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記 120|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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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張氏是好人家出來的女兒,跟著宋家不得意的兒子宋韌被分出家來過了好幾年苦日子, 以前他們小夫妻還住在縣城的小房子裡, 後來她生了兩胎四子, 宋韌作主賣了房子拿銀子在鄉下買了田地, 她便帶著兒子們住到了現在的馬兒溝。『→お看書閣免費連載小説閲讀網cww w.kanshuge.la

    她嫁給宋韌後過的日子與她在娘家當女兒時相去甚遠,但這也沒磨平她一身傲骨, 因著家教使然, 她不會俯小就低,但也不會因境況不如意用盛氣凌人維持往日威風,現眼下就是心中不高興到了極點, 說人的話也不會幾句,翻來覆去說的就是這兩句話。

    老僕知道夫人不會罰他,訥訥著不言語, 也不動。

    宋小五聞聲小手背在腰後走了過來,站在門邊聽她娘口氣不對,在心裡搖了搖頭, 抬起小腳踏進了小堂門。

    宋家屋子不大,一幢小院子就六間正房,一家七口加上一對老僕夫妻倆就把小院子擠了個滿滿當當, 聲音一大點, 在哪個屋子都能聽見聲響。

    見到她來, 宋張氏朝她張開了手, 「怎生醒了?」

    小娘子一般早上起得甚早,到了偏近中午就要睡一個時辰再起來用午膳,宋張氏抱起人,看了看香,時辰早了半個時辰去了,她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女兒:「可是餓了?」

    宋張氏嫁給宋韌六年裡生的頭兩胎得的都是雙胞胎兒子,六年後生到第三胎,才生出一個宋小五來,好不容易得了一個閨女,兒女雙全,成就了一個好字,宋張氏便格外偏疼這個小女兒一些,對其百依百順得很。

    宋小五在她懷裡搖了搖頭,跟她娘道了一句:「想吃野菜。」

    說了一句她就不說了。

    宋張氏一聽她這話,就知道是女兒讓老僕去挖的野菜。

    宋小五從小就懶得很,連生出來的時候都不哭,把宋張氏嚇得還以為自己生了個啞巴,直到宋韌狠心揍了小女兒一屁股,宋小五這才哭出聲來,知道不是個啞的,全家人才把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肚裡。

    「野菜有甚好吃的?」宋張氏道了一句。

    「想吃。」也就這時節的野菜能吃吃了,洗乾淨了拿點蒜放油里熗一下,把菜過下鍋灑點鹽巴就端出來,鮮嫩入味,這清炒時蔬湊合著吃吃吧。

    想吃熗炒的就省省吧,這年頭這朝代沒辣椒。

    宋小五要不是前輩子活到最後淡了口腹之慾,不一定受得了這什麼都缺的異世。

    「唉。」小女兒這般說,宋張氏也捨不得責怪她,摸摸她的小腦袋,嘆了口氣,朝老僕揮了揮手,讓他退下去。

    老僕憨憨一笑,背著背簍出去了。

    前幾天小娘子就想吃野菜了,就是下雨,不讓他去,前兩天放晴了等了兩天,等到路上的泥巴曬乾了才讓他出門。

    他這一趟出去,鞋也沒怎麼髒,等明天早上起來把鞋底敲一敲,泥塊散了,鞋就又是好鞋了。

    「給,花花。」家裡現在是真窮,宋小五出生四年了,頭兩年還好,家裡有爹盤算著娘精打細算著還能過,可現在三哥四哥也入了鄉塾讀書,家中四個兒郎讀書,光束脩和筆墨紙硯就要花一大筆,當爹的又剛當上縣丞,正是要砸銀子熟悉衙門抬縣令的轎子的時期,家中的田租要到十月秋收後才能收,現眼下家中有出無進,難怪她娘這好性子也被磨出脾氣來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誰天天錙銖必較被人看不起還能有好性情。

