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城首發此章為防盜章,訂閱本文60者即可看到正文宋韌上任梧樹縣縣令是去年他代縣尊奔赴州城敘職所認識的太守大人舉薦保職於此,他也成了太守大人門下之人。
宋韌成了青州太守符先勇門下弟子可謂是平步青雲葫蘆縣的縣令直到他的調令下來才醒悟去打聽宋韌背後之人等他打聽出來宋韌離走也沒幾天了。
一打聽出宋韌的背後之人葫蘆縣縣令向寶梁心裡對宋韌懊恨又嫉妒但他們皆是官場中人現在宋韌這一升與他平級,就是資歷差著幾年,但宋韌投靠了符家以後的前程平坦升得怕是要比靠山不如宋韌強的他快,向寶梁就是厭惡宋韌滿腔城府極深,但還是設了酒局給宋韌送行。
宋韌提防得很這夜婉拒了向縣令送給他的小妾讓前來接他的兩個好友送了他回去。
他見到人才放鬆倒下,來接他的李之敘和楚景兩個人來回背他,一路把他背回了馬兒溝。
宋張氏等回了滿身酒味的相公,李之敘和楚景把人送回就要走楚家離宋家不遠,便李之敘去他那邊住一夜。
宋家不方便留客,大郎和二郎不等母親吩咐,兩兄弟點了燈籠就說送楚夫子和李叔回去,宋韌醉得不輕,宋張氏有些慌張,被小娘子提醒,在兩人出門前請了他們明天中午來家吃飯。
李之敘要帶全家一家跟宋韌去梧樹縣走馬上任,明天他回縣城,路過宋家他是要過來打聲招呼的,而楚景這邊跟宋韌也有話要說,聽了宋嫂子的話,兩個人都應了下來。
「就不留你們了,大半夜的辛苦你們了,明天嫂子多做兩個拿手菜犒勞你們。」宋張氏送了他們到門口道。
「哪兒的話。」李之敘和楚景對宋張氏這個賢惠人歷來敬重,跟宋張氏作揖行了禮這才離去。
宋韌沒回來之前,宋張氏就煮了醒酒湯,一碗醒酒湯下去,尚未清醒的宋韌吐得滿地都是,等他醒過來睜開眼,床邊只見自家的小娘子。
「你娘呢?」
「灶房裡燒水,等會給你沐浴用。」宋小五把稀粥端過來,「你沒招狐狸精吧?」
「說什麼呢?」宋韌打了下她的頭。
「一身臭味。」宋小五皺了下鼻子。
宋韌聞了聞身上,他的外袍脫了,身上僅著內衫,除了酒臭味,還有一股引人噁心的濃香,這是向寶梁推到他懷裡的那個小妾留的。
「小孩兒,不懂。」宋韌把稀粥一口喝了,肚子裡舒服了點,放下碗捏了下小娘子的鼻子,拍拍床讓她接著坐,「我夫人可有不高興?」
「沒看出來,顧不上吧,你回來一身的味,又死沉死沉的,她哪顧得了這麼多,忙著侍候你去了。」宋小五坐著,跟宋韌有話說話。
「誒……」宋韌說著話往門邊看去,這一看,門邊起了細微的急步聲,只見一會兒木門吱呀一聲,宋張氏端了盆熱水進來。
「醒了?」宋張氏把水放下,擠出熱帕過來,「莫叔莫嬸他們把水燒好了,你等會洗一下就趕緊睡,先擦把臉。」
她把帕子給了宋韌,宋韌瞥到了她額頭上冒出來的熱汗,接過帕子擦起了臉。
「小五,你爹醒了,你先去睡好不好?多睡一會,明早不要起太早了,等早膳做好了娘叫你?」宋張氏抱著女兒拍了拍她。
宋小五點點頭就起了身。
這沒她什麼事兒了。
她一起身就起了,連回一頭也未曾,宋韌擦好臉坐起身把帕子給了夫人,與夫人道:「也不問問她爹好受了點沒有。」
走得也太快了,跟不想多看他一眼似的。
「午夜了。」都半夜了,往常這個時候,小娘子都睡了好久了。
「還是夫人好。」宋韌摸到了夫人的手,捏著不放。
宋張氏輕笑,搖搖頭道:「我也想睡了,你快些去洗洗,明日一早我們家還一堆的事呢。」
宋韌抱了下她,道了一句:「辛苦你了。」
宋張氏未語,輕拍了拍他的胸。
這廂主房這邊響了一會動靜就安寧了下來,宋小五睡得模模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的房門起了動靜,她懵懵懂懂的開口問了一句:「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宋二郎在門邊壓著嗓子回了一句,「大郎哥和二郎哥都回了。」
「那去睡罷。」宋小五總算安心,翻了個身,臉對著床裡頭那邊,撅著屁股徹底安睡了過去。
宋小五昨夜耽誤了點睡眠,這一早醒得晚了一點,一起來就發現家裡多了村裡的幾個孩子,就是平時那個對著她最不服最兇惡的屠老大也來了,一個個老老實實地蹲在水井邊,幫莫叔洗菜。
「小五,屠壯和阿蛋他們幾家給我們送菜來了,你洗好臉幫娘招呼他們一下。」宋張氏在灶房忙和,聽到小娘子醒了,探出頭跟她說了一句。
宋小五朝她點點頭,走過去抱臂看著那幾個小鬼頭,「怎麼洗上菜了?」
平時他們爹娘讓他們多扯把菜,他們都鬼哭狼嚎,今個兒是太陽打西邊出的,他們還跑別人家來幹活來了?
