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書房內。
劉安指著第一行十二個字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趙祐看了一眼盒中還有八塊餅乾,吞了一口唾沫跟著念了起來。
當晚,劉安沒回後院。
深夜,在汴梁城的迎賓苑中。
段珏回到迎賓苑之後,一個年輕人迎了上來,化妝前來的大理國太子段素廉。
「叔父,聽說那個劉安是一個小白臉?」
「恩。」
段珏點了點頭,然後補充了一句:「他很不好對付。這是一個很厲害的小白臉。」
「叔父,說是他聰明還是我聰明。」
「自然是殿下了。」
「叔父,是他小白臉,還是我更小白臉?」段素廉說話的時候還拿出一隻汴梁城中珍寶級的小盒鏡對著臉照了照。
段珏給噎得不輕,這話如何回答呢。
段素廉這時說道:「我感覺,我更小白臉一些,我應該更聰明一些。」
「我去休息了。」段珏已經不想和自己這個侄子再說話了,太累。
段素廉對著鏡子又照了照:「是時候比一比了,看誰更象小白臉。」
次日,劉府。
潘秭靈清晨才知道,趙祐來自家了。
一見到潘秭靈,趙祐飛奔著就撲了上去,然後飛快的躲到潘秭靈背後:「六姐姐,打這個惡人。他昨天晚上強逼著我背書,還不給我點心吃。」
潘秭靈嚇了一跳,趕緊走到劉安面前小聲說道:「官人,你不知道他是誰?」
「知道,官家最疼愛的兒子,絕對是太子的第一人選,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人選。」
潘秭靈很是意外:「你知道,還嚇他?」
劉安壓低聲音:「他在這裡要住很久,你說回宮之後,能寫會算好,還是養的白白胖胖象我弟弟那樣,那個好。」
「這,官人有理。」
潘秭靈退回到趙祐身旁:「祐哥兒,這府里他最大,姐姐也打不過他,怎麼辦?」
「不可能,姐姐會打不過他。」
潘秭靈說道:「他去了夏州,党項人都開城投降了,你說可怕不。」
党項人好可怕,殺了宋人,搶了靈州。
能讓党項人都害怕的,肯定更可怕。
趙祐不由的又退了一步。
劉安打了一個響指,一名侍女捧著一個托盤過來,放著一盤紙杯蛋糕。
然後又是一張紙。
「學這個,有進步可以得兩文錢,換一塊點心。若整張紙能背下,可以換二百文。先給你吃一塊,嘗嘗。」
劉安在盤子裡挑了最小一塊。
趙祐沒接,指著最大一塊。
潘秭靈從盤裡拿了最大一塊給了趙祐,趙祐卻掰開兩半,看看左手的,再看看右手的,將大的那一塊給了潘秭靈。
這小動作潘秭靈沒什麼感覺,因為她習慣了,這小東西雖然橫,但對親近的人非常好。
倒是讓劉安有些感動。
劉安卻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今現在開始,你就要住在這裡,今天開始背書,晚上回來,你若是十句中連五句都背不後,扣十文錢。」
趙祐嚇的躲在潘秭靈背後。
劉安沒再說什麼,換衣服出門。
趙祐這才拍了拍胸口:「六姐姐,你受苦了,這麼可怕的人為什麼在你家裡?」
「姐姐成親了啊。」
「成親是什麼?」
「成親就是,兩個人一起過日子,一起吃飯,一起玩樂,一輩子。祐哥兒長大了也會有個漂亮的小娘子和祐哥兒成親,一起吃飯,一起玩樂。」
潘秭靈用自己認為趙祐能理解的話給趙祐解釋。
趙祐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要,小娘子什麼全是壞人,她們好煩。」
潘秭靈知道,宮裡規矩嚴,宮女們是如履薄冰,每一秒都提心掉膽的盯著趙祐,自然很煩了。
潘秭靈又問:「祐哥兒,你要背的是什麼?」
趙祐從懷中取出了那張紙。
潘秭靈是識貨的人,不過她不吃驚,自己的夫君何其優秀,寫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倒是九九乘法表很普通,差別只是古籍中是從九九開始,劉安這個是從一一開始。
乘法?
潘秭靈將這份收了起來,提筆寫了一份九九加法歌。
連加法都沒有搞清就寫乘法,劉安也真是想得出來。
劉安換好衣服,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到了側院。
「主,主君!」一位婢女嚇的全身發抖,卻也不知道手應該往那裡放。
劉安看到院中的小桌上有一雙鞋,是新作的。
劉安站在小院門口:「李歡,你應該能找到些遊俠兒,幫我去查一查,王欽若似乎有貪污的事情,找到證據告訴我。」說完後劉安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了,回頭說道:「李歡,我府里的女使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李歡尷尬的臉都紅了。
劉安往外走給鐵頭打了一個眼色,鐵頭對那女使說道:「去賬戶領兩貫錢,以後李先生的起居由你來照顧。」
「謝,謝主君。」
李歡追到門口:「劉兄,你不問原因?」
「今天沒空,我不能比官家與大娘娘到的更晚,回頭說。」劉安連頭都沒有回。
聽李歡的話,似乎有故事。
不過,眼下這些不重要。
更何況,劉安也了解過李歡這個人,很正直,而且有一碗熱血,所以不會有什麼失禮的事情。
醉仙居、荷塘。
劉安到了,這裡已經坐滿了人。
荷塘並不大,只有兩畝的一個水池,這裡種有荷花。不過眼下已經沒有幾朵了,賞花的時節已經過去,現是在賞蓮子的時間。
當然,今天來賞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反正皇帝要來,那麼貴族們肯定也要來。
劉安在荷塘旁站了沒一會功夫,王曾扶著李沆過來,是真的扶。
李沆年齡大了,而且有高血壓、消渴症。
李沆與劉安並肩而立,王曾退後半步。
李沆先開口:「老夫雖然不在職,不過老夫還是能說話的,那些賬不審也罷,有心審賬的人不是衝著賬,而是衝著人。」
「謝過李公。」
李沆有話沒說,劉安也知道一些事。
比如寇準有心推劉安到要職,但這個時候再想一想,寇準和李沆對劉安似乎都不錯。
劉安沒有根基,這麼早在要職就成了出頭鳥,也可能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