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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暮回到王府,在府門前碰到了薛長風。
這位在丁憂期間,整日無事可做,加上唯一的姨娘也離他而去,父親回了老家,真真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因為太閒,所以總盯著嚴暮,只要他一有空就拉著他喝酒。
嚴暮一看到他,臉不由青了青,「我不想喝酒了。」
薛長風嘖了一聲,「我不是來找你喝酒的。」
嚴暮點頭,轉身往府里走。
「欸,我找你有別的事。」
「你能有什麼事?」
「我都聽說了,你那側妃元氏被毒害,屍體還在京兆府府衙,因你府上不肯領回屍體,馬上就要腐爛了……」
嚴暮止住腳步,薛長風差點撞他身上。
「你這麼閒的話,乾脆將元卿月的屍體領回家得了,再辦一場隆重的喪禮。」
薛長風瞪大眼睛,「她又不是我的側妃!」
「她也不是我的。」
「可你們當初……」
「並未拜堂,後來她強求,我又給了她一張和離書。」
見嚴暮臉沉沉的,薛長風摸了摸鼻子,「這事都傳開了,誰在乎你和她有沒有和離,反正外面都是罵你,罵王妃的,說你倆太過無情。」
嚴暮嗤了一聲,「隨便他們罵。」
嚴暮繼續往後院走,薛長風跟在後面。
「你就鐵了心不肯?」
「誰愛領誰領,莫挨老子。」
薛長風嘆了口氣,想到什麼,他又忙道:「對了,我剛在府門外的時候看到鎮國公夫人和幾位世家夫人來了,估摸也是為這事。」
嚴暮皺了一下眉,轉而朝柳月閣去了。
他剛進門就聽鎮國公夫人肅聲道:「這元氏縱有千般不是,可她已經死了,人死為大,王妃就不能給她最後的體面?」
柳雲湘嘆息了一聲,「諸位這是在逼我。」
「元氏已經死了,那孩子也隨她一起死了,王妃的妒意總可以消了吧?」說這話的是忠勇伯夫人馮氏,她正譏誚的看著柳雲湘。
「夫人這話什麼意思,莫不說我盼著他們娘倆死的?」
「難道沒有?」
柳雲湘臉一沉,「伯夫人,我念你年長一些,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但你不要太過分!」
馮氏還要說什麼,鎮國公夫人打斷了她。
「皇后娘娘說了,若王妃這般不識大體的話,她會稟明聖上,以失德罪讓七殿下休了你。」說到這兒,鎮國公夫人嘆了口氣,「所以王妃,當是聽我們一句勸,派人將元氏的屍體領回來吧。」
柳雲湘忍下一口氣,裝作無奈的樣子,「既然皇后這樣說了,又有各位夫人勸我,我也只能應了,這就派人去將元氏屍體領回府,再為她辦一場喪禮。」
聽到柳雲湘這樣說,鎮國公夫人及其他幾位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妃同意沒用!」
嚴暮喊了一聲,抬步往裡走,但被薛長風攔住了。
「裡面都是女眷,殿下過去不合適!再說後院的事,還是讓王妃自己定奪的好,殿下……「
不等他說完,嚴暮推開他進去了,她想拉也拉不住。
嚴暮走近廳堂,掃了幾位夫人一眼,最後看向坐在前面的鎮國公夫人:「本王不同意,那元氏的屍體休想進王府大門。」
鎮國公夫人及幾位夫人驚詫過後,忙站起身行禮。
「殿下,這事越鬧越大,何必呢?」鎮國公夫人勸道。
嚴暮眯眼,「鬧得再大也不勞各位操心!」
這話說得絕,讓幾個夫人臉面都掛不住了。
「殿下,幾位夫人也是好心。」柳雲湘忙走上前,「殿下剛回府,一定累了,快去中院休息吧。」
柳雲湘想推走嚴暮,卻被她甩掉了手。
「殿下……」
嚴暮冷睨了她一眼,又轉頭冷嗤道:「我王府的門檻確實不高,但也不是誰都能來踩一踩的!」
鎮國公夫人聽了這話,臉色一沉,「殿下息怒,確實是我們閒操心了!」
說完,她一甩袖子,帶著幾位夫人離開了。
柳雲湘送了幾步,送到門口,讓婢女送出府門,而後轉回身走到嚴暮跟前,無奈道:「元卿月的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會處理,你別插手?」
嚴暮咬牙:「本王再不插手,便多了一個側妃了!」
「我有其他打算……」
「狗屁打算,你就是想離開本王,連墳坑都讓給別人了!」
柳雲湘愣了一愣,「你胡說什麼呢?」
「柳雲湘,你覺得讓元氏以本王側妃的名義下葬無所謂是吧?」嚴暮盯著柳雲湘,眼中滿是怨氣,「看來我再娶幾個側妃,你也無所謂的是吧?」
「不是……」
「行,你等著,我滿足你!」
說完,嚴暮氣沖沖的離開了。
柳雲湘皺緊眉頭,這嚴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連話都不讓她講完。
薛長風目睹了夫妻二人吵架,此刻也相當尷尬,他乾笑一聲,道:「王妃莫生氣,我去找殿下,一定好好說他一頓。」
柳雲湘揉揉額頭,「那勞煩薛公子了。」
「不勞煩不勞煩。」
等人都走了,柳雲湘在一側椅子上坐下,謹煙送上一杯茶。
「姑娘,咱們的計劃被殿下打亂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柳雲湘沉了口氣,「先靜等事態發展吧。」
「不過殿下好生奇怪,為何總與您置氣?」
「他。」柳雲湘望了一眼院門口,「由他鬧吧。」
「啊?」
「等他沒力氣鬧了,我也就能好好跟他談一談了。」
此時雖然天冷了,但屍體也放不了幾日。
因此這日一早,柳雲湘就聽子衿說了,說幾世家一起抬了棺材去京兆府,將元卿月的屍體領了,放進了棺材裡。
「沒有設靈堂,但送葬的隊伍挺長的,各世家都出了不少力。」
柳雲湘垂眸,幾世家雖已大不如前,但在朝中勢力仍不可小覷,他們既然管了元卿月的事,便不可能這般輕易收手,畢竟也事關他們幾世家的顏面。
正在柳雲湘疑惑的時候,管家急匆匆來報。
「王妃,不好了。」
管家一路小跑過來,因為太急,跑到門口時還被絆了一跤,子衿忙過去扶住他。
柳雲湘心思轉了轉,「可是出什麼事了?」
管家先喘了兩口氣,而後忙道:「他們,他們把棺材停咱們府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