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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書其實沒想到楚沛言會親自過來。
他現在是龍港城警察總署的署長。
是警司的最高長官。
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最高長官。
像這種案子,他就算是知道了,應該也不會來,更不會直接到現場。
宋錦書看到他時,還是有些驚訝的。
但,也只是片刻。
回來了,遇到的熟人總歸是越來越多,這是不可避免的。
晶晶父母看到這一幕,口中的「表舅」,一下子卡在喉嚨里,當即就喊不出來了。
兩人愣在當場,互相看一眼。
好久不見?
什麼意思?
認識?
晶晶父母原本是想狠狠鬧一場,畢竟女兒死了,他們無處發泄,只能將怒火全都撒在宋錦書和幼兒園身方面。
他們已經準備好,要狠狠的訛一筆。
甚至準備拉著孩子的屍體,往幼兒園門口一擺。
女兒雖然死了,可這錢怎麼也得撈一筆。
所以今天,兩人商量好先跑來對宋錦書下手,畢竟她就一個人,好對付。
可眼下這情況,怎麼看著好像,不太對勁的樣子。
表舅看那個女人的眼神,怎麼……不一般啊?
好像能拉出絲兒來。
而且,他的手,似乎在隱隱顫抖。
他好像在努力克制著,眼睛裡的冷漠堅硬在慢慢破碎。
晶晶媽拽了拽老公,讓他說話。
她擔心,這個遠方表舅是不是看上這個長的漂亮的小寡婦了。
她來之前就打聽了,聽人說,久久媽媽是個死了丈夫的小寡婦,反正沒老公。
如果表舅,真的看上她,那他們想訛錢這事兒,豈不是泡湯了?
晶晶爸一個200斤的大男人,居然真的哭哭啼啼上去。
「表舅,你這次一定要給我們一家做主啊,這個賤人害了我們家晶晶,她還……」
「閉嘴。」楚沛言厲聲呵斥。
那一身凌厲的肅殺之氣,將晶晶爸爸嚇得一下子沒了聲音,腿一軟,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他體型龐大,噸位太重,這一屁股摔的,讓人感覺地面好像都在顫動。
晶晶媽嚇得狠狠哆嗦一下,都不敢去扶她老公。
楚沛言根本不看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握緊成,一直在掐著自己掌心。
直到確定感覺到了疼痛,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
「你……真的是是你嗎?」
一開口,楚沛言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他小心翼翼的,甚至都不敢大聲。
生怕眼前的一幕只是他的幻想。
他怕因為明天就是宋錦書跳海的日子了,自己太過想念她,導致意識都清楚了。
「是啊,是我!」宋錦書微笑,大方的承認了。
她是個現實的女人。
很懂得權衡利弊。
久久遭投毒,死者家長來鬧事。
她現在急需一個能幫她解決現在問題的人。
楚沛言出現的正是時候。
她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更沒必要拿著女兒去冒險。
宋錦書懷中傳來窣窣的聲音,久久的小腦袋從衣服里鑽出來。
楚沛言有很多話想跟宋錦書說,可當看著她,他感覺所有的話,好像都說不出來了。
四年了,自宋錦書失蹤之後,他每天都活在自責中。
他曾經答應了要保護她,卻並沒有做到。
他曾經不是沒幻想過,宋錦書或許沒死,或許……被人救了……
可是,時間就像是一把鈍刀,每過一天,就在心上劃一刀,很疼,卻不流血。
後來,楚沛言接受了宋錦書死這件事。
厲卿川不給她立衣冠冢,以至於,他在她的「祭日」想去祭拜都做不到。
每年到了宋錦書跳海的日子,厲卿川都會去海邊站一天一夜,其實,楚沛言也回去,但,沒有人知道!
楚沛言萬萬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能再次見到宋錦書。
不是在夢裡。
也不是死後在黃泉。
而是真真正正,一個活著的人!
他想抬起手,觸摸她一下,可到底也沒有敢。
所有的人,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好像都離他遠遠的,他的眼睛裡,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媽咪……」軟軟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久久小臉紅撲撲的,腮邊還掛著淚水,劉海貼在腦門上,小嘴微張開,那雙靈動澄澈,宛若寶石一樣的雙眼。
她一抬頭,剛好對上了楚沛言的眸子。
像是某種小動物,又軟,又奶,你看到她,腦子裡所有的雜念都沒了,只剩下歡喜。
那一瞬,楚沛言只覺得心臟好像頃刻間柔i軟的一塌糊塗。
小姑娘歪頭好奇的看著楚沛言。
莫名的,楚沛言竟有些緊張。
「她……」
宋錦書摸摸久久的頭,輕輕擦掉她頭上的汗水,柔聲道:「我女兒。」
午後的陽光,剛好落在她身上。
她眼底溫柔,唇角慈愛的淺笑,那一刻,她身上像是在發光。
楚沛言忽然意識到,四年後再次見到的宋錦書,和四年前似乎,不太一樣了。
宋錦書微笑道:「久久,這是楚叔叔,是……媽媽的朋友。」
晶晶父母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什麼,他們沒聽錯吧?
楚叔叔?
兩人互相看一眼,彼此眼中都閃過一抹害怕。
這個小寡婦,居然跟表舅是認識的,好像關係還挺熟!
他們跟楚沛言的母親有表了三千里的關係,為了強行攀上楚沛言這個關係。
便厚顏無恥的,非要喊他表舅!
其實,楚沛言連他們具體是誰都不認識。
久久乖乖喊:「楚叔叔好,我叫久久。」
孩子稚嫩的聲音,比教堂里唱詩班的歌聲,還要乾淨。
楚沛言面對槍林彈雨都不怕,面對再兇惡的罪犯,都敢赤手空拳上陣。
可是,此時,他卻忽然慌了。
有種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該怎麼回答的感覺!
楚家不是沒有孩子,但是,楚沛言對他們並沒有多親近,也沒有覺得多喜歡。
更不會說,看到孩子會緊張。
但,現在,他慌了……
「我……你好……」
他竟然對久久伸出了一隻大手。
坐在旁邊,疼的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的珍妮姐看到這一幕,嫌棄的撇嘴。
他這是要跟一個小朋友握手嗎?
他以為,這是接見自己的下屬嗎?
直男……果然是直男。
哪怕是面對一個小女孩兒,都這麼直,怪不對到現在還沒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