屠老大朝她吐舌頭扮鬼臉。
「等飯吃是罷?」
她這一說,幾個等著看她的小子蹲不住了,不說話一個個就往門邊溜,宋小五瞪他們:「溜什麼溜,給我把菜洗了,我去洗把臉,蹲好了,等會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說罷,她扭身就走了,留下那幾個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蹲下屁股,老實地洗起菜來。
他們平時也沒那麼聽話,但自從知道宋小五要跟著他們爹娘走了,他們每個人都在家裡偷偷哭過鼻子,連自信天老大他老二的屠老大都抹了一把狗淚,覺得宋小五要跟她爹娘走這事太不應該,都說好了他今年不隨便打人,明年過年她還是會給他多發一把糖豆子的。
屠老大今天是鼓足勇氣來跟宋小五算帳的,但到了宋家,莫叔洗菜的水都是他先老人一步把水打上來,勤快得他親爹親娘見了都怕認錯人。
宋小五漱好口洗好臉回來,把人叫了起來,一個叫去廚房提開水,一個去拿碗,一個去搬桌子,兩個去拿椅子,來的五個小子被她指揮得團團轉,水井邊一下就沒人了,莫叔洗著菜,露著掉了門牙的嘴對著小娘子咧嘴笑。
還是小娘子有辦法,把這群一把菜能洗成兩根菜的渾小子支走了。
雖說菜是他們幾家送來的,但也不是這個洗法啊。
等桌椅開水碗齊全,宋小五的雞蛋籃子和白糖罐也拿過來了,她打算給他們沖糖水雞蛋喝。
往日這群小子壓根就沒這待遇,但誰叫他們來日無多,下次見面可能得是閻王殿裡相逢了。
她那個爹是不可能再回到葫蘆縣的,她隨這家飄流,也不可能有飄回葫蘆縣的一天。
「給我們吃啊?」宋小五放白糖打雞蛋,還沒沖,就有小子咽著口水小聲地問了起來。
他只問了一句,就被王阿蛋狠狠地打了下頭。
宋小五一路沒說話,等把雞蛋湯沖好才開口:「喝吧。」
她一說,還是最小的那個叫王阿寶的小子最先拿過碗,甜滋滋地喝了起來。
他比宋小五還要小半歲,是村里最聽宋小五話的那一個,就希望他聽話點宋小五能多喜歡他一點,給他點吃的。
他家裡窮,沒吃過什麼好的,這聞著香味顧不上太多,不等人就先喝了一口,王阿蛋見了惱火,抽了下他的頭嚷嚷道:「你傻啊王阿寶,你這一喝了就跟她沒關係了你知道不?她一碗雞蛋打發了我們,以後都不管我們了,你傻不傻,你說你傻不傻……」
王阿蛋連打了王阿寶這個堂弟好幾下,王阿寶都被他打懵了,他發著懵往宋小五望去,眼睛裡泛起了淚。
宋小五被他看得不敢看他,皺眉朝王阿蛋看去,「喝吧,再吼門邊兒去。」
「走就走,怕你不成?」王阿蛋衝著桌子喊了一句:「我還稀罕一碗蛋了?」
說著他沖了出去,衝出門沒多遠他蹲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何他心裡就是難受得很,眼淚一把一把地往下掉。
這廂屋內,宋張氏聽到聲音,擔心地走了出來,宋小五看了母親一眼,收了回眼,朝悶悶坐著不說話的那幾個道:「喝完了就回家去。」
「你……」屠老大張口間鼻子紅了,「你走了,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是有個時間,我們就不怪你了,等你過年回來了也一樣,到時候我們還跟你一塊玩,我帶著他們聽你的,成不?」
小孩兒的邏輯就是這樣,說有理沒道理,說怪也怪得很,就好像有個安慰,他們什麼都能接受。
但宋小五是不可能回來的,她不想騙他們,與其讓他們以後失望,她想當著他們的面讓他們先失望。
她看著他們,道:「不,我不會回來了,離開後,不會再有回來的一天。」
她定定地看著他們,「你們想要再看到我,只能來我在的地方。」
去梧樹縣,去州城,她爹爬到哪步走到哪步去往的地方,那就是他們能找到她的地方……
宋大郎被她看得局促不安,乾笑了兩聲,低頭討好地叫了她一聲,「妹妹。」
他還撒嬌上了,宋小五揪住了他的耳朵,恨極了,「我跟你們說過,我答過一次的話,不要問我第二次,耳朵是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