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鬼臉紅紅, 笑容燦爛。網值得您收藏 。。
宋小五從他絲綢襯褲罩著的那坨隆起的一團,漠然地看到了他的臉上。
小德王得意地看完的褲腰帶,抬頭要跟小辮子說今個兒他的褲腰帶是自己打的結系上的, 卻對上了小辮子面無表情的臉。
就一眼, 小德王突然感覺有點不對了,他飛快低頭,看向了他褲子當中鼓起了一大片的大嘰嘰……
「啊!」小德王捂著褲襠大叫了起來。
樹上的鳥又飛了。
小辮子面無表情地想, 這檔子交易她現在反悔不做了還來得及不?
「啊啊啊啊。」小德王羞羞地小聲叫著, 捂著褲襠轉過了背。
宋小五被他這一扭頭,扭得冷笑了一聲。
小流氓這是要賊喊捉賊?
「別喊了,把人喊過來了,以後就莫要再過來了。」宋小五皺著眉走了過去。
「啊……」小德王本來還要叫, 被她這一聲說得,聲音喊了一半,止了。
宋小五把盤子放到了桌上, 這本來平靜的心情這時又煩躁了起來, 她皺眉思忖著她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耐性, 卻見身前的人這時又小聲地叫了她一聲:「小辮子。」
他喊著,眼睛看著盤子裡放著的油炸小魚乾,口水咽個不停。
「坐。」宋小五掐了下眉心, 意興闌珊得很。
她的不耐煩小德王已經完全感覺到了, 可他不想走,遂臉蛋紅紅的他鼓足勇氣道:「我能吃這個小魚子嗎?」
「叫小魚乾。」
「哦,小魚乾。」
宋小五臉色稍微好了點, 朝他說了一句:「坐。」
小德王坐了下來,眼睛巴巴地看著宋小五。
宋小五也看著他。
半晌,她伸出了手,狠狠地抽了他的額頭一記,訓道:「誰教你的對著小娘子撩袍子的?」
「我……」德王臉刷地一下紅得不能再紅了,他哭喪著臉,「我自己。」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錦袍。
宋小五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頭疼過,「上次叫你不要亂跟小娘子說話,當中就包括不要休對小娘子作無禮之舉,你沒聽到?」
德王扭頭,不說話了,他沒有,只是今日穿的褲子不對勁,可他只是要給她看褲腰帶的,上次是她明明嫌他系不好褲腰帶。
嗬……
還生氣上了。
宋小五見著,冷笑了一聲。
正當她又要扮母老虎嚇唬這熊孩子的時候,就聽這熊孩子別著腦袋,看著他處道:「我就是想給你看看我今早系的褲腰帶。」
說著,小德王不知為何又傷心上了,想掉淚,「你不喜歡我都改,你怎麼又說我,皇兄在的時候,我做錯了改了,他就是說我也還是會誇我兩句的。」
小辮子卻一聲都不夸。
我不是你皇兄,宋小五心裡想著,到底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這孩子本來就長得不對,無父無母卻被視若父親的老哥哥帶大,這要是當兒子一樣帶大了就罷了,偏偏這位兄長是個多病之身,沒把人帶大就去了,這個孩子長在深宮裡就只認他一個人,那個人死了,他不得靠他自己了?他又如何不去想念他有依靠,被人愛護的時候?和愛護他的那個人?
