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問過我的身份,我也沒有說過。文師閣 m.wenshige.com」慕邑伸手撫了撫宋離月鬢旁的髮絲,目光溫柔,「其實,我是當今南越王的長子,俞親王慕邑。你不是南越的人,肯定不清楚。」
錯了,慕邑這個名字,我很是刻骨銘心的呢。
宋離月很是自然地在臉上露出驚訝惶恐之色,語氣詫異地問道,「你是親王」
見自己嚇到她了,慕邑很是抱歉,「幽鴳,誠如你所說,出身不能自己選擇。你不會怪我隱瞞於你吧。」
慕清光的到來,他這個親王身份就瞞不住了。索性提前說個明白,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還真是思慮周到。或者說,他已經篤定幽鴳已經是他囊中之物。這些天的相處,與其說是培養感情,不如說是慕邑在觀測她的人。
見她並無表現出貪慕虛榮,附庸權貴之心,一直都很規矩老實,如今時機成熟,他才和盤托出的吧。
這可是一個增加好感度最大的籌碼啊,他拋出來,可是準確無比地擊中女子愛慕強者之心。
可惜的是,慕邑不知道他面前的這個常常把勞資天下第一掛在嘴邊的女子非但不愛慕虛榮,更不會愛慕強者。
在她心裡,四海八荒,唯吾獨尊。
他親王之位在她這裡非但沒有任何的加分,反而讓她篤定可以加快實施自己的計劃。
慕邑這番話說得很是躊躇滿志,宋離月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對,索性垂眸不語。
見她沒有任何的如獲至寶,喜悅之情,慕邑更以為宋離月對他絕不會因為貪慕權勢而對他獻媚,只以為她是是氣惱他的隱瞞。於是,慕邑欣喜而又好脾氣地哄勸了一會。
走到廳中的時候,慕清光已經在那裡喝茶賞畫了。
一身深藍色的長袍,襯得身姿挺拔,俊顏如玉。
看清之後,宋離月唇角微微勾起。
這個傢伙站在那裡,不言不語,一本正經的樣子倒真的很有那東宮之尊的尊容和氣度。
微垂的黑眸之中隱著淡淡的笑意,沒有多少溫度,客套而疏離,眸光流轉隱有凌厲之勢。聽到腳步聲,慕清光轉過身來,看向門口處緩步而來的兩人。
男子丰神俊朗,一襲青色的繡錦華服,面如冠玉,髮髻高束,戴著玉冠,氣度雍容。而此時他俊顏染笑,黑亮的眼眸之中竟是他從未見過的溫和柔情。
這一切,皆是因為身邊那個蒙著面紗的神秘女子。
最近整個錦寧城都是說一件事。
俞親王常年夢到仙人,如今竟巧遇一女子與夢中之人一般無二。想是機緣到了,多年夙願達成,賢王之名,實至名歸。議論之聲甚囂塵上,細問之下,卻無一人親眼見過。所以這傳聞是真是假,尚且無人敢肯定。直到前段時間,俞親王四下問藥,且是關於女子容顏受傷之良方。
這一舉動,似乎將那個活在傳言之中的女子拉回到了現實。
而讓慕清光感興趣的是,這一切似乎都是在宋離月離奇失蹤之後發生的。
整個錦寧城,他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宋離月就像是一滴水蒸發了一般,再也尋不到蹤跡。要說在這南越國都,誰有能力一手遮天,也就只有自己這個親大哥能做得到了。
如此一來,也就解釋了所有的巧合,是不是
慕清光站在原處沒有動,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個慕邑小心呵護的女子。
一身華麗的玉白色衣裙,上面用金線繡制著大黎最尊貴的青璇花,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華麗。鬢髮如雲,眉眼如畫,臉上覆著的面紗也是精緻華美。
當那雙有著幾分熟悉的眉眼闖入視線,慕清光唇角的笑迅速綻開。他舉步迎了上去,「聽聞大哥昨天告了病假,我帶了薛醫者來給你瞧瞧。」