    宋小五伸出了小手,宋張氏一看,看到了一支小小的小金釵,不由大吃了一驚,喝了口氣,「哪來的?」

    「奶奶給的。」宋小五見她不拿,往她頭上戴。

    釵子是宋祖母打給她的,釵子小得很,沒一兩重,這還是釵頭那朵小花占了重去,要不細細的一根細釵子,也就幾錢去了。

    「奶奶給的,你就收著。」宋張氏這廂心中五味雜陳。

    她那個婆母跟著大哥一家過,她對宋張氏從來只有一般,不見得多喜歡,兩兄弟分家的時候,婆婆也沒為小兒子說過話,兩個人都是她一個肚子出來的,大哥那邊分了近八成家產,小兒子就得了兩分多一點,也不見她說什麼,宋張氏的兩胎雙胞胎兒子出來,也就得了她打的銀鎖銀鐲,打的還不重,不值當幾個錢,可小五一出來,得了她一套小金鎖金鐲不說,她時不時地還會給點東西。

    雖說是背著大哥一家給的,可也是心意,宋張氏跟婆婆沒有什麼情份,但婆婆對小五的這份好,她咽了咽還是收下了。

    宋張氏一家與對他們家有敵意的大哥一家不和,宋祖母乃是跟著大哥過的,自是站在他們家那邊,對宋大嫂欺負弟妹一事熟視無睹,有時候還會偏幫著宋大嫂讓宋張氏忍氣吞聲不敢聲張,但宋張氏心想多個人喜歡小娘子是好事,也就從不在宋小五面前說她奶奶什麼,只道讓小五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順奶奶。

    「娘不要,奶奶對你好,你要記著。」宋張氏隨著女兒的小手把釵子拔了下來,「你拿回去,放去你的小箱子裡。」

    「給你,我跟奶奶說了,這支給娘,奶奶答應了。」宋小五確實是說了,而宋祖母在長愣之後點了頭。

    宋小五又把小金釵叉到了母親的頭上,在她懷裡打了個哈欠。

    她醒得有點早,還有點困。

    宋張氏本來還要說話,見小娘子在她懷裡頭一點一點的,她換了個姿勢抱著女兒讓她躺得舒服一點,輕拍著她的手臂讓她入睡,等女兒閉上眼睡了過去,她看著小娘子嬌美的面容,輕輕地嘆了口氣。

    小娘子的聰明像了她爹,就是性子有點迷糊散漫,不過她從小就乖巧安靜得很,從不吵鬧作怪,很是討人喜歡,宋張氏曾經在婆婆身邊的英婆面前聽了一耳朵,說小女兒跟婆婆小時候長得挺像的,這聽來解釋得通婆婆對小女兒的偏愛,但一想那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婆婆小時候長得跟她的小娘子一個樣,宋張氏身上就生寒,心下道此話若是假還好,若是不假,老天可得保佑她的小娘子以後當祖母了,可不能長成那副刻薄寡淡的模樣來。