「這麼大的人,怎麼又哭?」
「沒哭。」小德王鼓大眼,不承認。
見還生硬地扭著頭說話就是不回頭,宋小五也是看出他這脾氣不小來了,她沒打算慣著,但也沒打算跟他對著幹,遂她道了一句:「不跟我生氣了,你回過頭來,吃兩條小魚乾罷。」
德王低頭,翹嘴皺了下鼻子。
「我給你炸的。」
「哦。」
「我家早膳今日是我做的,我想著你今日要來,就專門給你炸了點。」
「哦!」德王應了一聲,這一次,他迅速地扭過了頭來,看向了小辮子,怕她把話收回去,飛快地表忠心:「我這幾日都很聽楊標的話,他說你這幾天忙,讓我多等等幾天,我就在府里一直等一直等,都沒去宮裡看我大侄子。」
也就沒進宮進老嫂子,聽說那貴妃害得四妃當中的文妃肚中的孩子沒了,證據確鑿,老嫂子正在為她跟大侄子說情呢,宮裡昨日已經吵成一鍋粥了,老嫂子叫他進宮,如若不是今日要來見小辮子,他就去了。
他知道楊標跟他說小辮子今日見他就是讓他不要進宮摻和,他明明知道,但為了見小辮子還是乖乖地過來上當了。
「吃罷,」這廂宋小五卻毫不懂少年心思,無所謂地冷然道:「下次不用跟我說這麼多。」
德王拿過盤子抱到眼前,吃了一根小魚乾跟她搖頭,「不,我想跟你說。」
說罷,怕她不懂,也怕她誤會,又道:「我不跟別人說,他們不是你。」
宋小五沉默著看小德王吃了幾條魚乾就別過了頭,拿起了她帶過來的刺繡,一針一線慢慢地動起了針。
德王吃到一半,眼睛不斷地瞥著她,見她不理他,他咬了咬嘴,就是小魚乾香得很,他也吃得心不在焉了起來。
等小魚乾吃完了,他不再喊小辮子,而是小心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剪刀,輕聲爬到了離她的桌子有點遠的樹上。
大樹沙沙地響了起來,小德王把最頂上的老樹葉用剪刀剪了下來,怕砸到她的頭上,更怕風吹亂了她裙上的紗布,他把樹葉往用力往門邊那邊扔。
小德王其實不太怕小辮子不理他,只要她不趕他就好。
以前他皇兄要處理政事,事多的時候從早到晚都要在御書房勤政殿裡勤政,他就一個人在一邊玩,等到皇兄把事情忙完了,自然就會牽手帶回去。
大一點他就幫皇兄做事,磨墨捶肩都學著做,只要皇兄不趕他,他就不走,其實皇兄趕他,他也不走的。
皇兄身子不好,他要不看著點,皇兄就得沒了。
只是他守得再緊,一個眨眼功夫沒看住,皇兄就病得起不來了,那時候他還沒跟皇兄學全皇兄的本事呢,皇兄卻要走了。
他沒了父皇母后,皇兄也沒了。
這個他得守住了,德王很認真地跟自己道,一定不能讓她沒了。
這廂宋小五以為熊孩子沒有耐性會吵鬧不休,沒想她正在想著怎麼磨他的性子的時候,卻見他爬樹上去了。
剪下來的硬葉,跟她這幾天修剪的葉子老硬程度差不多,那些都是長在樹的最高處,太危險了她怕出事沒有爬上去剪的。
等熊孩子爬下來,她放下了繡框,煮起了茶。
「我聽楊公公說你喜歡喝酒?」她沒給他茶,而是給他倒了一杯白水。
「呃……」小德王想撓頭。
宋小五朝他搖了下首,拿起了水瓢,見這孩子蹲了過來,她給他倒起了水,「酒是個好東西,不過你等過兩年再喝也不遲。」
「為何?」
「傷身,等你長高點再說。」
小德王洗好手,站了起來,看著手上的水發了一下呆,又扭頭朝周圍看去。
「帶帕子了沒有?」
「不知道。」
「先拿這個。」
德王馬上跑到了拿出帕子的宋小五跟前。
宋小五漠然看著他,小德王馬上縮了下肩膀,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有些笨手笨腳地擦起了手來。
「好,好了。」半晌他才道。
宋小五看了看天色,「嗯,把帕子還給我,你歸家罷。」
「啊?」
「午時了,你該歸家了。」
「啊?」小德王的眼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極不情願地捏著帕子把它送到了她跟前。
「回吧,還有,要來就讓楊公公知會我,不要偷偷過來躲在牆頭嚇人。」
小德王捏著帕子不放的手立馬就鬆開了,身影一下子就坐正了,他努力抬頭正視著前方,眼珠子連一下都不敢往小辮子身上溜一下。
「好了,我該走了,記著,不要爬牆,更不要往我家裡院子去,記住楊公公跟你說的。」宋小五這一次連茶具都沒拿,把她娘給她做的手帕塞進了袖子裡,背手出了偏院,回前面準備巡視家裡的動靜去。
她走後,德王沒走,他遺憾地嘆了口氣,又打起精神拿起了她喝的那個杯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等到他朝門看了好幾遍後,他朝樹上盯哨的鐵衛做了暗勢,讓他們先下去,等他們都下樹了,小德王低下頭,輕輕地在她之前喝過茶的口子碰了一下。
「香的呢。」他說。
說著,他把她倒的那杯水倒進了她的杯子,一口一口小口地喝完,方才遺憾地把杯子放回了原位,擺到了與先前一模一樣的位置,這才躍身像只輕巧的燕子一樣跳出了牆。
他到了宋宅後面的小矮山,手下人都在等他,看他過來,鐵衛騎的武衛將軍上前快腳走了幾步,近他身前低下頭低聲道:「主公,公公來話,這次是聖上來人傳話,說有事要跟您說。」
「那就去吧。」德王回頭看了看新宅,接過鐵衛卒拿來的馬鞭,他跟領頭將軍道:「見著你那班兄弟了,給我問問他們,符家最近在做什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