說著,他的眼睛落在宋離月的身上,笑得意味深長,「如今看來,大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應該沒有大礙了。這位佳人大哥,不為我介紹介紹」
一段時間不見,宋離月感覺這個慕清光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本事越來越是高明了,瞅著他臉上那燦爛無比的笑容,宋離月覺得自己真的很難克制住想用拳頭伺候他俊臉的衝動。
太子殿下您不是說帶了薛醫者是來給我看臉傷的嗎怎麼又成了給您那位親親大哥看病的了
宋離月臉上的傷八百年前就好了,只是想提醒慕邑早點對蘇虞下手,她才動了小手腳留了一處淤青,沒讓它痊癒。沒想到竟成了慕清光拆穿她的由頭,真是有種為他人做嫁衣的無奈和壓抑不住的怒火
慕邑心情很好,本來表面功夫做得不錯,如今更是面面俱到,周全得不得了,「清光不是外人」
說著,他伸手攬著宋離月的肩頭,語氣溫柔地說道,「她叫幽鴳。幽鴳,這位是我的二弟,也是南越儲君。」
宋離月上前一步,盈盈下拜,「幽鴳見過太子殿下。」
「幽鴳姑娘不必多禮。」招呼人起身之後,慕清光笑得春花燦爛,「幽鴳,真是好名字,山海經中最討喜的,幽鴳算是其中之一。幽鴳姑娘的眉眼生得好,恍惚間竟有幾分熟悉之感。不知道,我今日能否有幸,可以一睹幽鴳姑娘芳容」
看什麼看
一起爬牆頭,拾掇我幹壞事的時候,都沒見你心慈手軟過。
宋離月不打算理他,反正有人代勞為他圓場。
「清光見諒,幽鴳臉上有傷,怕驚擾於你。待傷好之後,我定會陪著幽鴳登門謝罪。」慕邑笑著說道。
宋離月就知道慕邑肯定也是不樂意她在旁人面前摘下面紗。
自己主動遮面就是猜准了慕邑的性子,這樣矯情的做派,他不說,也看得出來他很是歡喜。
慕清光卻不是這般好容易打發的,他看了看宋離月那露在面紗之外的眉眼,很是和藹可親地說道,「薛醫者的醫術,是得過父王讚賞的,不如讓薛醫者過來給幽鴳姑娘瞧瞧。」
薛醫者的名頭一搬出來,慕邑自然是應允的。
宋離月自上次重傷之後,慕邑就像看護著易碎的琉璃一般,百般呵護,萬般寵愛。
慕邑轉臉看著宋離月,「幽鴳,我們就讓薛醫者看一看,好不好」
語帶寵溺,柔情似水。
宋離月故意裝作沒有看到慕清光那笑容里幾百米長的意味深長,輕聲問道,「可以讓薛醫者單獨為我診脈嗎」
「那是自然。」慕邑點點頭,「我會讓薛醫者屏退左右為你把脈看傷,我在這邊等著你。」
如此正好,宋離月鬆了一口氣。
慕清光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雲淡風輕地背著手看著他們。
慕邑把宋離月扶到內室安頓好,又是柔聲細語安慰一番,才起身出去。
宋離月見內室里確實只有一個鬍鬚花白的老者,她也就放鬆下來,在那人對面坐了下來,客氣有禮地說道,「有勞醫者。」
薛醫者也客氣地拱手,「小姐有禮了。」
把了一會脈,宋離月聽他所言也不像旁的醫者說得那麼誇張,倒也很是實事求是,就認真聽起來。說了一些身體上的小毛病,然後就是讓她摘掉臉上遮面的面紗,看她的臉色。
望聞問切,是醫者看病最基本也最主要的步驟,宋離月自己也是通曉醫理,自然不會有意見。
宋離月剛想摘掉面紗,忽然感覺身後有動靜,她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來。
「怎麼不摘了幽鴳姑娘」
慕清光笑眯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膈應得宋離月心裡一陣發寒。
這個慕清光真是欠揍,他不是在外面和他那個親親大哥說話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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