    宋張氏對那個總是對她冷著一張臉的婆婆,素來畏懼恐慌得很。

    春末時長,草長鶯飛,春光隨著陽光一道變得分外燦爛芬芳。

    傍晚宋韌歸家,夕陽還沒落山,待回到家中剛歇下喝口水,就得了他夫人說給他小五給她拿了支釵的話。

    「給你,你就拿著罷,小傢伙的一片心意。」宋韌擱下茶杯,道了一句,又問道:「小傢伙呢?」

    「嚅,灶房呢。」宋張氏頭偏向斜對面的灶房。

    「怎地去那了?」

    「說是要給你弄個菜清清腸。」宋張氏說著也好笑。

    宋韌已站了起來,宋家不大,出了小堂屋幾步路就到灶房了,宋韌為官者不進灶房,站在門邊背著手往裡探,叫了宋小五一聲,「懶懶?」

    宋小五聽到喚聲,回頭嫌棄地看了一眼打她出生就跟她結下了梁子的爹一眼,「等著。」

    灶房開了扇窗,有光,宋韌見小女兒踩在板凳上手裡還拿著個勺,不由笑問道:「請問小娘子,要等多久?」

    黑心腸的爹又來逗她玩了,宋小五缺乏彩衣娛親的孝心,把鍋里的炒蘿蔔盛了出來就跳下了椅子,在她爹笑意吟吟的笑顏下,把灶房的門掩了,轉身拿碗打雞蛋去了。

    她那幾個小蘿蔔哥哥這個點也快回來了。

    不過就是如此,那小子鬼哭狼嚎了一天,晚上還起了高燒,把那對夫婦氣得看到她就青筋爆起面目猙獰,恨不得生吃了她。

    而這事理不在他們那,宋家茅廁分男女,一個小兒子衝進女茅廁,細究起來固然因為他小怪罪不上,但他衝進了不應該進的茅廁摔了一跤,這話說出來就是個笑話,所以宋洱夫婦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且那些支使小堂弟來作弄她的人當中還有一個庶子,這庶子大過年的就被遷怒的嫡母打了個半死,小妾作天作地在大老爺面前哭著給兒子申冤,宋家一時雞飛狗跳,跟外面的鞭炮聲交相互應,熱熱鬧鬧的,讓宋小五好生感受一番過年的氣息。

    宋韌一家走時,那小鬼還在吃著藥,宋大娘恨死了宋小五,宋小五和宋張氏出門的時候她抓了宋小五的手一把,低頭咒罵宋小五:「死崽子,賠錢貨,滾。」

    宋張氏聽到,當場氣得跟宋大娘打了一架。

    當時宋小五攔住了愈要上前的哥哥們,讓他們擋著宋家的僕人,還示意出了門的宋爹不要再進大門來,並抽空提醒了她娘一句:「娘,簪子。」

    遂宋張氏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狠扎了宋大娘幾下,末了,在宋老太太趕到之前,宋小五一揮手,讓蘿蔔條們護著母親,然後一家人就上了馬車,打了個短短的小勝仗就走了。

    這次去,宋家人不定怎麼等著她們呢,所以宋爹說讓母親一個人去請安,宋小五覺得這事還是算了。

    論心狠手辣弄死人這種事,十個她娘也比不得她一個。

    果然,宋家大伯娘宋肖氏一聽是他們家來了,就等著收拾他們報仇的她就沒讓下人回她們的話,就讓她們在門口等著。


    宋小五站了半個時辰,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抬頭跟宋張氏道:「娘,走。」

    「這……」宋張氏猶豫。

    「我回頭跟祖母告罪。」不比那對想生吃她的夫婦,老祖母卻是極喜她,她愈表現得不良善,那位老人家就覺得她愈像她,宋大娘怎麼作弄她娘,那位對她娘沒好感的老人家可不會管,且會火上澆油,但她要是把事兒非攬到身上,那位對她偏心得沒邊兒的老人家就是再不喜她娘也會睜隻眼閉隻眼,而宋大娘想在其中作妖,想在這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對她有個什麼,那位不好伺候的老人家可就不會饒人了。

    「小五,成嗎?」宋張氏一時沒個主意,又問了一句。

    「成。」宋小五作了她的主。

    「那,那成罷。」要是平時宋張氏還想等一等,至少也要等到天黑,街坊鄰居都知道她等了多久她才走,但她現在心思都在兒子們那邊,就想早點過去秦家給老先生請安,再則,她也不想被宋家的人問到他們母子幾人上青州城來是幹什麼的。

    遂宋小五腳一動,就把她娘和莫嬸兒帶走了。

    她們走得極快,連個讓宋家下人攔住她們的時間也沒給,宋肖氏在家裡一聽到消息,本來哼哼冷笑著咒罵這一家子的人頓時氣得砸得了手中的杯子,站起來手指著大門口破口大罵道:「biao子養的,有本事,他們一家子這輩子就別踏進我家的門!不要臉的東西!張月華,你等著,你看我弄不死你!」

    在後面屋子裡的宋老太太過了一會兒才從侍候了她半輩子的英婆那知道宋張氏母女來了的消息,她問英婆道:「知道是來作甚的?」

    「都沒進門,顧不上問,我看是來買什麼的罷?我們家沒什麼大事,本家那邊也沒聽說有,至多,可能是秦老夫子那邊?」英婆想著回道。

    「嗯。」應該是那個老夫子那邊的事了,八九不離十。哼,那小兒子,見老東西死了沒有靠山又巴上了一個,不是親爹當爹待,慣會見風使舵,對一個外人比對她這個親娘還親,打小就不是個玩意東西。

