奴往肩膀上一扛,就像扛著半扇豬似的慢慢走下了樓。
護衛在後頭欲言又止,幾次想說什麼,但心中卻只是酸楚和無奈。
「咿……」到樓下時,小宋故意說道:「大皇子身上怪軟的,軟香軟香的。」
「你……」護衛牙關緊鎖:「不得胡言亂語」
「都是男人,有什麼的。」說完,小宋還當著他的面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佛寶奴的屁股:「就是有點沉。」
那護衛氣得臉色漲紅:「你放下殿下!我去尋嬌子來!」
「哦。」
宋北雲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佛寶奴往地下甩,那護衛一看眼明手快的就用自己的身子墊在了佛寶奴的身下,而宋北雲則站在旁邊滿臉笑容:「哎呀,手滑了。」
被這麼一摔,即使是在昏睡中的佛寶奴也忍不住的疼哼了出來,那護衛又擔心又無奈,卻也不敢上手去攙扶。
「我來我來。」宋北雲連忙走上前把佛寶奴橫抱了起來:「老兄,你可以起來了。」
護衛都快哭出了聲音,他抬頭看到被這狗東西抱在懷裡的佛寶奴,看著他的手按在殿下胸口那個地方,他殺人的心都有了,手中的刀都抽出了一小節。
「轎夫!」宋北雲就這麼抱著佛寶奴往路邊跑去:「這邊這邊。」
幾個轎夫過來,他將佛寶奴往嬌子上一塞,拍了拍手對那護衛說:「回去好好安置皇子殿下哈,我便走了。」
那護衛的拳頭攥著刀柄都攥得嘎吱嘎吱響,可看到他這副模樣,宋北雲更是肆無忌憚,他走了兩步突然回頭,湊到那護衛耳邊說:「別看大皇子身子軟,胸肌可不得了。」
噌的一聲,刀就要出鞘,但卻被宋北雲一個膝蓋給頂了回去,他勾住那護衛的脖子壓低聲音說:「下次還想偷襲老子,就不是這麼跟你們玩了,等那小菜鳥醒了之後,把這句話轉告給她,下不為例。」
果然這毒針說昏睡十二時辰就昏睡十二時辰,當佛寶奴醒來時,她整個人身上綿軟無力,看了一眼外頭的天氣,她坐在床上緩了好一陣子,其他倒還好,只是腹中十分飢餓。
「來人。」
她呼喊一聲,侍女連忙走了進來,一看她的樣子,欣喜的喊了起來:「殿下醒了!」
不多一會兒,侍女端著飯菜就進來了,而那護衛也緊隨其後,他見到佛寶奴之後,立刻單膝跪了下去,口稱該死。
佛寶奴小口喝著湯:「我睡了多久?」
「回殿下,十二個時辰了。」那護衛滿臉羞愧的說:「那……那宋狗……」
「十二個時辰啊,唉……」佛寶奴嘆了口氣:「他?他又怎麼了?」
「他說……」
當護衛把昨日那宋狗說的話辦的事原原本本還原給佛寶奴之後,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卻默默的將手中的碗給砸碎在了牆上。
「殿下,我罪該萬死!」
「跟你沒關係。」佛寶奴聲音冷靜,表情也平靜異常:「你怎可能斗得過那個狗東西。」
「殿下……」
天底下最傷人的話莫過於當著一個男人的面去說他不如另外一個男人吧,這種傷害適用於任何場景下,但因身份差異,這護衛連嘴也不能還,只能默默承受這一切。
「去,尋他來,就說今日該上工了!今日我要去他們市集上瞧瞧。」佛寶奴掀開被子走了下來:「本殿還不信玩不過這廝了!」
「是……」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宋北雲被叫來了這裡,看到他那晃晃悠悠的樣子,佛寶奴就氣不打一處來……
「喲,大遼皇子殿下,可安好啊?」
「虧了宋大人沒將我摔死。」
「手滑了手滑了。」宋北雲連連擺手:「萬分抱歉,不過殿下身上真香啊,之前送殿下的香水到底是用上了呢,還喜歡麼?」
「還行吧。」佛寶奴半靠在椅子上:「不知宋大人有空沒有?」
「哎呀,如今我可是皇子殿下在大宋時的貼身護衛,自然是有空的。」
他將貼身二字咬的特別重,佛寶奴聽了立刻七竅生煙,但卻不好表示出來,只是冷笑一聲:「聽聞宋國的夜市不錯,今日你便帶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