    宋老太太想起那個從小就招她厭的小兒子就厭煩得很,不願想他,這廂想起那個無論性情長相都像她的小孫女,這陰鷙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你等會打聽下她們住哪,把小五帶過來。」

    「那住家裡嗎?」英婆頗有點小心地問。

    老太太頓了一下,隨即老臉一沉:「住我屋裡,誰還敢當著我的面針對她不成?」

    英婆「誒」了一下,想了下又道:「怕是她不願過來,她跟她娘……」

    感情歷來好得很,都不願意分開的。

    「廢話恁多!帶過來就是!」老太太惱了。

    她一惱,英婆不敢多說,唯唯諾諾地應承了下來。

    這廂宋小五與她娘,還有莫嬸兒趕往了秦家,離了宋宅那邊近鬧市的時候看到載人的驢車,還花了三個銅板坐了車,趕往了秦家。

    莫嬸身子不好,連天的趕路和這一大早的奔波讓她疲倦得很,遂上了驢車,宋小五拉著莫嬸坐在了草蒲上,她則坐在了高一點的車檐上,抱住了莫嬸的頭,讓老嬸兒靠著她。

    莫嬸被她這一抱,眼花兒都出來了,老淚差點掉下來。

    她剛才走路就有點虛了,本來想忍著的,沒想成小娘子看出來了。

    宋張氏這時才明白過來,擔心地問莫嬸:「嬸,哪兒不舒服呀?」

    宋家一家子大的小的叫他們莫叔莫嬸,但莫叔莫嬸實則要比宋韌還要大上十幾歲,年紀已經不小了。

    莫叔莫嬸是早年逃災逃到青州城的,本來他們有一對兒女,但進了青州城沒多久就病沒了,為償藥債兩夫妻賣身為奴把自己賣進了宋家,那時宋韌已有十歲出頭了,後來宋父急病而去,宋韌被分家,這兩個身子不太好,使不上什麼用的老奴就被分到了他手裡占了兩個人頭。

    兩人身子不好,時不時還要吃點藥,但他們幫宋韌一家帶大了大郎他們,後來小娘子出生,他們更是把小娘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緊,圍著她團團轉,遂小娘子喜歡他們,宋韌夫妻私底下也是說好了要給他們養老送終的。

    這廂見主母關心,莫嬸搖搖頭,笑道:「沒哪兒不舒服。」

    說著就要掙扎著起來,被宋小五拍了下頭,斥了聲「別動」,宋張氏見著也連聲說讓她好好坐一會,她猶豫著還是坐下了。

    宋張氏與小娘子半坐著,見小娘子抱著莫嬸兒的頭給她按起了額頭,她臉色一柔,眼睛一彎,柔柔地微笑了起來。

    她要是累極了,小娘子也是這般為她按頭解乏的。

    記得小娘子小小的時候帶她來州城見人,本家的那些人見她面無表情輕易不說話也不笑,就背後說她跟蛇一樣,一看就是個長大了就冷酷冷血的主,宋張氏當時聽了氣得心裡發疼,因此她還跟那些長舌婦大鬧過幾場,不過現在她已經釋然了。

    自家小娘子的好,自家知道就好。

    青州不小也不大,驢車走了兩柱香,秦公家就到了。

    宋韌的先生在青州城當了半生的坐館夫子,半生教出了不少學生,但正式拜到他門下,被他開口收為弟子的只有宋韌一人。他生性淡泊,早年視金錢為糞土一心只沉迷於教書育人之事,只是俗世打滾,人總有不得已的時候,不為己也會有為他人的一日,他早年喪妻,親人早離,後來實在不忍心唯一的一個弟子被塵埃所掩,就低下了昂了半生的腦袋,與以往不曾想過要聯絡的師兄弟們聯絡了起來,腆著老臉為弟子求起了人。

    倒也因此,他也出現在了一些人的眼前。在他的學堂跟他隨念過書的學生有幾個在燕都還當了點小官,有一個還小有點名氣,這眾□□傳之下他們也從他人的口中知道了他們的老師如今的處境。

    秦公半生清貧,人至老年家中也無積蓄。這倒不是他教書的修金少,他坐館的學堂一直都對他尊重有加,除了給他學堂眾坐館夫子當中最高的修束,逢年過節皆會給這個老夫子送上大禮,米糧肉油都是一擔一擔抬上門去的,只是秦公曆來不是個能積財的人,他有些錢就給了要出門遊歷需要金銀的貧窮學子,有些吃的就給了餓著肚子上學堂的家困之人,他對但凡他認為有上進心需要扶持的學生從不吝嗇,因此為自己和他坐館的學堂博了個好名聲,也因此,他在京的幾個學生在多年後再次聽到了他們老師的名字,跟老師書信過幾次知道老師現今的打算後,這幾個受過他恩如今有了些出息的學生一合計,上下走動奔波了兩年,終於等到了一個好時機,幫他們老師謀了鳴鼎書院的坐館夫子一職。

    宋韌看著小女兒一扭一扭地像小鴨子一樣踏進了屋,這小手一揮,步子踩得更像小鴨子了,這模樣滑稽得不由讓他笑得捂了眼。

    小娘子太招人喜愛。

    家中宋張氏收拾房屋,莫叔斬草餵雞,宋小五拿了籃子去後院巡視那群在啄草的雞群,閒得無聊數了數隻數,這才去翻雞窩撿雞蛋。

    她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宋張氏又疼她得很,讓她做點小事都跟哄著她玩兒似的,怪沒趣的,她又不想跟馬兒溝里的那些真正的小孩兒玩到一塊去,就只好自個兒找點事做,打發下時間。

    宋小五撿好雞蛋,莫叔端著草盆來了,宋小五站一邊看他放好,問他,「你等會要作甚?」

    「沒的事,沒的事。」莫叔說罷,想了想,轉頭問她,「小娘子要作甚?」

    「你得空,就跟我去換雞蛋。」這兩天莫嬸不在,家裡的雞蛋不多,吃到明天就沒了,得去換。

    「小娘子,老奴去就行。」

    「我出去耍耍。」宋小五換了個說法。

    「誒,那我去跟夫人說一聲。」得去問一句。

    莫叔牽了小娘子的手,去找宋張氏。

    小娘子不常出去,但甚是得馬兒溝里那群小孩兒的喜歡,前兩天還有幾個孩子湧來家中給她送花,花折的是自家的桃花枝,這農家種棵樹那是等著結果子的,他們這一折,回去了得被他們爹娘收拾,離得最近的那一家小子叫王阿蛋,他當夜挨揍的慘叫聲宋家都聽到了。

    小娘子還小,時常一個人板著張小臉坐在家中看著天不說話,哥哥們都去上學了也沒人帶她玩,宋張氏忙著家事,沒有太多時間帶她,與其看小娘子一個人呆呆地坐著,她還是想讓小娘子出去跟人玩玩的好,哪怕闖點小禍,左右他們爹都會替她周圓了去,更不會怪她。

    宋張氏這一聽她說要去耍耍,就笑道:「那就去,困了就回來睡覺,娘在家裡等你。」

    「打個轉身的事。」換個雞蛋要得了多時?一會兒就回了。

    「是了,」宋張氏笑著頷首,給她拿了個陳舊的小袋子裝了兩把豆子,「給你的小夥計他們分點。」

    哪是她的小夥計?都是一群小餓死鬼,見她手上有點小東西就跟上來騙吃騙喝,毛都沒長一根就想行騙的小混球而已。

    但農家一年到頭就是壯丁都缺油水,更何況是小孩兒,家裡能讓他們吃個稀飽就不錯了,哪有零嘴讓他們吃,宋小五一個大人,不跟小鬼們一般見識,就那幾顆炒豆子,想吃就給他們了。

    「錢拿好,換完也不用著急回家,等小娘子一起回也一樣。」宋張氏把銅板給了莫叔,道。

    「曉得了。」莫叔點頭。

    宋家住在馬兒溝的最外圍,進村就要往裡走,往裡走的第一家就是王家,往村里就得經過他們家。

    王阿蛋帶著妹妹們在家邊的田埂邊扯豬草,他家是馬兒溝村的大戶,養了一條豬,天天都要扯草餵豬,他每天得把草扯好了才能找人去玩,要不他爹王阿牛會把他打得他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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